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殘劍竟然動手了,方杰身子一抖,條件反射般地想要招架,但卻又強行忍了下來,因為他心底仍然存了一絲幻想,認為憑自己和殘劍的關系,對方應該不會真的下手,記得當初認識殘劍的時候,對方為了救自己還死了一次,他實在不相信才幾年不見,這人就完全不念舊情了。
「噗!」
半秒後,長劍入肉的聲音打消了方杰心中的幻想,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鮮血順著劍身流下,他能感覺到,劍尖已經穿透了自己的右胸,正當他想要抬頭質問眼前這個曾經的好朋友為什麼下得了手的時候,「嗤」地一聲,長劍迅速被抽離了自己的身體,一柱鮮血頓時噴灑而出。
10%的疼痛感讓方杰不由得悶哼一聲,怔怔地看著對面的殘劍,在這一劍刺下來之前,方杰曾告訴自己,如果對方真的刺了自己,那今後就不再念及朋友之情,可這一劍真的刺下來之後,方杰又有些猶豫,因為他發現殘劍這一劍的速度並不是很快,沒有內力,而且刺中的是右胸,而不是左胸要害部位。
「他還是心存顧忌的,再給他一次機會……」方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勸慰自己,壓抑著心中的憤怒,盡量回避對方已經刺了自己一劍的事實,盡量告訴自己,是對方故意放慢了出招速度,而不是因為自己身法提高才有的錯覺,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是可以妥善解決的,對方是不會那麼無情無義的。
然而,方杰再次失望了,剛剛收回招式的殘劍沒有說話,再次一劍刺出,這次所刺的方位正是方杰的左胸要害,眼睜睜地看著遞來的劍尖,方杰心如冰窖,就在劍尖刺入胸口的一剎那,方杰猛然抬頭,狠狠地瞪著對面的殘劍,眼中精芒掃過之余,更多的是遺憾、失望和憤怒!
「噗!」
殘劍看到了方杰眼中所透露出來的情感,但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猶豫,劍尖深深地插入了方杰的左胸心髒要害,並且毫無阻礙地將其貫穿,如果說先前那沒有內力的一劍只能給方杰造成外傷的話,那麼這一劍,足以讓造40%以上的內傷效果了。
沒有再看自己的傷口,方杰咳了一大口血後,不由得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很好!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你若是再……」
話沒說完,「嗤」地一聲,長劍被從身體里抽了出來,方杰不由得悶哼一聲,正要接著說下去,卻听對方冷然道︰「你說什麼都沒用,據我所知,方杰閉關了五年,而且還沒出來,你錯就錯在不應該冒充他!」
一听這話。全場一片嘩然。特別是先前那個「檢舉揭發」地玩家。腰板更直了。滿臉寫著「我是功臣。是我發現奸細」地欠揍模樣。別提有多惡心。一時間。全場氣氛劍拔弩張。只要殘劍一聲令下。可以肯定地是。所有人都會沖上去將方杰千刀萬剮!
而方杰已經徹底放棄了幻想。也確認了自己地猜測。殘劍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出關了呢?上個星期血刀門和丐幫地幫派戰。自己還通報過了消息。要不是有他通風報信。血刀門二十萬人早就被丐幫弟子反包圍了。而殘劍此時卻睜眼說瞎話。之所以要這麼做。答案就只有一個︰血刀門地高層容不下自己這個特殊地存在!
