把那書生的畫像畫完後,那書生又纏著許清問這問那,許清只好耐心地應付著,直到又有一個富態的員外模樣的客戶上m n,書生才不得不悻悻地離去。整個下午,許清共賣出了三幅畫,有意思的是,其中一個正是那天「踫瓷」事件里出場過一回的虯須大漢。幸好今天這位屠戶沒再圍著那條粘滿油污的圍裙,不然許清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下筆。最後一听屠戶也姓張,許清頓時靈感泉涌,在他的畫像上加入了許多想像元素,把虯須大漢畫得威風凜凜,殺豬刀畫成了丈八蛇矛,臨風而站,腳下不丁不八,衣袂漫飄,活生生一個張飛再世。這可把虯須大漢樂得合不攏嘴,直夸許清的畫有名家風範,許清本人乃文曲星下凡,還聲明要把許清的畫作為鎮家之寶傳之子孫後代。許清想想,若說自己的畫技有多高明那到沒有,但如今作為「素描畫派的創始人」,沒準自己這畫還真有點收藏價值,說不定傳到後世,在「佳士得」還能拍出個千兒八百萬。想到這些,再看看xi o顏手中的三百文錢,許大少爺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悲哀,馬上覺得自己變成了荷蘭印象派大師梵高,隨手一揮就能畫出一幅價值連城的畫卷,可自己卻要在貧困潦倒中死去。
xi o顏可不管後世多少萬,現在數著黃橙橙的三百文錢,已經讓她雙眼里直冒星星了,少爺說了,這可有自己的一半什麼章的。想到自己隨便撿塊石頭也能賺錢,xi o顏那笑靨簡直就是桃hu 朵朵開。
「別傻笑了,趕緊收拾東西回家了。」看著晚霞染紅了半邊天,時已至黃昏,雖然街上的人流不減反增,許清還是對xi o丫頭催促起來。
「想吃什麼?少爺給你買。」走在回家的路上,許清隨口問道。
「糖人兒!」xi o丫頭要求到不高,糖人才兩文錢一個,要是她要吃那萬松堂的「回ch n糕」,那許清整個下午可是楊白勞白打工了。
許清慷慨地一下子給xi o顏買了兩糖人,xi o顏兩手忙不過來,便把風箏也給了許清,自己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許清這下就成了左手畫板,右手紙卷,xi ng前還掛了一個風箏,再也看不出什麼少爺樣了,倒更象個陪自家xi o姐上街的使喚xi o斯,看著前面這步履輕盈,還不時指指點點的xi o丫頭,許清心里苦笑不已。
日落西山,華燈初上,汴河邊一家接一家地亮起了紅s 喜氣的燈籠,燈光倒映在清澈的汴河里分外妖嬈。從m n樓豪華的裝修,和樓上站著許多打扮y n麗的姑娘可以看出,這一帶是一些高級妓院集中的地方,m n上的姑娘們不時對樓經過的士子富紳們揮動著手帕,鶯歌燕語不絕于耳。xi o顏在河邊指指點點,一臉興奮地對著美景說這說那;看到許清這怪模怪樣的經過,樓上的姑娘們也不時的對他指指點點,還不時發出幾聲嬌笑。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有感這般情形,許清自嘲了一下。
「咦,這位老弟,你這話說得到是很有韻味,還帶著幾分禪意,不錯,不錯。」
許清轉過頭看,看到對自己說話的是一個剛下馬車的中年文士,三十六七歲的樣子,一身藍綢儒裝。腰間墜著一塊r 白s 的環形y 佩。相貌儒雅,第一眼就給人一種很飄逸灑月兌的感覺。見人家一臉和善的打招呼,許清忙謙虛道︰「不敢不敢,只是隨口胡說而已。」
「隨口胡說就能說出這麼有意味的話來,那更是不簡單了。」文士的笑容給人很親近的感覺。
「是啊是啊,我家少爺可利害了。」xi o顏已經走了近來,突然在旁邊ch 話,確實是夠無法無天的,許清不禁苦笑起來。
「敢問先生貴姓?這丫頭平時讓我給慣壞了,還請先生不要怪罪。」不管怎麼說,自家就這麼一個開心果,許清只好為xi o顏開解起來。
「無妨無妨,老夫復姓歐陽,xi o兄弟怎麼稱呼?」中年文士哈哈一笑,很隨意回問了一句。
許清見他也只有三十來歲,其實看起還很年青的,卻一口一個老夫,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想想自己現在這付身體的年齡也只不過十六歲,人家在自己面前自稱老夫到也很正常。
「原來是歐陽先生當面,晚輩許清,見過歐陽先生。」
「不必客氣,老弟這付樣子倒是灑月兌的緊,這是?」復姓歐陽的文士說著指了指許清手上的畫板和畫卷,好奇地問道。
「這是我家少爺給我畫的畫。」xi o顏見有人提起畫畫的事兒,那可是有她的一半功勞在內,更加得意地t ng口道,仿佛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兒。
「哦,這是xi o兄弟的畫作?老夫也是愛畫之人,可否借老夫一觀?」
