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年沒有多大的力氣去回他的話,早已疼得臉色一片慘白了,額頭滿是汗水.
特別是胸前那地方,此時***退散,所有的疼意還原,一分不減地襲來,連同剛剛上了藥的手指頭,也是一抽一抽地疼著。
花容墨笙將蘇流年往里面挪了些位置,寬下了外袍在她的身邊躺下。
「燕瑾就那麼好,值得你這麼為他拂開脖子上的劍?」
蘇流年不語,燕瑾就是那麼好,若不是為了她,燕瑾也不會受傷,此時的燕瑾又如何了砍?
只希望花容寧瀾可以救他。
那一掌,花容墨笙當真是勝之不武!
可謂是偷襲玩!
但她若說出,花容墨笙定有千百個理由說是燕瑾的不是,甚至燕瑾怕有生命危險。
見她不語,花容墨笙又問︰「若是那一把劍依舊橫在你脖子上,而受傷之人,是本王,你會為了本王拂開劍嗎?」
蘇流年搖頭,她不知道。
說不定,見他受傷心里還會偷著樂吧,好和燕瑾離開這里。
溫雅一笑,眉眼里藏著冷意,花容墨笙卻是側過身子,將一身幾乎是光.果的蘇流年抱在了懷里。
輕聲一嘆,低頭啃.吻著她的肩頭。
之後,兩人再不言語,蘇流年只覺得一陣發昏,而後確實昏了過去,花容墨笙就這麼啃.吻著她的肩頭,直到一片泛.紅這才罷休。
目光幽幽看著懷里的女人,血色全無,睡得並不安穩,這一刻的她看起來確實柔弱無比。
「年年,我會讓你愛上我的,愛到就是恨,也離不開。」
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卻是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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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瑾所受的傷很重,已經大半天了還不見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花容寧瀾找了不少大夫,甚至連宮內給他看傷的大夫都請來了不少,一個個給開了藥方,都說是極重的內傷。
廢話,連他不懂得醫術都清楚這是內傷,那樣的傷,他可是親身體會過的,此時都還未痊愈呢!
一怒之下,差點將那些老頭子給全拉出去砍了。
當時他受了內傷,傷及肺腑,也是一度昏迷了好些時辰,可是面對燕瑾如此,他就是坐立難安。
花容寧瀾昏迷不醒的燕瑾眼里滿是擔憂,從未有過的擔憂。
此時的他,臉色蒼白,可風華依舊,還是美得令他神魂顛倒。
明明恢復了男兒身,為何他還會如此迷戀?
這一點花容寧瀾一直沒有整明白。
看著一旁那一碗就要涼掉的湯藥,再不喝喂他喝下,怕是更難醒來了。
「阿瑾、阿瑾」
花容寧瀾推了推他的手,燕瑾卻是閉著雙眼,沒有絲毫的動靜。
「阿瑾,你起來喝藥好不好?阿瑾,你醒醒呀,你醒來了,我就不氣你騙我了,好不好?」
「阿瑾、阿瑾、阿瑾」
連續叫了幾聲,都沒有得到燕瑾的反應,花容寧瀾只覺得一陣挫敗。
干脆輕扶起燕瑾讓他的頭部枕在自己的大腿處,這才舀了一勺子的湯藥想要喂他喝下,可見到燕瑾緊閉的唇,他就犯難了!
要怎麼才能讓他把嘴張開呢!
他堂堂九王爺,何時這麼服侍過人了。
從小到大,喝藥,那可是一大群人跟在他的身後哄著他喝。
何時換他來哄著他人喝了,若是醒了還好辦,可是昏迷不醒,連給他哄的機會都沒有。
「來人!」
花容寧瀾干脆喊了候在外邊的太醫。
「微臣在,不知九王爺有何吩咐?」
白太醫惶恐地看著花容寧瀾,這個王爺可不好惹。
「死老頭,你說,要怎麼才能讓張嘴把這藥喝下?」
面對這些老頭,花容寧瀾可是一點都沒有給上好態度。
「這個這個」白太醫滿是為難。
「這個那個什麼的?還不趕緊說,還是要讓本王砍了你的腦袋?」
「這此時這位公子昏迷不醒,老夫倒有一個法子」
「有法子」
花容寧瀾雙眼一亮,打斷了他的話,「什麼法子?快說!」
「就是,就是用嘴喂哺,九王爺可以找人用嘴喂哺這位公子將藥喝下。」
白太醫擦了擦汗,深恐自己的話出了差錯,萬一惹了這人人怕的小祖宗,他這老命就真的要歇在這九王爺府了。
用嘴喂哺
花容寧瀾一瞬間的時間整張臉就漲得通紅。
「還有還有其它的法子嗎?」他微微顫抖著聲音問。
「微臣愚昧,想不出其它更好的法子了。」
白太醫汗顏,其實還有一個法子,但是太麻煩,他怕說出來這個沒絲毫耐心的小祖宗會先要了他的命。
「這你出去,給本王滾出去!」花容寧瀾紅著臉朝著白太醫喝道。
「是是是!微臣這就退下!」
白太醫行了禮,總算是松了口氣。
白太醫離開之後,寬大的房間內,便靜了下來。
花容寧瀾依舊感覺到臉上一陣滾.燙,此時可謂是白里透紅,帶著幾分俏麗,漂亮得不可方物。
用嘴喂.哺
目光偷偷地瞄了一眼燕瑾那漂亮的嘴唇,唇型很美,是筆墨勾勒不出來的線條,盡管沒什麼血色,可是還是顯得特別誘人。
花容寧瀾吞咽了口口水,只覺得心中一片緊張。
若是以往燕瑾是阿瑾的身份,要他去親他的嘴,他都覺得心中緊張得要死,光想想都萬分緊張,此時燕瑾是男兒身,他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
花容寧瀾立即把臉撇過,不敢再去盯他的唇,只是沒過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地偷偷地瞄了幾眼,只覺得臉上一片滾.燙。
心里糾結著該不該用嘴喂.哺,可是再不讓他喝下去,這藥真要徹底涼了!
