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墨笙,我們之間,完蛋了!看清楚,這是我不要你,而非你不要我!那什麼代表王妃的玉印,你愛給誰就給誰去,姐還不稀罕呢!」
她本以為可以好好地分別,沒想到的是,還得鬧成這般。
花容墨笙看著手中的信封,不用瞧也曉得那是什麼,二話不說,直接撕毀了事。
手中的玉印他並沒有直接還給蘇流年,而是藏入了懷里。
她這是在吃醋茆?
原來她吃起醋來,這麼大的勁兒!
于是打算袖手旁觀。
看與不看,蘇流年也無差別,但是也曉得自己與他的緣分已經是到了盡頭,瞥了一眼妖媚美麗的李卿兒,蘇流年也是一笑蚊。
「李卿兒,勾.搭別人的丈夫,見著人家老婆,還一副嬌.羞的模樣,還當真是出身于青樓呀!也就你們能夠整出這樣的妖蛾子,七王妃的頭餃,你若喜歡那便拿去,本姑娘玩.膩的男人,免費送你!祝福你們早日成為夫妻,然後發現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李卿兒起初臉色微微煞白,但到底也是在青樓混過幾年的女人,很快便恢復了鎮定,柔柔一笑。
「姐姐,以王爺的身份,早晚都是該要納.妾的,姐姐應該明白這一點。」
倒是蘇流年也笑了,「不過是個不.舉的男人,你別嫁過來之後,成天囔著想出.牆!」
她覺得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甚至連看一眼花容墨笙她都覺得沒意思,笑了笑。
「趕緊趁此花前月下吧,今晚之後,我已不是七王妃!」
說罷,揮袖走人。
那氣勢,那舉止,帶著灑月兌。
不該是她的,她不會去死纏爛打,更何況,是她早已就想放棄的東西。
只是覺得心里悶疼得很,剛才那和諧的一幕對她來說是如此地刺眼。
而她最氣的還是花容墨笙的態度,淡然自若,不把她當一回事,就連出牆也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王妃」
問琴看了一眼花容墨笙,見他沒有要挽留的意思,只得跺了下腳追了下去。
只是當蘇流年下了樓之後,花容墨笙走到長廊的地方,看著她快步遠去的身影,目光灼灼地看著那一道決然而去縴細身影。
她還真是干脆,不哭不鬧,一紙休書直接扔了過來,就連代表尊貴身份的玉印也直接扔了過來。
他記得有一回蘇流年發了脾氣,摔了不少的東西,就連桌子也讓她摔得有些搖晃。
用膳時,那湯差點搖晃出來,她竟然去把這只玉印找出來墊了桌腳,還笑說高度挺合適的!
這事情還是問琴與他匯報的。
身份權勢,她當真不稀罕。
可她要的,此時他給不起。
夜風很大,吹著她的衣裳,如要飛去一般,她看起來竟然這麼瘦弱。
李卿兒朝他走去,站于他的身邊,同他一起看著那一道離去的身影。
「王爺,王妃姐姐可是誤會了,可要去跟她解釋下?」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誰能不誤會?
花容墨笙沒有出聲,他沒有追上去,而是留下來,自有他的打算。
置之死地而後生!
「天色晚了,其余的事,明日再說,今晚你便留下吧!」
花容墨笙沒有再停留,轉身朝著台階處走去。
「王爺」
李卿兒追了幾步,便又停了下來,她知道若他不肯停留,不論她怎麼追也不會追上。
她只能留于他的身後,目光痴盼。
若能與他在一起,就是個妾,她也心滿意足了!
剛剛分明很美好的,蘇流年為何要出來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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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晚,花容墨笙沒有回來,她想,應該跟李卿兒混在一起。
第二天,再不見花容墨笙的人,她開始胡思亂想。
第三天,花容墨笙還是沒有出現。
蘇流年覺得自己該走了。
就算外頭想要她性命的人一個個都持著大刀等候她的到來,她也會離開的。
此時留在這里,她算個什麼?
當即,收拾了包袱,最後一面她也不想再見了。
只是當蘇流年背著包袱要走的時候,外頭傳來了問琴的聲音。
「王妃,王爺宣您去趟無醉閣。」
正要開門的手微微一頓,花容墨笙終于想起還有一個她了!
