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站在風口浪尖上的花容墨笙如此舉動,豈能不叫他們起些疑心.
傳聞之事,每一條他們都記得清楚,但自然是不相信的。
「七、七七皇兄!」
性子向來急些的花容寧瀾最先沉不住氣,開了口。
早已听到腳步聲漸近的花容墨笙緩緩一抬頭,朝著那愣在那里的兩人露出一笑瞳。
「幾日沒來七王府了,本王還以為你們倆都找不到七王府的路了!」
「七皇兄!」
花容玄羿朝他微微一頷首算是行了禮,「前幾日想來看看七皇兄,但因為有事情所以耽擱了。餒」
花容寧瀾輕哼了一聲,走到了畫珧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已經朝他望來眼里帶著驚艷神色的畫珧。
「你就是畫珧?傳聞中那與我七皇兄同.床.共.枕之人?」
畫珧看著眼前有些跋扈的少年,那樣清秀俊美的臉孔令他心生幾分愉悅,便將手里的書卷放下。
眉眼一彎,暖暖一笑,點頭,「正是在下,你是排行哪位的王爺?嘖嘖——姿色不錯,正是本少爺喜愛的類型,喊墨笙一聲七皇兄,瞧你這模樣可滿十八的年紀了嗎?」
他知道花容墨笙幾個兄弟由不同的母妃所生,所以年紀相差的並不多,甚至不過是幾個月之差罷了。
對于他的注視與含笑的詢問,花容寧瀾只覺得心中一陣惡寒,立即嫌惡地後退了一步。
「你你你你太不要臉了,竟然在勾搭了七皇兄之後,公然還想調戲本王,看本王不把你的胸(XIONG)膛射成馬蜂窩!」
他活了近十八載,第一次被個男人給調.戲了!
什麼叫做是他喜愛的類型了!
說著從背上拿了支箭就要搭在弓上,卻讓花容墨笙抬手按了住。
「寧瀾,不許無禮。」
「七皇兄,他他他今日我一定要叫他成為馬蜂窩!」
手中的箭正欲搭上,然而對上花容墨笙那含著加深笑意的眸子,卻還是硬生生地止住了。
只得恨恨地把畫珧瞪了一眼,恨不得用目光在他的胸(XIONG)膛處多射出幾個窟窿來。
花容墨笙平時常掛著淺笑,若是這笑容加深一分,怕是不好的預兆。
花容玄羿走來,將手搭在了花容寧瀾的肩膀處,示意他稍安勿躁。
花容墨笙這才站起了身,朝著畫珧一笑。
「讓你見笑了,這是我的九皇弟,花容寧瀾,性子驕縱了些,這是我的八皇弟花容玄羿。寧瀾、玄羿,這位是畫珧,認識多年的好友。」
這一聲「好友」二字,他特意加重了音,反顯得有些意味不明。
畫珧模了模精致的下巴,將眼前的兩名少年打量了下,贊賞地點頭,干脆來了個自來熟。
「嘖嘖——你們花容皇室的血脈就是好,長得出這麼水靈的男子,先前我瞧見丹傾已經驚為天人了,今日又見玄羿與寧瀾這等風姿,確實是令人喜歡,不過」
他頓了下又道,「再好看,自然沒有我眼中的墨笙絕色。」
什麼時候他一個男人被人用水靈形容了?
不止花容寧瀾沉不住氣,就連花容玄羿都露出了殺氣。
花容墨笙自是清楚畫珧的性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要他注意言辭,真是見到好看些的男子那嘴巴就不饒人。
「還請這位公子自重些,別丟了七皇兄的臉!」
花容玄羿不悅地瞥了畫珧一眼,淡淡地出聲。
興許是見到花容玄羿也出了聲,花容寧瀾這才舒坦了些,便將花容墨笙拉到了一旁詢問。
「七皇兄,傳言之事,僅是傳言,不是真的對不對?」
花容墨笙笑了笑,看著花容寧瀾緊張的模樣,微微搖了搖頭。
「本王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你知道的,無風不起浪,殺了那麼幾個,並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花容寧瀾錯愕著表情看著看眼前的花容墨笙,又看著一旁笑得春風滿面的畫珧,張了張嘴,這才找著聲音。
「七皇兄,你你你真喜愛男人啊?」
畫珧看著不可置信的花容寧瀾,輕佻一笑,走到花容墨笙的身邊,順勢攬上了他的腰,往他的臉上印下一吻,眉開眼笑地甚至是帶著挑釁。
「喜歡男人怎麼著了?本少爺也喜歡男人,就專門瞧上了墨笙的姿色!」
花容寧瀾抖了一下,這一回連花容玄羿也跟著抖了,他們雖然見識廣,然而還真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同男人在他們面前親熱,十數年的觀點就要被顛覆。
花容墨笙也不掙扎,淡淡一笑,往畫珧的身上一靠。
「玄羿、寧瀾,明日父皇宣我進宮,怕是與傳言有關之事吧,只怕這事情也不好對宋丞相交代了。」
「七皇兄,你當真喜歡男人?而且還不不不.舉?」
他雖然驕縱,然而這樣的字眼,還是鮮少去說的,畢竟,皇家的教育豈能如此庸俗。
「房.事如何,不需要你們知曉吧,只要滿足得了本少爺就成!」
畫珧先前一步開了口。
花容墨笙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便道,「既然你們來了,今晚便留下吧,晚上一塊兒聚聚。」
「可七皇兄的婚事就要近了,怕是要觸怒了父皇,再說父皇自登基以來就一直倚重宋家」
花容玄羿還是覺得此事沒有那麼簡單。
花容墨笙道︰「只要宋三小姐願意進王府守活寡,七王妃的頭餃還是她的。這門親事,本王自然也樂意得很,宋丞相勢力渾厚,本王如與宋家結親,豈不是如虎添翼,但若要本王放棄畫珧,卻是不可能的事!將來這王府里的一切大小事,都交與畫珧打理,本王既然讓他進王府,自然不會讓他受分毫的委屈。」
畫珧眉目一挑,「果然沒有看錯了人,成,若那女人只要想要一個頭餃我讓她就是,讓我冠上王妃的頭餃,我還不習慣呢!」
哪兒有男人為王妃的?他還不想破這個先例.
