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彼此再見,會是什麼時候,會是什麼場景,她只盼望著那一日,可以早日來到。
若讓她選擇,她真希望可以去一個遠離塵囂,遠離陰謀的地方,在那里只有他們兩人,可以幸福到地老天荒!
安寧王輕笑了下,「還真當秘密了!不說也罷,本王也並非是個刨根問底的人,只是皇上是個深情之人,他為你做了許多,莫要辜負了他的深情,一個帝王能夠為一個女人做到這一個份上很不容易!本王一直以為皇上會立你為後,等到現在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雖不清楚有什麼內幕,但是你要記得他是一國之尊,不可能永遠只有一個女人,他的女人都必須具備賢淑溫柔,心胸寬廣」
「安寧王倒可放心,我蘇流年雖是燕瑾花轎抬來的,卻永遠不會入他後宮,這一點安寧王足可安心!而燕瑾也強迫不了我,還有,我蘇流年看上的男人必須只對我一心一意,否則不要也罷!」蘇流年打斷了安寧王的話。
原來,他是為這事而來惚。
以燕瑾的性子,怎會接受那麼多他不喜愛的女人在他的身邊呢?
被她搶了白,又听得她這麼斬釘截鐵地語氣,對她一心一意的男人
安寧王輕笑出聲,「那你當真不適合深處後宮,也不適合皇上!溫」
一個皇帝,除皇後一人,還會有四妃,之後每個級別的妃子都會有不少,可謂是佳麗三千!
一心一意的帝王,起碼他所知道的還沒有!
蘇流年只是淡笑不語,只不過她在想,若花容墨笙還是個皇帝,而她入了後宮,花容墨笙是否是如她之前所猜測的,也與以往的皇帝一般充實後宮?
還是深宮之中,只會容得下他心中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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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瑾下朝後一身疲憊,一反以往的神態,朝著流年閣樓走去,臉色也不是很好。
蘇流年難得見他這一副模樣,自是立即上前詢問,「怎麼了?可是生病了?要不要讓花神醫過來給你看看?」
燕瑾一听到花神醫這名,眉頭自是一蹙,而後搖頭。
「沒什麼事情比較多而已!」
「事情多也不至于讓你疲憊成這樣,是不是朝里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回身接過夜香準備好的參茶,遞了過去,「喝杯參茶吧!」
燕瑾接過參茶,喝了幾口,這才松了口氣,泛起一笑。
「如果每日下朝有你這麼服侍著,再忙再累,我也不怕!」
只要每日下朝可喝到一杯她親自遞來的參茶,他也覺得滿.足。
燕瑾輕笑著,將杯子內剩余的參茶全數喝完,蘇流年接過杯子遞給了夜香,心里卻因他的話而感到慚愧。
燕瑾的要求當真不多,她卻是一點也給不起。
一句三日已經過去了,她怎麼也說不出口,特別是在他今日如此疲憊的情況下。
她尋思著該如何開口,只是不知該如何與他說,燕瑾听了之後又會如何?
