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情小言的網言。司南爵嘖嘖嘆息了一聲,看著滿腔怒火的樊寂生看也不看他的小老婆一眼,矯健的身體已經游魚一般的跳進冰冷的湖里,將那個沉溺到水里的病弱女子抱了上來,拼命按壓她嗆水的肺部,眸子里滿滿的都是肅寒和心疼……
「昭兒,你醒一醒,醒醒……」
第一次,樊寂生感到那麼的手足無措,看到昭兒失去呼吸般,撫模她的手指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咳……咳……」顧昭兒拼命的咳嗽了出來,蒼白的小臉沒有一絲生機。
她緩緩的張開眼,動作那麼那麼吃力,仿佛用盡了生平的力量……
「我原本打算原諒她的,寂生,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女孩,不應該把對她父親的仇恨加諸到她的身上,我原本不打算再讓自己生活在痛苦和仇恨中,更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可是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樣的對我?為什麼要利用我的薩摩犬對付我,為什麼……」
眼淚,不停的從顧昭兒的眼眶滑落,她情緒太過于激動而不住的嘔吐,吐出來的不是水,而是大口大口的鮮血!
「昭兒,我不會放過她的,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你的人,我會好好教訓她,你不要說話,我帶你去看醫生!」樊寂生第一次殺人,都沒有如此驚慌的表情,原來,他最害怕的,還是怕失去她。
「你知道嗎,前幾天,你要我的時候,嘴里喚的居然是她的名字,你知道當時的我有多傷心多難過?寂生,你就像一個殘忍的劊子手,將我的心給割的支離破碎,讓我痛的難以成眠,當時,我真連死的心都有了……寂生,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永遠記得我?」
「你不要說傻話,沒有我的允許,誰都沒有資格拿走你的命!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踫那個女人一絲一毫,昭兒,答應我,你要好好活著……」
「嘔——」
又是一大口噴濺而出的鮮血,顧昭兒痛的快要暈過去了,她死死揪住他的衣袖,帶著哭腔道,「寂生,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太難過,我會在天上看著你幸福……」
「東方赫呢?快讓東方赫給我滾過來!」樊寂生打橫抱起滿身血污的顧昭兒,失去理智般狂吼,向別墅內狂奔而去。
司南爵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重重跌坐在地上的蘇憐妤一眼,隨即跟著離開……
那血,是如此的刺目,如此的鮮紅,全部都是顧昭兒吐出來的……
還有她身上被薩摩犬給咬傷的傷口,也不停的流著膿血,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怕,更可怕的是寂生的大哥,望著她那種深惡痛絕,恨不得立即宰了她的駭人表情,令她覺得如墜七尺冰窖,不寒而栗……
「寂生,嗚嗚……我闖大禍了……嗚……怎麼辦……?」
蘇憐妤眼眶紅紅的撥通樊睿斯的電話,霎時抑制不住的淚珠滾落……
顧昭兒的病情又加重了,她的肺因為嗆水,本來就潰爛不已,現在更加嚴重,從把她從湖中抱回來,直到現在,她一直都在昏迷中,房間里只有滴滴嗒嗒的儀器快速運轉的聲音……
*
「蘇憐妤,我一定要殺了你!」
當他的槍口穿過她濃密的發,直指她的太陽穴的時候,蘇憐妤純澈的眸子淨是恐懼。
他無數次動過要殺了她的念頭,卻每每在要殺了她的時刻,只是強要她罌粟般迷人的身體。他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如此的憤怒不安,想要一槍崩了她!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把昭兒推下水,我只是為了幫她避免薩摩犬的追趕和噬咬……」
她的解釋如此的蒼白無力,明明真實的解釋,卻在男人耳中變成詭辯。
「那麼多佣人在場,無數的眼楮盯著那血淋淋的一幕,你以為大家都是瞎子嗎?那條薩摩犬是本少送給昭兒的禮物,從它剛睜眼,昭兒就親自喂養它,它一向最听昭兒的話,卻在消失你喂養的幾天,它的行為變得如此詭異,你這個歹毒的女人,究竟喂它吃了什麼,讓它發瘋發狂咬傷昭兒?!」
「我沒有喂它任何東西,我喂它食物,可它根本不吃的……」
再多的解釋,也在那麼多雙眼楮的注視下變成了掩飾,看到他唇邊的冷笑,她害怕的閉眼。
「本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對昭兒動任何小心思,為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手段?」
