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根飛針的這一下突然變化,使得那兩名黑袍修士來不及做出任何防御,便被爆射的血色強光狠狠刺入了雙眼中!
兩人最先只覺得雙目劇痛無比,但立馬腦海一震後,竟浮現出一幕幕尸山血海,如臨深淵般恐怖場景。
如此詭異的心神攻擊,兩人還是頭一次遇到的,瞬間就被迷失了心神,陷入幻境當中不可自拔起來。
只見這電閃雷鳴般的功夫,那二人便傻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而那名黑裙女子在五根飛針出現之際,精致的俏臉上也滿是訝色,偷襲之人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楚。
可還不等她弄清楚是否能借此機會順利死里逃生時,也一並毫無準備的雙目被血色強光隨後一刺之下,也失神了起來。
不過對音律之道研究頗深的黑裙女子,自然有極強的心神掌控能力,片刻後便好轉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三人都沒絲毫反抗之力的時候,蒼茫中又接著響起一道震懾心魂的蛟龍吼聲,驚栗的嘯聲氣沖雲霄!
正處在迷失中的三人毫無防備的被此吼聲直透心扉,使得只差一點就能從中轉醒過來的三人頓時又被此種靈獸威壓一震之下,靈訣潰散,心神再度無法集中起來。
見此情形,距離三人激戰處約數丈遠的一處草叢中,一陣如靈蛇出鞘般的淡綠色劍光閃電般激射而出,劍身寒光吞吐,鋒銳逼人,剎那間一伸之下便出現在一臉茫然的那兩名黑袍人身側!
只見綠光輕飄飄圍繞這兩人脖頸處飛快一繞後,血光澆射噴灑,兩顆大好的頭顱便咕嚕嚕掉在地上了!
這兩人估計到死,也還不知道是被何人所殺。
而兩名黑袍修士人頭落地的瞬間,草叢中傳來一陣稀松之聲,接著羅羽手持木靈寶珠的身形才在草叢里面慢慢顯露而出,但他只是目光淡淡的瞅了一眼死去的二人尸身,隨即便神色陰晴不定,又復雜無比的盯著那名黑裙女子看去。
滅殺這二人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黑裙女子也只是短暫的心神失守後,便立即驚駭之極的睜開了雙目!
「這二人都死了!咦?你你是什麼人!」
兩顆血淋淋的無頭尸身聳立在面前,饒是黑裙女子見慣了凶殘場面,此刻也做是被嚇的心驚膽戰起來。
而黑裙女子雖然不知道剛才生了什麼,但面對一名能瞬殺兩名築基中期修士的存在,她心里不由得不緊張。
不過羅羽是正道修士,又是第一次出現在此地,眼下他這張面孔,自然讓黑裙女子感到陌生之極。
「既然你不認識我,看來你也不是她了。」
忽然冰冷之極的嗓音,又帶著一絲滄桑味道從羅羽嘴里傳出。
其目光愣愣打量著黑裙女子的面龐輪廓,總想和那熟悉的倩影重疊在一起,但越細看下去,越是失望起來。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不過你想活命的話,就老實回答幾個問題,剛才你施展的《七弦無形劍》法訣是從何處得來的?」
心里百感交集的思緒翻滾了一陣,深吸了一口氣,羅羽竭力保持冷靜的問道。
听到此話的黑裙女子神色一變,但隨即聯想到羅羽閃電般出手殺了那二人,卻似乎眼也沒眨一下的樣子,這不禁讓黑裙女子編好的謊言如鯁在喉,心下一沉起來。
能有此種狠辣心性的修士,可都不是易于之輩,自己若有半句不實之言的話,弄不好對方隨時都可能對自己下殺手的。
但當這被叫作‘李妖若’的妖媚女子站在原地躊躇了片刻後,攝于羅羽臉上的寒意,正杏口微張的要解釋時,忽然間記起了什麼似的,一對俏麗的星眉猛地一挑!
「羅羽!你你是嚴姐姐的雙修伴侶‘羅羽’,我記得嚴姐姐臨走前傳我此法訣時說過,知道《七弦無形劍》秘密的除她和羅羽之外,這世上再不會有第三人了。」
之前這名李姓女子還未曾察覺,但剛才情急之下驀然腦海里面靈光一閃後,她不禁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失聲說道,似乎不敢相信世上之事竟有如此巧合。
只是此女的一番話,不僅一點沒解開羅羽的疑惑,相反讓其听了,心里驚疑之色更甚起來!