不就是為了他趕緊好才這麼做的,若是燕瑾醒來知道後,那一定也不會怪他吧!
這麼想著,花容寧瀾似乎為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找到了個理由,心里也就覺得輕松了許多,甚至有些期待那樣的觸踫.
只是
同為男人,這麼做,他心里還是有些罪惡感的。
他花容寧瀾性向正常,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呢!
將燕瑾的頭部重新擱在枕頭上,這才深呼吸了口氣,喝下了一口苦澀的湯藥看著燕瑾緊閉的唇瓣,而後緩緩地靠近
「咳咳」
突然地,燕瑾難受地咳了起來,而後感覺到有人靠近,帶著溫熱的氣息,他立即睜開了那雙清澈瀲灩的雙眼。
只見花容寧瀾正閉著眼朝他靠近,而他的唇
這死變態竟然趁他昏迷想要佔他便.宜!
盡管胸口一陣難受,燕瑾還是輪起了拳頭朝著那一張靠得極近幾乎就要踫上他唇的俊臉揍了過去。
「唔咳、咳咳咳、咳咳」
那一拳並不重,然而也太突然了,花容寧瀾被嚇了一跳直接將嘴里苦澀的湯藥喝了下去,苦得他一陣眉頭緊蹙,而此時摔在了地上。
吐了吐舌頭,花容寧瀾看到燕瑾醒來,立即換了個表情,仿佛剛才的苦澀已全數消去,起身撲了上去,絲毫不把他剛才那一拳放在眼里。
「阿瑾,你醒來了!」
花容寧瀾帶著欣喜的笑意。
「滾——」
燕瑾已經扶著身子坐起了身,幸好他醒來及時,不然這死變態不知該對他做出什麼舉動了。
見他眼里的防備,花容寧瀾第一次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著頭,眉眼里全藏著笑意,最後抬眼朝他望去。
「剛剛剛剛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想喂你喝藥的,外邊那老頭子說你昏迷不醒,只得用喂.哺方法,我」
他差一點點就得逞了!
雖然沒有得逞,不過此時見他已經醒來,花容寧瀾還是覺得特別開心,立即殷勤地把桌子上那一碗藥端到了他的面前。
「趕緊喝了吧,雖然難喝了些,不過喝完有蜜糖可吃的,我受傷後,每天都喝這東西,還挺有效果的。」
燕瑾看都不看一眼,絲毫不領情,伸手一揮,只听得「砰——」一聲,那一碗藥全數摔在了地上,藥碗摔成碎片,湯藥灑了一地。
「誰讓你傷流年的?」
他記得那一把透露著寒光的長劍橫在蘇流年的脖子上,而後來他受了傷,蘇流年為了過來扶他起來,不顧那橫在脖子上的劍,硬是用手拂了開來。
「我阿瑾,對不起,我其實我是想救你的,不料七皇兄還是傷了你。」
他是要去幫忙的,並非
若不是情況如此,他也不會在燕瑾的面前拿蘇流年的生命威脅花容墨笙的。
燕瑾懶得理會他,撐著身子下了床,花容寧瀾見此,立即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你要去哪兒?在這里養傷不好嗎?你若要蘇流年的消息,我讓人去給你打听就是了。阿瑾!」
腳下,確實因為這話而頓了下,燕瑾清楚現在憑他一人的力量想要去救蘇流年那是白日做夢,而他背後的力量
此時用不得!
于是他回了身,直接往床.上一躺。
此時他的傷確實傷得極重,花容墨笙那一掌是留了情,沒想要他的命,然而卻足夠讓他躺上好一陣子了。
這卑鄙小人,竟然趁人之危!
