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便是如此吧,明明不可能相扯的兩人,可現在扯一起了。
司徒玨本該是燕瑾的未婚妻,但因她蘇流年的靈魂,與燕瑾越走越遠,而後闖入了他的生命。
她不知道以往發生過什麼,是否快樂或是不痛快的事情,可她現在只知道她離不開這個男人了。
墨笙,是她失去所有記憶所能記住的除自己以外的第一個人。
能讓她記得刻骨銘心,那一定是她最為重要的人愀。
蘇流年見花容墨笙親昵的舉動,咯吱一笑,微嘟著紅唇就要去親吻他的臉,而此時那只不解風情的鳥突然高聲大喊︰「流年千歲千歲千千歲!流年,燕瑾最喜歡你了!」
她動作一滯,紅著臉離開了些,花容墨笙掛著陰冷的笑意狠狠地盯著那一只籠子,恨不得上前去拔光了它的毛。
這麼危險的東西,堅決不能放在蘇流年的身邊焓!
蘇流年尷尬地看著那一只色彩斑斕漂亮的鸚鵡,怒道︰「只能喊前半句,後半句不許你喊!」
鸚鵡卻像是與她鬧起了脾氣,在籠子里跳躍了幾下,仰起色彩明艷的脖子,一副高傲的模樣,繼續高喊。
「流年千歲千歲千千歲!流年,燕瑾最喜歡你了!」
花容墨笙怒了!
正當花容墨笙要下去掐死那只鸚鵡的時候,外頭傳來了一聲高昂的聲音。
「七皇兄!真的是你嗎?」
人還未到,而聲音已經遠遠地傳了過來。
花容墨笙頭疼地躺回了原來的位置,將蘇流年抱得更緊,他就知道燕瑾那麼輕易離開,必定不懷好意。
果然是把花容寧瀾喊來了。
花容寧瀾遇上燕瑾早已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算得上是鬼迷心竅了!
以往還能怕他幾分,或敬他幾分,在燕瑾面前,只怕燕瑾讓花容寧瀾動手弒兄,估計花容寧瀾當真二話不說!
這花容王朝還真養了只白眼狼啊!
「小叔來了!」蘇流年輕晃著他的胳膊。
花容墨笙躺著裝死!
「七皇兄!」
花容寧瀾沖了進來,因為動作太大,嚇得籠子里的那只鸚鵡在籠子內上躥下跳的,並且拍打著翅膀淒厲地大喊︰「流年千歲千歲千千歲!流年,燕瑾最喜歡你了!」
燕瑾教它的,來回也就只有這兩句了。
花容寧瀾倒是那鳥聲給嚇了一跳,有必要叫得這麼淒厲嗎?
見著那放在地上的籠子,他也無暇去顧及在床上抱成一團的兩人,抬腳狠狠地就要踹上去,見著那鸚鵡還有那籠子長得特別眼熟,又細想剛才那淒厲的叫聲,明白過來這是燕瑾訓練了好幾天的那只傻鳥!
而他正要踢中的腳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你這只傻鳥,本王看你早就不順眼了!」花容寧瀾沖著那只鸚鵡大吼。
鸚鵡被他嚇得依舊上躥下跳,拍打著翅膀不停地叫著,來回也就是那麼兩句。
蘇流年見此,小臉羞得通紅,燕瑾也真是的,做什麼教這只鳥說那些話呢!
見花容墨笙依舊抱著她裝死,又見花容寧瀾一副恨不得將鸚鵡抓出來拔光毛的模樣,只得出了聲。
「小叔,小叔喜歡那鸚鵡嗎?是燕瑾帶來的,如果小叔喜歡,就送給小叔好了!」
盡管她真看不出花容寧瀾有分毫喜歡那只鳥的模樣,不過這個小叔每回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花容寧瀾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一旁裝睡的花容墨笙身上,立即撲了上去,也不管身下還壓著一個蘇流年,雙手摟住了花容墨笙。
「七皇兄,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我與十一都擔心死你了!我跟十一可是派了好多人去找的,就連太子與八皇兄也都派人來找了,只是一直沒有消息,還以為幸好七皇兄回來了!」
花容墨笙只得睜開了雙眼,見他竟然這麼撲了過來,還真是他慣有的風格,只不過蘇流年顯然讓他給嚇著了,臉色有些蒼白,本個身子就這麼讓花容寧瀾給壓著。
雖然花容寧瀾心有所屬,對于蘇流年更是沒有絲毫的好感,但總的來說他是個男人!