「」
花容玄羿沉默了。
「」
花容寧瀾也一並沉默了。
只怕傳言
傳言不假。
這是他們一開始沒有料到的事情,然而此時,事實擺在眼前,讓他們想要去維護都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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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勢恢弘的皇宮,金碧輝煌的殿宇。
永生殿,皇上居住的宮殿,雕龍畫鳳的壁上,更是讓整座宮殿顯得大氣非凡。
未入永生殿,花容墨笙就听到絲竹之聲,漸走漸近,那絲竹之聲也越來越是清晰。
是一首《越人歌》,曲調纏.綿.悱.惻,聲音雖然低啞,卻帶有一股媚.意,听得那伶人用她特別的嗓音唱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而後入了宮殿,望向坐在榻上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男子,他掛著淺淡的笑容走去,眼底卻沒有任何的溫度。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
「是老七啊,起身吧!」
皇上抬了抬手,目光只是淡淡地瞥了一下,接著又放在了那身姿妖嬈的舞娘身上,輕拍著手,跟著那曲調,一副閑暇的模樣。
皇上看起來也不過才四十左右的年紀,面容英俊,帶著幾分儒雅的味道,眉目間與幾名皇子還是有些相似的。
花容墨笙依言起身,立于一旁,目光淡然地看著那些翩然起舞的女子。
等到一曲終了,才看到皇上朝他們擺了擺手,舞女與琴師這才行了禮魚貫而行地退了下去。
皇上這才朝著花容墨笙望去,「老七啊,你可知道朕今日宣你入宮,所為何事?」
「兒臣愚昧,不知父皇宣兒臣入宮是為了何事!」他屈膝跪地。
皇上冷冷一笑,輕哼出聲,「傳言到底是怎麼回事?朕可听聞了不少,鬧得滿城風雨的,你可知道再過沒幾日就是你與宋家三千金的大婚之禮?還有為何你的王府到此時還是一片冷清,可是要等到大婚之日才肯張燈結彩?你這麼不給宋家面子,就是不給朕面子,你懂不懂?平時看你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卻做出這樣的蠢事來!」
花容墨笙微微低著頭,一派的謙遜與溫和。
「父皇教訓的是!關于傳聞,兒臣也不知怎會傳得如此厲害,這些年來兒臣少近,可能是一個原因,再者兒臣的身子也確實有些」
見話題說到了重點,皇上這才眉頭一挑,詢問,「身子怎麼了?」
「這幾年來兒臣的身子並不是很好,確實如民間百姓所言,患有隱疾,可此事關系到一個男人的尊嚴,再說這事情難以啟齒,所以兒臣便一直沒有告知父皇,卻不知怎的,近日來竟然傳出了那麼多的謠言。」
「什麼!你是說是說」
皇上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花容墨笙一陣沉默,可這沉默卻是默認了皇上話里的疑惑。
「父皇,兒臣一直沒有在王府里張燈結彩,並非不給宋家面子,也並不是藐視父皇,而是兒臣深知自己的身子不好,宋三小姐若是嫁入了王府也只是守活寡,兒臣也不想紫風妹妹如此遭遇,或許她值得托付更好的良人。」
見皇上沒有接話,花容墨笙又道,「不過,皇家姻緣,終不過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與宋家結親,利于雙方,兒臣給紫風妹妹王妃的頭餃,卻不知她若知曉了兒臣的隱疾,是否還會甘願嫁入七王府!」
「此時謠言四起,若紫風願意嫁給兒臣,謠言倒是能夠不攻自破!就是苦了紫風妹妹,她正值青春年華。再說這樣的事情若讓宋丞相知曉,怕也不會同意。」
以進,為退。
他向來喜歡這一招,就是在下棋,也是如此。
「這」
皇上,蹙起眉頭,看著跪在下面的花容墨笙,終是緩和了些語氣。
「老七,你這毛病可是真的?朕宣太醫來給你看看,來人——宣杜太醫!」
不到一會,一名年紀稍大的太醫進入了永生殿。
