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錯愕的睜大眼楮,含在嘴里還沒來得及下咽的水一下子噴了出來。他沒听錯吧,他竟然對自己說謝謝?這可是天大的難得啊,就連他三個月一次的拔毒都沒換來他一句謝謝,如今竟然為這個女人他開了金口,真是天上下紅雨了。
只是,依他現在的狀況來看,這算是好事麼?他不禁隱隱有些擔心。
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昏睡中的她臉色更加蒼白,讓他忍不住心疼,讓她舒服的靠在自己懷中,宇文珞寒輕輕撬開她緊閉的唇瓣,將慕容銀月的血灌入她的嘴中。
「咳咳…」柳眉微蹙,唐沁雅無意識的咳了幾聲,隨即沉沉睡去。
體貼的替她蓋好被子,宇文珞寒找來銀綠。「這幾天,她吃過什麼?」
銀綠想想。「就是正常飲食,而且一切都是我親自準備的。」
「你再好好想想。」親眼目睹過這個丫頭對她的真誠,宇文珞寒自然不會懷疑她。
絞盡腦汁想了片刻,銀綠忽然驚呼一聲,「是那盅天山雪蓮。對,娘娘就是吃完甄妃送來的天山雪蓮才變成這樣的。」
他也想起來了,當時他還納悶過,會是她麼?宇文珞寒不願去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把盅煲拿來給朕看看。」
「是,」銀綠匆匆出門,片刻返回,將盅煲呈上。「這幾日忙著照顧娘娘,這盅煲還沒來得及清洗。」
接過盅煲,宇文珞寒瞧了瞧,那日在屋外曬了一下午,底部殘留的湯汁已經干涸,似乎很正常,沒有什麼不對。他側目看向慕容銀月,剛想說什麼,視線不經意瞟見一抹淡淡的黃色凝狀物掛在盅壁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看看這個。」他將盅煲遞給慕容銀月。「盅壁上的黃色凝狀物。」
慕容銀月深處食指在那黃色凝狀物上一抹,以舌尖輕舌忝一下,點點頭,「就是它。陀蘭之毒。」
四個字像是一聲悶雷在宇文珞寒的腦袋里炸開了花,難道真的是她?怎麼可能,宇文珞寒不敢相信,一向恬靜淡薄的甄妃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外面天色已晚,他並沒有派人去找甄妃前來對質,或許,潛意識里,他不願相信這事兒是甄妃做的。畢竟,甄妃對他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如果連她都會騙人,那在這宮里他還能相信誰?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一夜未眠,宇文珞寒一直呆在景軒宮,這短短幾個時辰竟顯得無比漫長,想想明天即將發生的事情,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萬一真的是甄妃做的,他該把她怎麼辦?
外面越是堅強的人,其內心越是脆弱、孤獨.迫于某種原因,他們不得不用厚重的外殼將自己包裹起來,表面上看似堅強,其內心往往向往著一份單純的情感,無拘無束,沒有壓力。
甄妃之于宇文珞寒便是這樣,高處不勝寒,處在權利紛爭的中心,稍有不慎便會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累麼?當然累,想歇著麼?當然想,于是,宛如一朵水蓮的甄妃便成了他疲倦時的避風港,甄妃無欲無求,跟她在一起,很輕松,能夠放開緊繃的神經,完完全全的放松自己。她之于他,更是一種寄托。只是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