這話都問出口了,許清自然不好拒絕,于是就著河邊的燈光打畫卷打開來,中年文士上來好奇地看著,先是默不作聲,瞧樣子看得還t ng仔細,可見真是個愛畫之人。
「xi o兄弟果然是不簡單,這畫風和用料都是見所未見,字體也是推陳出新,呃!一百文一幅?xi o兄弟這是在賣畫啊?」復姓歐陽的文士開始只是有感于許清這幅新奇的畫作,最後才看留意到畫上那行字的內容。
許清到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這是算是靠自己的雙手創造財富嘛,于是呵呵是答道︰「就在前面的榆錢樹那邊,一般下午就會過來給人畫肖像,呵呵,隨便畫畫賺點筆墨紙硯錢。」
「哦,洪家橋邊那里啊,老夫也常到那里去下棋,下見遇見xi o兄弟也幫我畫一張如何?」
「沒問題,下次再請歐陽先生多多指教,歐陽先生應該是來這「秦香樓」赴約的吧,在此就不多打擾先生了。」許清見中年文士已有去意,連忙識趣的先開口告辭。
「老夫和xi o兄弟你一見如故,要不要和老夫一起上這秦香樓聚一聚,老夫介紹些同道給xi o兄弟你認識。」
「多謝歐陽先生盛情,xi o子這次就不打擾了。」
「好,那下回見。」
認識這樣一位讓人如沐ch n風的人物,許清也很高興,畢竟來到大宋朝後,自己現在認識的人就那麼幾個,極為缺少可以ji o流的朋友。人總不能老活在自己的xi o天地里。雖然對方沒有通名,許清也沒在意這些,彼此談得來才是最重要的。與文士告別後,帶著xi o顏繼續往回走,許清心情更加好了︰「xi o顏,還要不要糖人,少爺我給你再百八十個!」
「少爺你又不吃,人家一個人哪里吃得那麼多嘛!」
「少爺我牙不好,這都一個月沒藍天六必冶用了。」
「藍天……」
「打住!現在沒藍天,都黑夜了,自個兒實在吃不完,那咱就吃一個丟一個!」
一家人用過晚飯後,許安就過來向許清匯報有關山y o的情況,這年頭生的生山y o在市場上確實少見,一般都只是山里人挖一些野生的來賣,而且還有一部分是曬干了才拿來當y o材賣的。大柱二柱兩人在東京城了轉了一整天,總共也只買到十來斤可用的生山y o。還好大柱二柱看似木納,人倒也不笨,今天已經ji o待那些賣山y o的山里人上山去找,說好自己大量收構,估計明後天能多收到一些。其實許清目前也用不了多少,也就幾十斤就夠了。許清去看了看那些剛賣回來的山y o,吩咐大柱二柱按規則地切xi o塊,然後山y o兩邊切口再用石灰水泡一泡。找個濕潤的地方放置待用。
按今天剛去田莊回來的許安說,開荒打算先開三畝,大概還要幾天才能開出來,這讓許清覺得奇怪起來,按許清前世xi o時候在家村的經驗,三畝草坡來開出來,一人一牛差不多一天就夠了,最多不超過兩天就能深翻一次,現在四五戶人家,少說也有十來人,怎麼要這麼長時間才能開出三畝荒地呢。方大爺他們算知根知底的老佃農了,應該不會在這事上偷ji n耍滑才對。一時也想不明白,許清決定還是自己ch u個時間下去看看再說。
「少爺,水放好了,可以洗澡了。」xi o顏作為貼身xi o秘,幫著放水找衣服這些自然歸她管。
還記得剛來的時候,許清連衣服都不知道怎麼穿,還好當時他因為受傷可以整天躺在chu ng上,加上xi o顏是個沒心沒肺的xi o丫頭,總算沒有穿邦。
跟著xi o顏來到浴室,其實也就是一間單獨的廂房,里面一個大木桶,也難為xi o丫頭和藍嬸,兩人要把這大木桶的水加滿又般出去了,著實是t ng受累的。等以後有了錢,再自己設計一個浴室,冬天熱水也可以直接通過來,免得老讓xi o丫頭她們搬來搬去,許清想想,老這樣于心何忍啊。
xi o顏幫許清放好衣服叮囑兩聲就出去了,剛開始那陣子,許清還擔心xi o顏會像那些大戶人家的丫環一樣,要幫著自己家少爺濯洗呢。許清到不是反對洗鴛鴦浴,要是象那天見過一面的紅菱姑娘那樣的,許清絕對舉雙手造成,說不定還要舉點別的呢;至于xi o顏嘛,那就免了,無論從生理還是心里上來說,xi o顏還都只是個xi o孩子,要是這樣的也下手,恐怕雷公電母就要下凡一游了。
洗完澡,許清把頭發往腦後一扎,搬一把椅子在院子里躺了下來,院落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幾只蛐蛐兒在牆角鼓噪著,張員外的xi o姨太這會在干什麼呢,怎麼連聲音都沒了。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啊,許清一個人在院子里悶得慌,這年頭晚上沒什麼可干,大伙沒事都早早上了chu ng,夜生活單調得讓人無法忍受。
算了,還是下力氣去背四書五經吧,等把四書五經背全嘍,再想辦法n ng個十萬貫纏身;少爺我晚上也走馬章台、醉臥平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