「微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拜見七王爺,七王爺安康!」
皇上抬了抬手,「杜愛卿免禮,近日來宮外關于老七的傳言,想必杜太醫也所有耳聞吧!」
「微臣」
杜太醫有些為難,畢竟謠言並非好听的話。
「去給老七瞧瞧吧,朕要你如實相報,不得隱瞞!」
話語間,乃是帝王該有的威嚴。
「是!微臣遵命!」杜太醫這才起身。
花容墨笙也起了身,在一旁的軟榻上坐好,將手遞給杜太醫。
「有勞杜太醫了。」
將手輕輕搭在脈搏上,好一會兒才松開,又觀看了他的臉色,杜太醫詢問,「不知七王爺多久沒有房.事了?」
「三年了。」
從他成為花容王朝七王爺花容墨笙那一日開始,確實不曾近女.色。
三年
宮里的皇子,在十四歲便已經有侍妾侍寢,也就是說十五歲之後就不曾再行.房.事了。
「七王爺身子可有哪兒不適?」
花容墨笙搖頭,「身子並未有任何不適,就是不知怎的瞧見女人再無興致,只覺得厭煩。」
「這」
杜太醫皺眉,表示情況不太樂觀,朝著皇上一拱手。
「皇上,七王爺身體虛了些,此時正值血.氣.方.剛的時候,可七王爺的脈象疲.軟無力」
杜太醫看了一眼皇帝,那眼神如無聲地說︰皇上你懂的。
「可有法子治愈?」
皇上輕嘆了一聲,看來傳言
並非虛假。
杜太醫思索了一會,面色困難,幾分吞吐。
「微臣願意一試,但效果如何微臣並無把握。再說王爺他見到女人只覺得厭煩」
這不是擺明了,確實斷袖!「」.
皇上沉默了一會,才揮了揮手,語氣帶著不可忤逆的威嚴。
「你退下吧,記得今日之事不可與他人提起,否則小心你項上的腦袋!」
「微臣遵命,定不敢透露半句,請皇上與七王爺寬心!微臣告退!」
杜太醫行了禮,這才退出了永生殿。
杜太醫退出永生殿後,殿內陷入了寂靜,許久之後,皇上這才抬頭望向花容墨笙淡淡笑開,儒雅的面容,可他的眼神卻太過銳利,似要將對面的人看穿一般。
「老七,你用了什麼法子讓杜太醫把出這樣的脈象?」
花容墨笙听他這麼問,眉頭輕蹙,依舊噙著淺淺的笑,眉目間卻已透露了絲慍怒。
「父皇怎麼這麼想呢,若真是兒臣使伎倆,那反倒成了好事,兒臣也不用這樣被百姓議論,甚至被嘲笑,朝堂之上,不知道多少朝里大臣正暗地里笑著兒臣的無能呢!」
他這所謂的父皇倒是精明得很。
「那朕早前怎麼听聞你養了個奴隸,日夜與她同.眠,寵愛于一身?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別以為他久居宮中,外頭什麼事情他都不清楚,凡是有個風吹草動,他比誰都知曉出了什麼事情!
花容墨笙恭敬地搖頭,「回父皇的話,此事兒臣並不敢對父皇有所隱瞞,兒臣養那奴隸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一開始都還好好的,卻不知是誰傳出了那些話,就因為被人戳重了痛處,兒臣才讓人處死了幾名造謠百姓,算是殺雞敬候,沒想到在他人眼中卻成了惱羞成怒的後果。」
皇上皺眉,「你十五歲封王,朕一直以為你在眾皇子中最為月兌穎而出,沒想到做了這樣糊涂之事,你殺了他們,以為就能堵住悠悠眾口嗎?」
花容墨笙道︰「他們目中可有皇朝?如此議論兒臣,不論是放在哪個人身上,他們可忍受得了,但兒臣已經深知此事處理不當,只因心中惱怒。兒臣懇請父皇恕罪!」
皇上輕嘆︰「婚禮在即,宋家的三小姐聰穎美麗,溫柔賢淑,在幾名未出閣的千金當中,算是出挑,雖是自小訂下的親事,可朕倒也滿意這樁親事,再說宋丞相也多次與朕表明宋紫風心儀于你,如果讓宋丞相知道這事情的真相,怕他還不肯把自家的女兒嫁給你守活寡呢!」
「父皇,兒臣願意與宋家結親,待回王府,立即叫下人操辦。」
皇上搖頭,「就怕宋丞相不願意,到時候還與朕翻臉呢,宋家勢力龐大,這個時候不好得罪。」
當年就是為了得到宋丞相的全力支持,他才把宋紫風指配給花容墨笙,怎知此時卻是出了這茬。
彼此之間又靜默了許久,似是各自陷入了沉思。
很久之後,話容墨笙拿捏好了時間,才開了口,「父皇,兒臣有個主意,不知可行?」
「說來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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