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許清來說,用貼心xi o棉被來形容xi o顏實在不為過,幾人從茶棚里出來後,這次她沒有拉xi o芹去抓蝴蝶,而是把xi o芹拉到了許清原來的車上,說是要教xi o芹唱山歌。
至于原先許清唱過的那幾句xi o顏有沒有學會,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但xi o顏的行為至少對山歌普及很有益處,讓許清在汴河上一比三,甚至一挑十的對歌夢想有了實現的可能。所以許清深表贊同。
許清他們選的南下路線是走潁昌,到漢陽渡江這條路線,許清問了幾個押解,說確切點更象是隨行的衙役,以他們這樣的速度要到達宜州至少要半年。
轆轆的馬車徐徐向南,炎熱的天氣讓紅菱額上微微冒汗,許清拿過她的xi o團扇,輕輕地為她扇著風,一邊深深吸著氣作陶醉狀,一邊感嘆道︰「xi o時候听人形容男人流汗時總是說一身臭汗,而形容nv人的時候呢,總是說香汗淋灕,那時候我就很不服氣,我覺得我就跟那些nv孩一樣干淨,憑什麼就說男人的汗是臭的,而nv人的汗就是香的呢?」
紅菱含笑不語,許清再次作了個深呼吸才接著說道︰「我錯了,紅菱,我真的錯了,原來nv人的汗真的是香的,至少紅菱你的是香的。」
紅菱面上浮起一絲紅暈,素手輕輕打了他一下,轉而ch u出絲巾輕輕為許清擦著細汗。
紅菱細長的十指渾圓溫潤,仿佛r 女敕的白y ,許清看了有些心痛,這樣一雙美到極致的雙手,浸潤著琴韻書香,難道真要讓她去宜州和自己做些雜役?
「紅菱,你這是何苦呢?在京里等著我回來不好嗎?我相信總有一天我能回來的,此去山高水長,我又是一個流放犯,你想過你跟著去要受多少苦嗎?我甚至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紅菱突然用十指捂住他的嘴ch n,脈脈地看他,口中如喃喃自語般說道︰「香嗎?真的香嗎?如果真的香,你就聞一輩子好嗎?」
說到這,紅菱眼中又浮起一眶熱霧,如畫的眉目,就象漢宮秋月下的剪影,許清覺得他的她的聲音變得好遙遠,遠得如同世界另一面傳來的天籟,卻又總帶著一縷淡淡的異香。
「以前公子你ch n風得意,你說夢見和紅菱散步在那無人的高原,紅菱心里一直沒能忘卻,但又不敢多作奢想,如今公子落難,就算是要走到天盡頭,紅菱也願舍身相伴。」
「紅菱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不!公子你不明白,紅菱卑賤之身,無依無靠,xi o芹說的沒錯,我所有的一切都帶在了這馬車之上,包括我唯一的奢望,從此之後,這車便是我的家,公子願意帶著,那它就隨公子一路走到地老天荒,公子若嫌紅菱來得輕浮,那它就獨自l ng跡天涯。」
許清放下團扇,拿過紅菱手上的絲巾,為她擦著點點滴落的眼淚,紅菱長長的睫m o輕輕撲閃著,仿佛在等他的回答。
好不容易擦干她的眼淚,許清突然眨了幾下眼笑著說道︰「紅菱,從今往後,你要記得牽緊我的衣角,咱們一起去廣南學山歌,趕歌圩,回家我挑水,你澆園,我吃粥,你吃粥,我吃r u,你吃粥!」
紅菱噗哧一笑,嬌靨如暗夜hu 開,輕輕把頭靠在許清xi ng前說道︰「吃粥就吃粥吧,反正紅菱向來不喜歡吃r u。」
許清摟著她柔軟的身體,驚詫地說道︰「不是吧,你不吃r u?那你怎麼長得r u嘟嘟的?」
「哪有?你淨胡說!」
「沒有嗎?我要全面檢查看看!」
一縷風來,帶出車里輕輕的打鬧聲,連同帶出那悠悠一縷香。
最後紅菱理了理散lu n的頭發,美目白了許清一眼說道︰「公子沒個正經,紅菱好不容易拋棄臉面說兩句心里話,你卻當作玩笑。」
許清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紅菱啊,本公子一向認為,心里話是要靠用心去感受的,而不是用耳朵去听的,瞧瞧你剛才多傷感啊,人生苦短,剎那昭華,咱們多些快樂不好嗎?何況nv人多傷感容易變老的。經我打xi o燻陶,咱們家xi o顏在這方面就做得很好,每天樂觀向上,她呀!從來只關心黃大娘家的公j 下了幾個蛋,而不會躲在角落里獨自感傷!紅菱啊,看來我也要好好教你才行!」
紅菱有些無奈,和許清在一起就這樣,他偶爾說兩句正經的,讓你感動得一塌糊涂,馬上又嘻嘻哈哈,讓你淚中帶笑,有時真恨不得狠狠打他幾下。