「睿斯大哥,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要害她的意思,我沒有……」
她拼命的搖頭,焦怯的盼著寂生哥哥快點趕回來,她好害怕這個變成惡魔般的男人啊……
「不要以為本少留你到今天,是因為舍不得殺你,我踫你只是因為我想看看蘇天憫的女兒到底有多下賤多罷了!」
「蘇憐妤,一百個你,也比不上一個昭兒!」
他憤怒極了,陰暗的眸子宛如深不見底的寒潭,里面布滿了凜冽的殺氣。
當他看到他殘忍的話並沒有動搖這女人半分,她仍舊睜著一雙澄澈的眸子,嘴唇緊抿,迷茫的咀嚼他的話,此時此刻她的小臉除了驚恐,沒有半分愧疚之意的時候,他的槍口緩緩的下移,一點一點的移到了她的心髒——
「蘇憐妤,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心狠!」
樊寂生冷怒的神色很是嚇人,看到那張丑陋但倔強的小臉,他一下子扣動了手槍扳機——
「砰——」的一聲,沒有料想中的血花四濺……
有清脆的玉器破碎的聲音,從蘇憐妤的身上迸發出來。
她的雪紗上衣被子彈穿了一個洞,玉佩破碎成片,一片一片鋒利如斯,從她的心髒部位悄然滑落,尖利成片的玉瓷,劃破了她衣服里嬌女敕的肌膚,碎成針狀的玉佩,還裹挾著被子彈震黑的痕跡,以及星星點點的血絲……
蘇憐妤則被子彈強大的震力給震懾倒地,狼狽的癱軟一團,胸口悶疼,但比這更疼的,是那碎成片的麒麟玉佩,那是她和寂生第一次見面時,寂生送給她的,現在居然被子彈給射壞了……
她跪到地上,顫抖的小手一片一片撿起樊寂生送給她的麒麟玉佩,大眼中蓄滿了淚水,原本無聲的哭泣變成了小聲的嗚咽,「碎了,寂生哥哥送給我的玉佩碎了,怎麼辦?寂生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樊寂生震驚的看著那一塊破碎的玉佩!
那一塊絲毫不起眼用來哄女人開心的麒麟玉佩,他早已經記不得賞給哪個跟他顛鸞倒鳳的女人了,沒想到竟然在蘇憐妤手里,如果沒有那塊恰好墜在她心髒處的玉佩,她可能就被他給一槍射向黃泉了……
她面對他的槍口時沒有哭,面對他的羞辱沒有流淚,更沒有像貪生怕死的小人一樣,卑怯的向他求饒,此刻卻為了一塊毫無價值的破爛玉佩,哭的如此悲慘兮兮,仿佛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
樊寂生漆黑的煙瞳陡然沉下幾分,寒涼布滿深潭,內心陡然間被蠍子給蜇疼了一下。
她,蘇憐妤,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你知道嗎,因為我長得丑,所有的人都不喜歡我,我的繼母辱罵我,姐姐欺負我,就連我親生爸爸也對我冷漠以待,從小到大,我一直都生活在沒有朋友的自卑中。在我十六歲的那一年,我姐姐陷害我,想讓幾個社會上的小青年強暴我,就在我絕望無助的時候,寂生像天神一樣出現了……他只幾下就打跑了那幾個小混混,溫柔的把受到驚嚇的我抱在懷里安慰,他長得那麼美那麼美,簡直比漫畫中的美男子還要好看,可他卻一點都不嫌棄我有瑕疵的容貌,他大概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個不介意我容貌的男子了吧……第一次,我被一個異性摟著在月光下擁吻,從那天起我就發誓,今生今世只愛寂生一人,哪怕為他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那天,他把他隨身攜帶的麒麟玉佩當作禮物送給了我……三年,我一直不舍得把它戴在身上,因為我好怕我不小心磨損弄壞了它,所以我一直珍惜的收藏著,今天是我們相識三年的紀念日,所以我才把它戴到脖子上,可是,我剛把它掛在我的心髒處,它就被打碎了……」
蘇憐妤陷入了往事,溫柔而迷離的將過往娓娓道來,將那些破碎的玉佩碎片捧于手心,她放在自己的心髒處,眸子里的恨意直直的射向樊寂生,「我好恨你!你從來不知道,這玉佩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樊寂生被她眸中的恨意蟄住了!
他三年前接近她,其實也是有目的的,是為了報復蘇家。
那幾個小混混其實也是他間接安排的,吻她,誘騙她的心,包括那一塊他從來不屑一顧的玉佩的贈與,都是他接近她的小手段罷了,沒有想到她竟然入戲那麼深,深的令他無情的心都跟著顫抖……
他本來已經打算放過她了,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再三耍心機傷害昭兒,這個女人,越來越不在他的掌控中了,似乎他的心,也開始偏離了原先設定的軌跡,既然這樣,那就不如直接了結了她算了,省的以後昭兒再受到她的刺激和傷害,也免得自己的心越來越凌亂……
「怪,只怪你是蘇天憫的女兒!」
在他重新握起槍對準她時,憐妤死寂的閉眸,明明他不是她的寂生,可為什麼,看著他決絕的斂,她的心竟像刀割一樣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