也罷,就當是告別。
她把包袱往床上隨意一扔,便出了房間。
到了無醉閣樓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這里不止花容墨笙一人,還有好些日子不曾見過面的花容丹傾。
一身緋色,高貴美麗,見到她的時候眸子一亮,蕩漾起溫柔欣喜的笑意。
「流年!」
他急急地喊了出聲,許久未見,絲毫不變。
就連心底最初的感覺,也不曾變過。
蘇流年有些意外會見到他,朝他一笑,「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甚至前些日子繁忙,而最近幾日又與花容墨笙鬧成這樣,她幾乎忘記了還有花容丹傾這麼一個人。
那個與她發絲纏繞綁在一起的男子,與她說過,她會是他的妻子。
蘇流年只覺得有些愧疚,但也沒有再說些什麼,而是在他們之間坐了下來,摘了桌子上的葡萄直接丟進了嘴里,皮都不吐出來。
兩人的目光,花容墨笙並沒有錯過,他笑得風輕雲淡,似乎不為所動,只是玄色繡金邊的袖子內,他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帶著隱忍。
花容丹傾道︰「七皇兄,臣弟今日一來,剛才已經談了不少,臣弟也已表明是為流年而來,還望七皇兄成全,讓臣弟帶走流年。」
什麼情況?
蘇流年表示不知道此時發展到哪兒,怎麼一過來,花容丹傾就開口要帶她走?
她看向花容墨笙,身玄色繡金線華美長袍,溫潤地笑著,眸子里卻是帶著點點寒意,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
而此時,花容墨笙也正在看著她,似是打量的姿態。
那一雙清亮風情的眸子,突然之間,盛滿了太多的東西,甚至是不舍得,還有隱忍,蘇流年的心只覺得一緊,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離開,是要的,可是這樣的花容墨笙讓她覺得熟悉而又陌生。那一晚,她對他確實是極氣憤的,因為他竟然食言,而跟著李卿兒花前月下。
那李卿兒愛慕的眼神從來都不遮.掩的,花容墨笙的性子除非他願意,否則誰能留得下他听曲子?
孤男寡女,夜深人靜,就是身子沒有背叛,那麼點心思肯定還會是有的。
她想過自己會離開,可沒有想過當花容墨笙再有別的女人的時候,她竟然會那麼難受,恨不得將那李卿兒扔出了王府。
這個年代與她之前所處的年代是不一樣的。
盡管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婚姻還算是牢靠的,盡管男人也會出牆,盡管也會有小三登門拜訪。
可在這里,她想起李卿兒的話︰「姐姐,以王爺的身份,早晚都是該要納.妾的,姐姐應該明白這一點。」
納.妾,在這里特別流行。
養.奴.隸,在這里也特別流行。
她一開始就是個奴隸,一路走來,才成為他的妻子。
花容墨笙起身走了幾步,淡然地望向了花容丹傾,而後笑意加深,卻是風輕雲淡地開了口。
「蘇流年不過是本王玩.膩的玩物,你若要,就贈于你吧!」
聲音很輕,卻也清朗,蘇流年听得清清楚楚。
她是他玩膩的玩物?
三天前的夜晚,在無醉閣樓,她對著李卿兒說,他不過是她玩.膩的男人,可免費送人。
今日,他便將這句話還給了她,對著另一個男人說。
真是
笑話一個!
花容墨笙可是在報復她?
鼻子發酸,雙眼有些泛紅,蘇流年朝著花容墨笙看去,見他一副自若的神態,心里有些揪緊,拳頭握得緊緊的,卻硬是擠出了一絲笑意。
「花容墨笙,這話是你說的,那可別忘記了!至少,我會永遠記得你說過的,我不過是你的玩.物!是你已經玩.膩的玩.物!」
就是要分別,那也不要這麼傷人呀!
那一個晚上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是因為氣憤,氣憤他跟別的女人如此,氣憤他讓她等了一晚,就此口不折言,可是說完之後,她就有些後悔了。
但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也沒有拆穿那些屬于他的謠言!
花容丹傾也似乎沒有料到花容墨笙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來,但是見花容墨笙有要放手的打算,心里也微微有些放松。
他淺淺一笑,目光柔柔朝她望去,輕執她的手。
「流年,來我這里,我寵你一生,許你一世無憂。」
她想要的,他想,他完全給得起。
如果換成之前,她回走,但是會一個人走。
可是現在,或許是因為憤怒,因為失望,因為不懂得這樣的花容墨笙,蘇流年當真朝著花容丹傾輕輕地點頭。
「好!我跟你走,帶我離開這里!」
她是他的玩物,是他的奴隸!
除了這個,再也不是。
似乎曾經的相濡以沫變得那麼不堪一擊。
她回握上花容丹傾的手,緊緊地拉著,再不松開。
她需要有人給她力量,否則,真的會哭出來。
花容墨笙的話,猶如利箭傷得她渾身都疼。
花容丹傾點頭,並沒有立即帶她離開,而是朝著花容墨笙望去。
「七皇兄,既然如此,臣弟需要一份休書,今日之後,蘇流年便與你再無瓜葛!」
花容墨笙負手而力,笑得淺雅,「休書做什麼?三天前的晚上,本王已經讓她給休了!若是不相信,便可問年年!」
年年二字,輕緩地從他的口中飄溢而出,听得蘇流年心里一顫,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了,做何叫她的名還是如此溫柔?