然而許清的話剛說完,就得到了最直接的驗證,前面的車上傳來xi o顏咯咯的笑聲,連傻子都能听得出,那笑聲充滿了得意。
接著便是xi o芹焦急的嚷嚷︰「這次不算不算,咱們再來。」
路面夠平行兩輛車,許清讓車把式跟上去看看。一看之下許清頓時會xi o芹默哀,原來兩人不是在學山歌,而是在玩五子棋。
此時的xi o顏仿佛又恢復了那夜一副nv將軍的模樣,英姿颯爽,大殺四方。
一听xi o芹要耍賴,xi o顏頓時嘟著xi o嘴說道︰「為什麼不算,我家少爺從來不耍賴的,有一回我跟他下,他脖子上都粘滿了紙條,都沒耍賴呢。」
xi o芹無奈,只好xi o心翼翼地在耳朵上粘上了一張xi o紙片。
紅菱听到xi o顏這麼說,頓時怪異地看著許清。
許清一打哈哈說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哈,陽光明媚,xi o鴨戲水。xi o顏!努力,把xi o芹也追到天涯海角去,哈哈哈!」
xi o顏一見許清他們上來,頓時雀躍地趴在車窗上咭咭地笑著道︰「少爺少爺,xi o芹也輸了,她還想耍賴呢,我才不肯,要是xi o顏輸了,也會乖乖粘紙條的,少爺說過勝負乃兵……什麼來著?咭咭咭!」
紅菱看她說得好玩,直想伸手過去捏她的xi o臉,可惜路面開始變窄,馬車只好落後讓行。
這時紅菱悶嘴一笑道︰「听說有人連脖子都粘過紙條,是不是真的?真想看看那是什麼樣子啊!」
許清向她靠過去,同坐在一邊,這樣團扇的風就能兩個人一起分享。
「別得意,她們下的可不是圍棋,而是五子棋,你也未必是那丫頭的對手,那丫頭好象天生就是為五子棋而生的,以後咱們要是沒米下鍋了,我就去擺殘棋,讓xi o顏去擺五子棋,相信養活咱們一家子沒問題,唉,那夜剛教會她,我就被她一路殺到海南島去了,當時海邊沒船,否則我就要去做華僑啦。」
紅菱微笑地听著他的宏篇大論,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沒有太多的甜言蜜語,而且還常冒出一些古怪的想法和論調來,但守在他身邊卻讓人感到很安心,很溫馨,
此刻紅菱忘記了宜州的荒蠻險惡,記憶了許清還是一個流放者的身份,這一刻感覺很好,沒有更多的奢求了,她輕輕地問道︰「什麼是五子棋,華僑又是什麼?」
「xi o顏會充分地教會你什麼叫五子棋的,至于華僑嘛,哎呀,就是華麗的彩虹橋啦!想想那多美啊,我住彩虹橋頭,你住彩虹橋尾,思君就過橋,共飲一江水。」
「嗯,我在橋邊浣紗,你在橋邊挑水,搭三五間籬院茅舍,籬前遍植蘭草菊hu ,你累了我給你彈一曲陽ch n白雪,要是下雪了,你記得早點回家。」
紅菱靠在許清肩頭上,一臉向往地遐想著。
許清對戀愛中nv人的智商有些無語,還以為光自己能胡扯,沒想到紅菱瞬間就能把人帶入一個童話世界。
紅菱見許清久久沒作答,有些失望地抬著頭來看著他,許清趕緊說道︰「紅菱,紅菱,這天天挑水也不是個辦法,我正想著怎麼在河邊裝個水車,你想啊,這樣一來,既可免去的挑水之苦,而且還很好看,嗯,這樣一來,水車漉漉地轉著,不是更有詩意嗎?」
紅菱嫣然一笑,撲到他懷里依偎了一陣,突然張嘴在許清手臂上咬了一口道︰「你真懶!」
東京城里。
自新宋m n而來的信使不顧街上人仰馬翻,一路急沖到刑部大m n前才停了下來。
「淮南東路急報!」
現在是朝會時間,刑部只有一個郎中負責留守,他接過信使的急報,看完後驚出一身汗。趕緊往正在招開朝會的文德殿跑去。
文德殿內。
「陛下,臣要彈劾宰相晏殊,晏殊身為一國之相,批復地方上奏之事只憑一時意氣,未能謹慎思慮周詳,同意龍m n船廠招收流民,埋下隱患,致使潤州慘案發生。晏殊如此輕慢處事,臣以為,晏殊不應再居相位!」
「臣等附議!」
朝堂之上,御使蕭懷仁剛彈劾完晏殊,竟然馬上有七八個官員出班附議,看得趙禎坐在御座上直皺眉頭。
這時歐陽修出班辯解道︰「蕭御吏此議臣以為是妄加其罪,陛下,當初潤州知州王聰上奏要招收流民,確是一項良策,若能安置流民,也有安定地方之功,晏相批準此議本身無錯,至于後來流民叛lu n,完全是有人故意煽動,罪責不應由晏相來承擔。」
呂夷簡立于班前不言不動,心里卻在冷冷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