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杰在黃裳的威逼利誘之下同意了切磋,但他也不是傻子,以黃裳的武功,就算站在原地也不是他這個菜鳥能打得動的。
簡單地打個比方就是,一輛自行就算再往坦克上撞,也不可能撼動其分毫,黃裳提出的這個游戲,與其說是一個隱藏謎題送一本秘笈出去,倒不如說是隨便找了個過把癮的由頭而已,他可不相信憑方杰的武功能拿他怎麼樣。
所以,在切磋開始之前,方杰和黃裳首先來了個約法三章,並且讓在場所有人公證︰1、黃裳不得主動攻擊;2、雙方不得運用內力;3、百招或者半個小時之內,方杰不得主動認輸,不得用空手技能以外的武功或者道具。
這三條規則,第一、二條是方杰提出的,黃裳則擔心方杰還沒打就主動認輸,所以提出了第三個條件,總之這個約法三章看上去似乎已經沒什麼破綻了,既給了方杰一次獲得秘籍的機會,又保證了他的人身安全,還滿足了黃裳活動筋骨的要求,也堵死了方杰投機取巧的機會,可以說已經是算無遺漏了。
「小兄弟若是準備好了,可隨時向老夫進攻!」黃裳滿臉興奮地看著站在對面的方杰,那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讓人看了恨不得上去抽他兩耳光,當然,觀戰的眾人不會這麼想,他們只是覺得,黃裳果然不愧為一代宗師,跟人切磋跟玩似的,根本不用準備。
「這人太無恥了,太囂張了!」方杰一臉不爽地瞪著對面黃裳,直到現在。他還是有些憤懣和後悔,雖說答應切磋是為了武功秘籍,可兩人實力太過懸殊,黃裳既然答應了那約法三章,那肯定是還有所憑仗,他可不認為人家不能主動攻擊就拿他沒辦法了,估計人家隨便扭扭都能把他打飛,說實在的。這次真的沖動了,性價比太低了。
當然,他也不是沒完全沒把握贏得這次切磋的勝利,其關鍵點就在于黃裳提出的第三條規則,一百招或是半個小時內不得主動認輸……半個小時,五毒教的人應該也殺到了吧?到時候混亂之下,百毒齊發,還怕這老頭不動?從規則上來說。這可不算是他借用地道具……
想到這里,方杰抬眼看了看東南方向的那片黑森林,心中又多一絲信心。
「哎,小兄弟,你眼珠子亂轉個啥呀!」對面的黃裳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不由得催促道︰「快打快打,別忘了,你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要是你再這麼拖拖拉拉的,等時間到了。老夫可不會輕饒你!」
方杰收回目光,白了黃裳一眼後,突然十分無恥地對周圍的玩家大聲道︰「各位,大家剛才都听到規則了,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下現在願意出一百萬兩黃金,若是誰能替在下逼開黃老頭,這一百萬兩黃金就是你們的了!大家不要怕,這不違反規則。黃老頭不會主動攻擊。不會用內力,死不了人的!」
一听這話。只听「嗡」地一聲。全場頓時議論紛紛起來。一百萬兩黃金。那可不是小數目。而且仔細一想。如果其他玩家插手這件事。好像真沒違反規則……眾人正猶豫間。只听黃裳破口大罵道︰「你這小東西。竟敢耍賴。不算不算。第三條規則再補充一句。不得假手他人!」
方杰本來也沒打算利用這個破綻。不過面上卻不甘心地道︰「虧前輩還是一代宗師。明明是你現在突然擅改規則。反倒說我耍賴……唉。罷了罷了。那就再補上這一條。可是……可是前輩。你可不能再耍賴了哦!」
黃裳不由得一呆。心道明明是這小子耍賴。怎麼最後這小子倒打一耙。反倒說自己耍賴了?可是轉念細細一想。方杰這話似乎也有道理。確實是一開始就沒說好規則。如今卻又反悔。若是一般人自然沒什麼大不了地。可自己是一代宗師啊。一代宗師怎麼能出爾反爾、斤斤計較呢?
念及此處。黃裳正要保證不再修改規則。可剛要說出來地話又憋了回去。仔細考慮了半天。覺得確實沒什麼好補充地後。才沉聲道︰「好!就依你所言。除了剛才那一條規則之外。老夫不再增加新地規則!小子。放馬過來吧!」
一听這話。方杰不由得憨憨地一笑。立馬跑到了黃裳地跟前。正當黃裳凝神提氣。準備防備方杰出招地時候。方杰卻抬眼一笑。笑嘻嘻地道︰「前輩。可能有一條規則您沒想到。我幫您再補充一條好了。只要抬腳而不離開原地。也不算輸。對不對?」
「廢話!」黃裳不耐煩地瞪了方杰一眼。接著似乎又想起了先前地承諾。臉色微微有些發紅地道︰「我本來就是這個意思。你這小子不是雞蛋里挑骨頭麼?」
「哈,那就好,那就好!」方杰打了個哈哈,低頭四下掃了一圈後,在黃裳疑惑的目光下,彎下腰,用一根樹枝在黃裳腳邊畫了一個圈。
這個圈,還不是雙腳一起畫地,而是左腳一個,右腳一個,一邊畫著,方杰頭也不抬地道︰「前輩武功高絕,已經讓了小子這麼多,小子也豈敢再得寸進尺,前輩放心,這圈我已經特意加大了一圈,線圈離腳板邊緣足有一寸有余,絕不讓前輩為難!」
听了方杰這話,黃裳的臉色頓時變得一陣紅一陣白,而在場的眾人,更是面色古怪至極,方杰口口聲聲說什麼不想為難黃裳,說什麼不敢「得寸進尺」,敢情是這個不得寸進尺啊?所謂特意放寬了「一寸有余」,那和一片大一點的鞋墊有什麼區別?這麼苛刻的限制,虧得方杰這麼大義凜然地說出來,簡直太無恥,太卑鄙了!