花容丹傾朝著蘇流年望去,後者點了點頭。
只是那休書,他看也不看一眼,便撕了。
「那臣弟就帶流年離開了!今日之後,流年與七皇兄再無關系!也希望七皇兄再不要打擾流年的生活,她要的,臣弟都給得起!」
花容丹傾行了禮,拉上蘇流年的手,轉身離去。
而花容墨笙的目光就這麼盯在了他們兩兩相握的雙手上,目光灼灼,可燃燒一切。
說不上來心里是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又苦又澀又疼,似乎有東西硬要從他的心中強行剝離,疼得比背部的傷勢還要痛上幾分。
可他的笑容依舊,似乎他只會這麼一個表情。
明明很疼,可那面具一般的笑容並無絲毫的改變,依舊溫潤如玉,依舊風輕雲淡,依舊淡然自若
疼不疼,只有他自己曉得。
蘇流年愣 地跟上了花容丹傾的腳步,只是在走到階梯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地回了頭。
她看著那笑得無所事事的男人,依舊華美貴氣,依舊風華無雙,卻是怎麼看怎麼陌生。
似乎,這近兩年的時日里,恍惚成了一場已到盡頭的夢。
「花容墨笙」
她輕喊出聲,見花容墨笙的目光朝她望去,卻是動了動唇,什麼也說不出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讓他保重,還是罵他幾句?
花容丹傾見此,心里一沉,拉了下她的手,「流年,我們回去吧!」
他想帶她離開這里,在花容墨笙未反悔之前離開。
蘇流年點頭,「走吧!」
邁開了腳步,一步一步下了台階。
花容墨笙背過了身,不忍在看,這樣也好,他了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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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她原本準備好的東西,蘇流年一件也沒有帶走。
與花容丹傾離開了七王府,府邸外,她松開了花容丹傾的手,苦澀一笑。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走得灑月兌,可事實上,她真的灑月兌不起來,甚至覺得是自己被拋棄了。
見蘇流年沒走,停下來,目光盯著那七王府的牌匾,目光眷念不舍。
心里一沉,但他能理解她的感受,花容丹傾摟上她的腰。
「流年,我們走吧!先回十一王府,你都還未去過呢!」
他的別院,丹青府,她倒是去過,可惜只住了一晚,便讓花容墨笙派來的人給擄走,對此,花容丹傾總覺得愧疚。蘇流年想了想搖頭,「不了,十一王爺,我想四處走走,你若忙,就別管我!我一個人可以的!」
她掙開了花容丹傾的懷抱,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七王府,往昔的一切,已經離她遠去了,最後只能垂頭喪氣地朝著前方走去。
花容丹傾見此,急忙拉住她的手。
「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
蘇流年搖了搖頭,「對不起」
不知是否這日光太過耀眼,她只覺得雙眼酸澀模糊,似乎有滾燙的液體落了下來,干脆蹲下了身子將自己的臉埋在了膝蓋間。
他還是走到了她的心里,分別之時,對方干脆得緊,撇清了一切的關系,反倒是她這麼放不開。
雙肩輕顫,嚶嚶出聲,花容丹傾在她的身邊蹲下,將她整個人往自己的懷里一帶,輕拍著她的背。
「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可不許你再為別的男人哭,明白嗎?」
花容墨笙放手干脆,但是他明白對方的用心良苦,也明白自己這麼得來蘇流年,違背了自己的良心。
他對不起他的父皇他的母妃,對不起這天下的黎明百姓。
算是他糊涂,可人生難得糊涂一回,若有一日,他需付出代價,也便認了。
此時,他只想保得住懷里的女人,縱然與這天下為敵,也認了!
蘇流年沒有回話,有個溫暖的懷抱可以依靠,她猶如溺水者一般抓住這唯一的浮木,將對方緊緊地抱著,小臉直接埋在他的懷里,從開始的默默流淚,到最後的嚎啕大哭。
從此以後,她跟花容墨笙真的沒有絲毫的關系了嗎?
在尋找兵器的那些時日,兩人的相處模式,雖然不真實,可她真覺得自己很幸福,她不知道那時候的花容墨笙是否也有如此感受?
哭了許久,眼淚鼻涕蹭了對方一身,蘇流年覺得哭累了,吸了吸鼻子。
蘇流年抬起了臉,雙眼已是一片紅.腫,如蜜桃一般。
花容丹傾絲毫不嫌.棄.髒,以袖子擦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淡淡地笑著。
「哭得真丑,不許哭了,哭久了傷身子。」
他知道花容墨笙的優秀,很容易讓女人心動,蘇流年與他在一起這麼久,定然不會沒有半分的感情,當初他最怕的是蘇流年愛上花容墨笙!
此時,他不曉得她是否愛上了?
蘇流年起身,看著前方的道路,有些惘然,世界這麼大,她真不知道該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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