花容墨笙二話不說將花容寧瀾給推了開來,將她一抱,往一旁放去,被子將她全身上下裹地結實。
他可沒忘記大半夜的時候他的雙手都做了些什麼,此時被子底下她一身薄薄的內衫胸.襟大敞,都能看到里頭的春.色了。
他懶懶地往蘇流年的身上一靠,掛著不曾褪去的淡笑。
「老九,你平時就這麼隨便入女人的房間?若是這個時候本王正與王妃溫存呢?」
溫存
被推開的花容寧瀾目光直接地落在了花容墨笙跨下的地方,幾分疑惑。
「外頭都傳七皇兄不舉更何況畫珧那死.變.態,七皇兄不是最喜歡的嗎?」
目光又移到了蘇流年的身上,立即指著她道,「七皇兄,這個女人可不止失去了記憶,還摔壞了腦子,而且啊,還把眼楮給摔瞎了,竟然能把那和尚看成是七皇兄,你說她那眼楮不是瞎了那是什麼?誰曉得在那深山老林里,那和尚被她誤認為是你,兩人之間都不知道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果然蘇流年臉色一變,她搖頭,朝著花容墨笙望去。
「不是!不是的!」
挑撥離間是嗎?
花容墨笙輕笑著,將蘇流年拉到懷里哄著,表示相信她是無辜,而後朝花容寧瀾望去。
「老九,本王曉得你是受燕瑾指使而來,此時看也看過,談也談過了,不如就出去吧,本王死里逃生,不如你便去準備準備,今晚提我洗塵,如何?」
「好吧!」花容寧瀾悶著聲回答。
花容墨笙又道,「順帶將那只笨鳥帶下去,燜炸煮烤蒸都隨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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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一到,胸口悶悶的疼著,而後開始轉為劇烈的疼。
從悶疼開始,德妃就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一個月疼兩日,莫非是在初一與十五?而今日正是月圓之時!
外頭明月皎潔,于她來說卻帶著無盡的恐慌,德妃將手按在胸口處,臉色一點一點地慘白下去。
心口的疼已經轉為劇烈,額頭上的汗水慢慢地沁了出來,她譴退了所有的宮女與太監,包括侍衛,一個人呆在寢宮內,不接見任何人。
更是吩咐了皇帝若來了,就說她身子不適已經歇息。
她狼狽的一面怎能叫他們看到!
不論在誰的面前,她都是以最為完美的姿態出現,能命名為***丹,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否則花容墨笙也不會如此有把握了。
她的手輕輕地撫過臉上因花瓣割傷殘留的傷口,不深,但幾日的時間下來,還是留下了一跳細小的疤,就是她用粉去掩飾,也還能看到一些,只怕還要幾日時間才能痊愈。
一步步走回床上,而此時那疼已經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一下一下地抽搐著,狠狠地,她躺在床.上,縮卷成一團,疼得冷汗一點一點地滴落下來。
不論是躺著不動,或是翻滾,那疼似乎越來越是肆意。
起先她還能捂著胸.口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現在卻只能讓自己叫出聲來緩解疼意,只是就算她喊出了聲,那疼意依舊有增無減。
淚水滑落,她揪著自己的領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一張美麗溫柔的臉此時已經因為疼意而扭曲了起來,顯得狼狽不堪。
德妃咬著唇,直到將嘴唇咬出了血來,她翻滾著,斯吼著,心中的恨意越來越甚,她恨不得去殺了那趙盈留下的孽.種。
到最後無助地喊著皇帝的名,喊著她唯一的兒子的名
外頭,明月依舊皎潔,琴瑟宮殿中伺.候的人都被趕到了宮殿之外,里頭是一種帶著壓抑的痛喊聲與淒厲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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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盡管手中有一大堆的事物需要處理,但皇上還是先朝著德妃的琴瑟宮殿走去。
「皇上駕到——」
儲壽公公獨特的尖銳嗓音高聲喊道。
而後他們看到的是琴瑟宮殿外站滿了本該各司其職的宮女太監與侍衛,一群人見皇帝駕到,趕緊迎了上去行禮。
皇上看到這麼多人,微微一蹙眉頭,隨即問道,「德妃娘娘呢?你們不在她的身邊好好伺候,都圍在這里做什麼?」
小君子先開了口,「回皇上的話,是娘娘讓我們出來琴瑟宮殿的,娘娘說了沒有娘娘的吩咐,奴才們便只能在這里等候著!奴才們已經從昨晚快半夜的時候就被趕出來這里了!」
「你們這些蠢奴才!就這麼放任德妃一人在里面,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們這幾條命夠賠嗎?還不隨朕進去看看,若她出了什麼事情,朕非擰了你們的腦袋!」
說罷,他怒氣沖沖地朝著琴瑟宮殿走去。
德妃向來識大體,絕對不會突然將一群奴才趕出宮殿的,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越想越急,步子也越來越快。
身後的一群奴才心里也害怕了,趕忙起身追了上去。
折騰了一夜,她已經沒什麼力氣反抗了,就這麼躺在那里,飽受痛苦侵.襲。
胸.口似乎被被一寸寸挖掉,疼得她死去活來,這疼卻沒有停歇的意思。
想昏過去,卻在每次就要昏過去的時候,立即清醒過來,疼意更是清晰,什麼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一個夜晚過去,她深有體會。
汗水早已淋濕了衣裳,就連一頭美麗的青絲也被打濕,雙眼無神,臉色蒼白,唇上咬出了不少的傷口,鮮血從她的唇上溢出,顯得狼狽,一反之前的光彩。
一個晚上的折騰,讓她筋疲力盡,再沒有一絲絲的力氣去反抗,只能這麼承受著。
「皇上駕到——」
儲壽公公高聲喊道。
疲憊而帶著血絲的雙眼猛然睜開,再不復以往的清澈明亮,神色甚至是驚恐的。
皇上來了!