只是每日這麼一杯茶,她也做不到。
燕瑾見蘇流年沉默著,心里微微一酸,「我有些累了,小睡一會,你陪著我可好?」
蘇流年點頭,「好!」
于是望向夜香讓她去找張美人榻過來。
天氣有些陰寒,外頭還下著毛毛細雨,看起來整個天色陰沉沉的。
因風大,窗子都是關著的,屋子里的光線也因此暗了幾分,但卻暖和了許多。
榻上,燕瑾舒服地躺著,下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毛茸茸的軟墊,而身.上又蓋著一床繡著金龍的毯子。
這一張便是蘇流年常躺的那一張美人榻,屬帝王可享受的,只不過在燕瑾這里,他的東西,便是蘇流年的。
燕瑾本是覺得疲憊,然而此時躺下,卻是一點兒的睡意也沒有。
他看著在屋子內走來走去的蘇流年,心中也知道此時離她所想要離開的時候已經超過了兩日。
這兩日便是他偷來的美好時光。
但他也感謝蘇流年這兩日沒有再說要離開的事情,雖然他知道她早晚會提出。
轉身的時候正瞧見燕瑾朝她望來,目光清澈,但也可見眼里的疲憊,蘇流年便問,「你怎麼還不睡覺?不是累了嗎?」
「突然就睡不著了,流年你過來,我想跟你說說話!」
他突然想找人說說話,朝里之事也好,或是心里的話也罷,但幸運的是,他想說話的時候,有人听著,而那人還是他最愛的人。
蘇流年聞言朝他走去,拉了張凳子入座,「怎麼了?」
燕瑾輕嘆了聲,坐起了身,才道,「東陽縣城因幾日幾夜的大雨鬧了洪災,以往也有發生不少這樣的情況,不過那時候處理的是攝政王,這一回攝政王自然也是幫著我的,提出了不少的建議,但是因這一次天災百姓損失重大,房屋摧毀,田里的莊稼大部分也被沖毀,甚至不少百姓因此丟了性命。雖然我已經派了不少人過去處理,包括糧食與振銀也送去了不少,然而百姓流離失所也並非一日兩日可恢復的。」
蘇流年想到這幾日皇宮這邊倒沒下多少的雨量,但是其它的縣城並不一定。
洪水無情,這一回只怕真吞噬了不少的性命,燕瑾本就體恤百姓,在將一切交給攝政王的時候,最強調的便是以民為主,所以可說燕瑾甚得民心。
「可知道有多少人失去了性命?」
「三千多人,他們無處可逃,許多人都被洪水沖走,我最怕的還是會發生瘟疫,若是瘟疫爆.發,那可是要燒城!」
燕瑾的目光突然染上了悲傷,「你知道嗎?我很小的時候,這江山是父皇的,那時候也曾發生過一次燒城,不管有沒有染上瘟疫,整座城池的百姓牲口物品,一並關城門燒了!這一事情歷史有記載,那一次焚城,十萬百姓無生還,那里成了人間煉獄!我記得那一日父皇一個人在御花園里呆了許久,喝了許多的酒,他消沉了好些時日。」
蘇流年抬手握上了燕瑾略顯冰涼的手,她自然知道瘟疫的可怕,幾乎是無藥可醫治。更何況若是一個城池的百姓染上這疾病,藥物也會不夠!
甚至沒有大夫願意過去,就怕染了這病,丟了自己的性命。
「不會的,瘟疫是可怕,但是只要那些官員處理得當一定不會發生的!」
蘇流年安慰著,雖然心里也有很多的不確定。
「東陽縣城,共有七萬多人,也算是個富庶之地,這一回損失當真慘重!我讓官員先安撫百姓,只要趕緊疏通了道路,泄洪,被摧毀的房屋可以再建,那里的百姓可以慢慢恢復原來的樣子!」
蘇流年輕輕地笑了開來,「會的,有你這樣的好皇帝,他們一定可以的!」
燕瑾受到蘇流年的安慰,心里舒坦了許多,勉強一笑,反握上她的手。
輕嘆一聲,「真是個多事的季節,除了這事情本已經讓我焦躁,此時永寧王也出來混了個熱鬧。他大爺的,想要這個皇位,當年直接跟我父皇明說,大爺讓給他就是!」
居于這個位置,他才知道這個位置有多少的無奈,有多少的責任。
好好當一個永寧王,他燕瑾可曾虧待過他?
如此不安分,不正是沒事找事?
永寧王?
燕瑾的三皇叔!
也就是安佳郡主的父親!
她倒是听聞一些,如今這個永寧王莫非是想要奪謀篡位?
「永寧王怎麼了?」蘇流年問道。
燕瑾輕嘆一聲,「在我還是太子的永寧王就已經有心想要除去我,因為我畢竟是先皇的獨子,若除了我這太子,永寧王的機會就大了許多,畢竟在幾個皇叔里面,對于朝政,對于野心,只有永寧王最為突出,雖然還有幾個皇叔不錯,但實力上遠遠比不上永寧王,而且他手握一些兵權,更是拉攏了不少的大臣」
說到這里,燕瑾便蹙著眉頭,想了想,又道︰「不過攝政王這些年來替我處理朝事,一件件完成得極為出色,也受朝里大臣的尊重,他們再怎麼樣,也得看看攝政王的臉面,有他在,我這江山還能坐穩,便是擔心,永寧王對付攝政王!」
他沒說永寧王以他這幾年不在臨雲國為由,拉去了許多的大臣。
只不過這一回永寧王似乎還聯手他人,否則此事不會做得如此肆無忌憚。
永寧王對付攝政王!