一瞬間。方杰想通了其中很多關節。若是頹廢血少在這里。或許還不會這麼做。但殘劍不一樣。他是游戲使者。他忠心地不是血刀門。而是背後地那個人。挑選、扶持候選人是這些游戲使者地唯一目地。以前跟隨方杰地時候。殘劍自然會忠心耿耿輔佐。而如今跟隨了頹廢血少。十分了解方杰。認為方杰是個極大威脅地殘劍自然不希望血刀門地局面不在自己地掌控之中。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即使方杰沒有爭斗地心思。但其威望擺在那里。絕對是功高震主。精英團隊里大到團長。小到小隊長。幾乎都是最開始跟隨方杰一起混地五百兄弟。只要方杰振臂高呼一聲。稍稍跺一跺腳。先不說整個精英團隊都很有可能听他地調遣。甚至頹廢血少都會低下腦袋放棄首徒之位。這對殘劍地計劃是極其不利地。
或許。這種邏輯在一般人眼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政治斗爭就是這回事。就如同殘劍自己所說暗示地那樣。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從私人情感上說。殘劍自然當方杰是很要好地朋友。但從公事上說。他寧願去做一個惡人。寧願和方杰撕破臉皮同歸于盡。也要保護頹廢血少在血刀門地地位不動搖。
方杰也心知不是錯在「冒充」自己。而是錯在不應該報出自己地名字。錯在自己以前不應該表現得太強勢讓殘劍覺得他是
的威脅,想通這些後,方杰不由得搖頭一笑︰「你也9T我早就向你表明態度了,你錯就錯在不應該不相信我,不應該用這種手段來打擊我。」
殘劍聳了聳肩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無法承擔這個風險。游戲里,還是以實力為尊,可惜,你的身法看似很差,而我偏偏又學了闢邪劍法,所以,今天你今天只能死在這里。」
若是不了解情況的人,絕對不知道這兩人對話中隱藏了什麼意思,這話听上去雖然有些古怪,但還算在正常範圍內,大家只會認為方杰是奸細,認為殘劍說無法承擔風險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意思,絕對不會想到殘劍從一開始就知道方杰的底細,他所無法承擔的風險,是擔心方杰改了主意,爭奪首徒之位,至于身法差的問題,那絕對不是「看似」,而是肯定,至少殘劍是這麼認為的。
「你就不怕殺了我判師?」方杰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後,恍然明白了過來,笑了笑道︰「死豬不怕開水燙……你這個華山棄徒根本不怕判師,我若是用內力反抗,你也頂不住,總之今天不是你殺了我判師,就是我殺了你判師,對不對?」
既然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殘劍也懶得廢話了,輕笑一聲,刺出了第三劍,這一次,長劍直取方杰的咽喉,顯然是打算一招斃命了,對于這一劍,殘劍是極有信心的,速度、角度、力道全都拿捏得極好,他可不相信閉關了五年的方杰能夠躲過這一劍。
看著刺向自己咽喉要害的劍尖,方杰不由得笑了,兩劍過後,他現在可以肯定對方不是在故意放慢出招速度,而是自己的身份提高後,眼力已經得到了驚人的提高,即使全天下出招速度最快的闢邪劍法,在他眼里也只是比一般的劍招快了那麼一點點而已,仍然有足夠的余地閃避。
盡管出招到一半的殘劍看到了方杰的古怪笑容,但一向對自己的劍法極有信心的他,不認為方杰能夠躲得過去,頂多是招架一下而已,可是,如果不用內力招架,意義並不大,這招仍然會刺傷對方,無非就是多刺幾劍而已,如果對方用內力招架,那更好,到時候自己肯定會被震死,而成為血刀門棄徒的方杰就成了過街老鼠,肯定走不出血刀門基地,只要方杰死一次,也就再也構不成什麼威脅了。
可惜,殘劍這次錯的太離譜了,當他眼看長劍即將刺穿對方咽喉的一剎那,卻見方杰保持著笑容,腦袋微微一偏,輕而易舉地躲過了這驚險的一劍,緊接著,眼前一花,居然失去了方杰的身影,驚異之間,只听方杰的笑聲在他身後響了起來︰「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一點進步都沒有?難道你不知道武功學的越多,屬性加成越多麼?哦,我想起來了,你這太監無法學習其他的武功,難怪速度還是這麼慢!」
實話,這幾年殘劍確實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畢竟其他人一直都在進步,一直在拼命學習武功,四項天賦屬性一直在增加,而他還是用那一套半吊子的闢邪劍法,但盡管如此,一般人仍然不是他的對手,更別提能如此輕易躲過他的必殺劍招了,此時此刻,他才醒悟過來,先前那兩劍不是方杰躲不過,而是一直在給他機會,可惜……
可惜,殘劍已經來不及後悔了,當他反手刺出長劍,跟著轉身離去,想要繼續追殺方杰的之際,卻發現方杰已經不在他身後了,與此同時,方杰的調侃聲再次從他身後響起︰「所謂事不過三,這是你向我刺出的第四劍……忘了告訴你了,其實我也不怕判師,你真當老子不敢殺你?」
听了這話,殘劍心頭一驚,但也只驚了不01秒時間便失去了意識,甚至連那只從自己後心穿胸而過的血淋淋的拳頭都沒看到就已經氣絕身亡,一個只有一百點氣血的人,死的就是這麼干脆,不帶一絲痛楚,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在擊殺殘劍的一剎那,方杰身上的血刀門弟子標志也消失不見,而在場眾人,完全傻在了當場,所有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對方,進一步又意識到,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血刀門前任首徒方杰,而此時此刻,卻成了一名血刀門棄徒,一時間,在場的血刀門玩家紛紛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放了方老大,還是殺了這個血刀門叛徒,心情極為矛盾和復雜。
殺了殘劍後,方杰冷冷地掃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那名最先挑起事端的玩家身上,那人頓時打了個寒噤,失聲喊道︰「殺……殺叛徒!他是血刀門的棄徒!大家一起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