不過,當事人方杰可不管那麼多,卑鄙也好。無恥也罷,反正他本來就是與一個極為不對等的對手切磋,而且又是一個NPC,那還講個屁的公平原則,只要能弄到那本掌法秘籍,自然要是小心翼翼,無所不用其極了……當然,這才是方杰不擇手段的第一步。小兒科而已。
方杰根本懶得理會周圍玩家投來地鄙夷目光,畫完圈圈後,一邊拍著手上地灰塵,一邊站起身笑道︰「好了,一切就緒,前輩可要小心了哦!」
「哼!」黃裳已經快被方杰磨地沒脾氣了,冷哼一聲道︰「臭小子,你以為憑你畫兩個圈圈。老夫就輸定了?少廢話,要是半個小時內你出不到一百招,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嘿!」方杰暗笑了一聲,擺好架勢後,右腳撇步上前,成扣步站定,側身欺上同時,雙手化掌。向前雙抄而上,下半身左腳以勾腿法夾雜著呼呼風聲向前猛然踢出。正是太祖長拳起手式雙抄封天!
這雙掌一腳,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已經是方杰所能達到的極致,周圍觀戰玩家根本都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他的攻擊便幻化作一道殘影擊出,看到這一幕,全場眾人不由得心中大駭,暗道黃裳的眼光果然毒辣,此人果然是深藏不露。甚至認為。此人連太祖長拳都這麼厲害了,可想而知。其他武功豈不是更加了不得?
然而,更讓眾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殘影剛接觸到黃裳,便突然像是撞上了一堵鐵牆,頓時化成了實影,只見黃裳輕描淡寫地單手手肘一拐,攔下了方杰的雙掌後,順勢向下一格,擋下了腿法的攻擊,不等方杰收招,手腕一抖,將方杰地那只腳向上一勾,方杰整個人頓時被挑得騰空而起,失去了平衡,在空中倒翻了幾個跟頭才在兩丈開外落地,雖然沒摔個狗啃屎,但也極為狼狽不堪。
僅過了一招,高下立判,在場所有人都已經看出來了,黃裳即使只用半成功力,即使不用內力,即使不主動攻擊,方杰在黃裳面前仍然只是個小孩,對方想怎麼玩弄就怎麼玩弄,這便是境界的差距,根本不是靠一些屬性等級數據就能區分開地。
「不錯不錯,速度和力道都不錯,老頭我差點沒防住。還有九十九招哦!」黃裳樂呵呵地看著對面地方杰,給出了一句讓人恨不得扇他一耳光的評價。
方杰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腳踝,別人只看到他被黃裳給挑飛了,哪里知道黃裳在那一勾中,暗中用了一招爪法,若不是黃裳沒用內力,恐怕他地左腳就要報廢了。
其實方杰本是想硬踫硬地跟黃裳對一招,順便模一模情況,制定下一步的連招計劃,可黃裳根本不給他機會,一招就把他弄到了兩丈開外,後面地連招根本沒機會接上……既然連招不頂用了,出招速度和力道也沒優勢了,那麼……
「就只有靠我這張嘴了……」只一瞬間,方杰便定下一套計劃,一套十分惡毒陰險卑鄙無恥下流且應該會有效地計劃,只見其瘸著腿,一跛一跛地再次走到黃裳面前,直到兩人的鼻子尖快要踫到一起的時候,方杰才冷不丁冒出來了一句話︰「老頭,你是兔子嗎?」
剛說完這句,不等黃裳和其他人明白過來,方杰連忙往外跳出了半丈,然後指著黃裳,一邊肆意地噴著口水,一邊破口大罵道︰「你是進化不完全的生命體,基因突變的外星人,幼稚園里的高中生,先天蒙古癥的青蛙頭,玉女峰婬婦的棄嬰,化糞池堵塞地凶手,被諾亞方舟壓過的河馬,陰陽失調地黑猩猩,連如花都比你帥十倍,連傻姑都比你聰明百倍,連滅絕老尼姑見了你都要繞道走,白痴可以當你的老師,智障都可以教你說人話,只要你抬頭臭氧層就會破洞,要移民火星是為了要離開你……」
方杰這一罵,就是足足五分鐘,中間不帶一句停頓,而對面的黃裳,臉色比彩虹還漂亮,眼楮紅得比火山噴發還要恐怖,嘴巴張得可以一口吞進三個鴨蛋,全身骨節 啪啪響個不停……
可是!可是他不能動,動了就算輸,只能任由方杰這麼罵下去,好容易找了個間隙,黃裳面色鐵青,一字一頓聲音顫抖地道︰「臭、臭小子,你這、這招沒用,你有種就繼續罵,二十分鐘後,你要是贏不了我,就是你的死、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