「我看攝政王雖然年紀大些,但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人,燕瑾,你曾說過當年你與司徒玨相識,便是因為你受了傷,是否因為永寧王的關系?」
燕瑾搖頭而後又點頭,「永寧王除了安佳郡主,還有個兒子,名為臨子素,因他從小聰穎,挺受父皇喜歡,在他六歲的時候,便親封臨子素為安睿世子!安睿世子比我大了五歲,不過那一事之後,他也不知所蹤,到了現在依舊下落不明。只不過我懷疑,永寧王此時能夠如此囂張,只怕是已經找著了安睿世子,如此一來,父子聯手才會如此!」
只不過他也旁敲側擊,想方設法從永寧王那里套出一些話來,只不過那一只老狐狸向來狡猾,想從他那里套出話來,談何容易!
蘇流年想著燕瑾此時的處境,若永寧王此時手握重兵,拉攏大臣,若想要篡位,只怕並非不可能!
她雖然沒見過那永寧王,但是那永寧王只怕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否則也不會讓燕瑾如此。
更何況當年膽敢傷燕瑾,雖說是安睿世子下的手,但永寧王不可能會不知道!
想到燕瑾的前景,蘇流年蹙眉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靜觀其變!」
燕瑾拉著她的手輕笑了聲,「他想從攝政王那邊下手並不容易,以為攝政王一倒,我便沒了支柱,只不過攝政望豈是那麼容易就倒下的人!再說就算沒有攝政王,想要撼動我,也並非那麼容易!」
他只是想不明白永寧王的背後若還有安睿世子,那麼還有什麼人?
是否安睿世子結識了什麼樣的人,否則永寧王不可能如此!
這只老狐狸,向來小心翼翼,絕對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如此一來,他便是有了很好的打算。
一想到蘇流年在他的身邊,想到永寧王可能會對他身邊的人.下.手,心里便開始左右搖擺,是否該將蘇流年送出宮外,還是留在他的身邊受他保護?
他燕瑾自然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她分毫,可放她離開
她的身.子實在不適合長途跋涉!
蘇流年突然想到一個人,那便是花容寧瀾,目光一亮。
「燕瑾,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以借助九王爺,我雖不懂得朝政,但是也發現臨雲國與花容王朝兩個國家因你之前在那邊生活了幾年,與花容王朝的交情並不算差,若真應付不來,可借助花容王朝的力量,我想九王爺會有法子的!」
這個花容寧瀾雖然愛玩、貪玩,心思歹毒,不務正業!
但起碼他也是出身皇家,並且他與花容王朝的當今皇上花容玄羿交情不淺,可謂他們幾個兄弟間,花容寧瀾與花容玄羿兩人走得最近!
燕瑾聞言點頭一笑,自然清楚蘇流年是為他擔心,心里暖暖的。
「放心,這事情我倒無所謂,先靜觀其變,我也是有所準備,那死.變.態就先放一邊吧!我目前最為憂心的還是東陽城的百姓!」
可不要爆.發瘟疫才好,否則到時候,東陽城必定也是人間煉獄!
說完他躺了下來,蘇流年縮回了手替他拉了拉被子。
也許是因為把話說了出來,心里輕松了許多。
燕瑾沉默了一會,蘇流年見他沒有出聲,低頭一看輕喚了幾聲,也沒見他回應,原來是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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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過去,蘇流年沒有提離開的事情,燕瑾依舊上早朝,下朝之後忙碌不停。
後來干脆將奏折帶到了流年閣批奏,也讓人在流年閣給他整理出了一間房間,暫時在這里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