見燕瑾不走,花容寧瀾這才松了口氣,雖然想在這里陪著,可是一想到燕瑾的脾氣,只好默默地出了房間,順手將房門關上。
花容寧瀾走後,燕瑾擦了擦嘴,深怕真被花容寧瀾踫過,眼底含著嫌惡。
花容王朝的人,確實一個比一個變態,斷.袖斷得如此徹底。
轉眼,便想到在沁春園看到的那一幕。
那一幕如此刺眼,可是她也瞧見了蘇流年半果的身子,瞧見了那雪白高聳的雙.峰,瞧見了那粉女敕俏麗的茱萸,那麼誘人。
若壓在她身上的人並非那花容墨笙,而是他
但是此事,他可以看出花容墨笙並非如傳言那般,他並非斷袖,也非不舉。
可為何如此容忍傳言,為何任所有人以為他如此?
莫非
這里面大有文章?
而他最為擔心的還是蘇流年!
放她在那里,猶如將她安置于一頭狼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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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轉醒,疼意依舊,已轉成了生疼,甚至是一抽一抽得生疼。
光線很暗,蘇流年模了模身下的東西,這才松了口氣,是她熟悉的地方,她的房間。
此時屋子內除了她再無旁人,花容墨笙已不知何時已經離開,看來他離去的時候天色還未暗吧!
想起身找點水喝,渾身卻沒多少力氣讓她爬起來,胸口的傷疼得厲害,稍微一動便抽疼著。
也不知這一回花容墨笙是不是為了懲罰她,怎麼上的藥這麼疼,藥味,似乎也與之前的不大一樣了。
「有沒有人啊?渴死我了!」
黑暗中,她虛弱著聲音朝門外喊道。
只是沒有人回應她的話。
蘇流年立馬就蔫了,沒有人伺候的日子,連喝杯水都是奢望。
突然地就想起了問書與問棋無微不至的照顧,特別是跟了她好幾個月的問書。
可惜,卻是她把問書給害死了。
口干舌燥,身子又萬分乏力,她只能選擇不喝,等到什麼時候花容墨笙良心發現,她再什麼時候喝吧!
又餓又渴,傷口也疼得厲害,她蘇流年來到這里之後,還真是一路坎坷,命運多舛啊。
未死,已算得上是奇跡了。
昏昏沉沉想睡又睡不了,期間又朝外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人回應她,也不知是不是外邊連個侍衛都沒有,還是花容墨笙吩咐了下去,不許其他人進入她的房間。
這一等,便是等到了隔天的早上,而她餓得已經算是小命去了一半,雙眼無神,期間,昏睡過去幾次,每一次醒來不是給餓醒的就是給渴醒的。嗓子如要冒煙一般,再不去喝點水,她真要渴死了.
這個時候,突然地埋怨起花容墨笙,當真對她不聞不問了嗎?
早知道都必須得靠自己才能喝到水,她昨晚就該自己下床找水喝了,至少那時候還有些體力,不似現在一絲絲力氣都要提不上來。
好不容易坐起身子下了床,腳下一軟,摔得她個狗吃屎的姿勢,這一下踫著了胸.前的傷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意。
眼淚冒了出來,她嗚咽出聲,第一次覺得那麼地無助,身邊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個人能來關心她。
若是此時燕瑾在她的身邊那就好了,燕瑾一定不會放任她如此的,可是此時的燕瑾怕情況比她好不上哪兒去。
雖然他的身邊有花容寧瀾,可是花容寧瀾真能對他好嗎?
那男人脾氣臭得要死。
她肚子上那一腳,還是他絲毫不留情給踹了上去。
蘇流年捂著胸.口,臉色慘白,血色全無地凝望著那一張桌子。
另一手借著凳子的力量慢慢地爬了上來,勉強讓自己坐下,惹不住吐了口氣,抬手去拿水壺,朝著杯子倒水。
竟然,一滴水,也沒有!
蘇流年當真絕望了,燭火中,她的小臉一陣慘白。
向來桌子上擺滿了水果,此時一看,連個果盤子都沒有!
花容墨笙,算你狠,一定是故意的!
想疼死她,餓死她,渴死她!
氣息奄奄地趴在了桌子上,這一回,她實在提不起力氣走回床.上了,更別提能跑到廚房找東西吃。
本就傷得極重,又沒得到及時的醫療,連個照顧她的人都沒有,蘇流年只覺得委屈。
想起算是上一輩子的事情吧,偶爾有個病痛的時候,家人都能在她的身板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就連後來病得極重,家人也是不離不。
在她就要失去意識的那時候,她還听到了他們傷心的哭聲。
白發人,送黑發人。
想起往事,雙眸已濕,此時又如此無助,卻找不到一個可以痛哭一場的懷抱。
她真是倒霉如此才會來到這里,被冠上奴隸的身份。
憤怒而委屈地撕扯著脖子上的鏈子,她第一次這麼痛恨這一條鎖鏈。
囚禁的還有她的自由和尊嚴。
一抹紅色的身影無聲地踏入了房間,紅袍似火,襯得皮膚更為白皙,秀美嫵媚的臉龐顯得精神,只是目光在接觸到趴在桌子上哭成淚人的女子時,帶著憐惜與自責。
花容丹傾放輕了腳步走到她的身邊,便將她擁到了懷里,「我來晚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