不——
她不能讓他看到她這一副模樣,一定與鬼相差不遠,她在他的心中,一直如明月美好。
此時
淚水滑落而下,她哭了一夜,雙眼早就紅.腫甚至疼得連揉都不行。
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直到听到寢宮的門被推了開來,幸好還有紗幔相隔,她壓抑住自己不讓喊出聲來,心里的恐懼越來越大。
皇上朝著里面走去,看著紗幔內隱約可見的身影,似乎是在瑟瑟發抖,他輕輕地喊了聲。
「德妃,朕來了,怎麼還不快來見朕呢?」
大.床.上的她听到這溫和的聲音,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來。
「皇上,您別過來,妾身不想讓您看到這一副樣子皇上,請您出去吧!」
哀求的聲音帶著嗚咽,她忍著疼,死死地以雙手拉住了紗幔。
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不能讓他看到!
見她不對勁,皇上幾分著急地上前,隔著紗幔握上那一雙顫抖的小手,只覺得一陣冰冷。
「德妃,青詩,你怎麼了?告訴朕,是受了什麼委屈,還是哪兒不舒服了?別這樣,把手松開,讓朕看看是什麼情況,好不好?」
「不好你出去,出去!我求你了你出去,出去啊!」
她喊著,毫無以往的形象,疼痛讓她整張臉繼續扭.曲著,再也瞧不出一絲以往的風華絕代。
卻因為她的舉動過于激動,整個身子往前傾去,皇上見此立即伸出雙手將她抱住,以防她滾落下去。
而皇上也看到了德妃的模樣,只隔一日,她變成了這一副模樣,這一刻于他來說更多的是不舍得!
「啊——」
她尖銳一叫,捂住了臉,多少年來,她在他的面前,哪一次不是風光無限,嬌媚萬分的!
何曾有過如此狼狽?
「青詩」顯然皇上也被她的模樣給嚇了一跳,見她一副痛苦的模樣,整個人哪兒還有以往的嬌.媚可言,仿佛從牢獄里經過嚴酷刑罰的後果。
「你到底怎麼了?來人!還不快傳太醫!」
他朝著寢宮的大門吼道,立即听得外頭一片動靜。
「皇上,臣妾好痛,好痛啊!」
她嗚咽哭了出來,一夜的痛苦,仿若一生,漫長得可怕,而這一夜之間,她的鬢角竟然染上了幾根白發,一下子就老了好幾歲。
皇上將她整個人抱起,輕放在床.上,見她痛苦得直揪著他的袖子,整個人幾乎是要卷縮一起,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壓制住她的痛苦,他何曾見過她這副模樣?
「不怕,太醫一會就來,青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這麼痛苦?」
「哈哈哈哈」
她突然陰冷地笑了起來,「你去問問你的好兒子對臣妾做了些什麼!」
她抬手模向臉上的那一道細細的傷疤,「皇上不是想知道這傷疤哪兒來的嗎?便是老七想要毀我容貌!」
抱著她身子的手一頓,目光陰狠起來,「又是老七!」
但隨即想到他掉落懸崖生死不明,又問,「可老七他」
「他沒死!皇上」
德妃哭了起來,「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他給臣妾吃了毒藥,名為***丹,還說沒有解藥,每個月月初與月尾,必定深受毒藥的折磨,只是一晚,臣妾就受不了了,皇上他不肯讓臣妾死得干脆些,他要折磨臣妾,讓臣妾生不如死啊,老七還拿十一的性命威脅臣妾」
皇上看著懷里的女人,無助而脆弱,她就這麼一個人痛苦得挺了一晚上!
「你放心,朕絕對不會放過老七!」
也太目中無人了,連他最為寵愛的妃子也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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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月圓之日,終于過去。
此時回憶,如噩夢一般,甚至覺得心驚膽戰。
那樣的痛苦她死都不想再嘗第二次了!
德妃端坐在銅鏡面前,看著那張經過一日折磨後的容顏,竟然硬生生地老了幾歲!
她的手握了起來,眸子內閃過陰毒與恨意,昨日讓她嘗了這樣的痛苦,改日她便要讓花容墨笙嘗嘗!
鬢角染上了幾根白發,她自己用剪刀一根根挑起剪掉,鬢角處總算是恢復了之前的烏黑。
只是眉眼間掩藏不住的疲憊,若不是她是習武之人,還有內力相助,只怕早已活不過那一夜了。
可盡管如此,依舊叫她元氣大傷!
此回,唯一的收獲便是皇上下了令擒拿花容墨笙!
若不是因她中了***丹的毒,太醫束手無策,還需要花容墨笙交出截藥,只怕這回皇上下的便是誅殺令!
此人不除,難以消她心頭之恨,還是她步上高位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