「‘嚴姐姐’?看來道友的確見過靈素了,但羅某勸你還是不要耍心眼的好,你乃是魔道修士,而靈素卻是我們正道之人,你和她又怎會以姐妹相稱,道友若是以為羅某听了此話後,會心慈手軟的話,就太痴心妄想了。」
自己的身份被對方一語道出,羅羽心里一驚之下,口氣卻大為不善起來。
眼前的女子竟然會使《七弦無形劍》,雖然羅羽極不願相信,但他還是在心里一番盤算後,覺得只會有兩種可能的。
第一,便是靈兒和眼前女子真有什麼非比尋常的關系,使得靈兒將《七弦無形劍》這等珍惜的音律劍訣都傳授了出去,只是要做到這般,起碼也得是異常要好的閨中密友那類。
可真要有這麼一人,還有著魔道修士這樣的特殊身份,那靈兒不會對自己從未提過的。
第二種可能就是羅羽最擔心的,也有可能是靈兒來到賀州之後遭遇了什麼不測,被人抽魂煉魄的奪取了記憶,如此本屬于靈兒的秘密流傳出去也說得通的,那樣一來,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足為奇。
只是眼前女子才不過築基中期的修為,即便是用盡各種手段也不可能對付得了已是假丹期修為的嚴靈素,第二種可能似乎也漏洞頗多的樣子。
不管如何,眼下這名李姓女子假扮靈素的模樣,又善使《七弦無形劍》法訣,那一定和靈兒有些關系才是,羅羽來到這賀州為的就是尋找靈兒,如今這般巧合有了一些蛛絲馬跡,他絕不會輕易放過的。
听了羅羽一番話,黑裙女子先是臉色一驚一愣,但似乎很快明白了什麼,原本緊蹙的雙眉一下舒展開了。
「看來羅道友是不相信小女子了,妾身對羅道友和嚴姐姐的事情雖然了解不多,但總歸還知道一些,四年前,你們曾一起掉下黑水冰潭,結雙修,後來逃出生天後為了化解嚴姐姐體內的火毒,你們二人不遠萬里去戎州尋找冰龍蟬,經歷無數驚險與波折,直到不久前才返回的,不過為何道友和嚴姐姐分開了,讓她一開人來到了賀州,妾身就不知道」
「夠了!這些足夠了道友不用再繼續說下去了,你既然能將我和靈兒的事情說得如此詳盡,羅某就暫且相信你,但李道友既然知道如此多,那便應該明白羅羽想要的是什麼!」
「靈兒,她究竟在哪?」
面前女子的一席話,仿若親身經歷般的描繪出來,和羅羽腦海中珍藏的記憶幾乎一模一樣,他不得不相信的。
抽魂奪魄或許能獲取另一方的記憶,但絕不會有如此詳細,這起碼的道理羅羽還是知道的。
當然了,此女畢竟是魔道修士,雖然知道一些他和靈兒之間的事情,但羅羽也不會就因為這能讓他心緒波動的三言兩語就完全信任對方的。
「道友的性子還真是和嚴姐姐所說的一模一樣,如此小心謹慎,不過想必也清楚,人的記憶通過搜魂術得來的就不可能完全,妾身句句屬實的,嚴姐姐的確來過賀州,但數月前就已經離開此地了,至于嚴姐姐具體去哪,妾身確實知道,不過要我說出來,除非羅道友先答應妾身一件事才行!」
這名黑裙女子先是沖羅羽眠嘴一笑後,又微微咬起了銀牙,一副遲疑不定的口氣道。
「要求?嘿嘿!看來姑娘還不知道自己已是階下囚的身份,竟然還妄想和羅某提條件,就不怕我翻手間就了擊殺你嗎?」
听聞此話,羅羽目光微眯,臉上頓時被罩上了一層陰霾煞氣。
此女是否真知道靈兒在哪都不確定,羅羽又如何能不清不楚的受制于人。
一听羅羽轉眼間絲毫不講情面的話,黑裙女子不禁臉色一白,但不知從哪來的勇氣,竟仍是一副不屈不撓的神情。
「都到這時候了,妾身不得不賭一把,除非道友一點不關心嚴姐姐的安危,那妖若死有余辜也無話可說。」
李妖若說出此話時,銀牙緊咬,一只手不知覺的按在腰間,似乎也擔心羅羽真對她下手的樣子。
听了此話,羅羽臉上的陰霾之色更重了些,他眼中寒光閃爍的緊盯著黑裙女子,卻半響都沒再開口說話。
就在這氣氛近乎凝固的讓李妖若快要窒息時,忽然間身上壓力一輕,與此同時,羅羽臉上那股讓她忐忑無比的殺氣瞬間消融一空,換成了一副異常生冷的面孔。
黑裙女子心中一突,耳畔卻頓時傳來羅羽的平淡聲音。
「好!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但必須是在羅某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而那事情一旦辦成了,在下也不會相信李道友的片面之詞,道友必須親自帶我找到靈兒才行,否則羅某不介意讓其嘗嘗被你們魔修都視為禁法的‘煉魂術’,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時,足足思量了好一陣的羅羽,覺得尋找靈兒事大,能有這麼一條線索總比沒有的好,他這才肯松口的。
不過和魔道女子打交道,羅羽心里警覺性還是挺高的。
「‘煉魂術’,你們正道修士,怎會修習此種陰毒至極的法訣,就不怕遭天譴嗎!」
‘煉魂術’仿佛某種魔咒般讓黑裙女子神色大變,駭然失聲的說道。
「難道李道友想親自嘗試一下此術的威力才肯相信,羅某不介意施展一次的,現在,該是道友說出你要羅某幫你做什麼事了,不過在道友開口前,是不是應該先將本來樣貌換回來,否則羅某可不大習慣在自己伴侶面前說出那些生疏陌生之詞!」
羅羽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一點不避諱的說道。
以黑裙女子這般嫻熟的演技和絲毫不亞于畫皮術的易容技藝,多少讓羅羽有點睹物思人的感覺。
只是越是這樣,他反而更為反感的。
至于‘煉魂術’這等殘忍異常的法訣,按照《修羅骨道》中的記載,無論是練習還是施展多了,都會扭曲一個人的心神,在《修羅骨道》中有修煉之法,可羅羽卻不曾踫過。
只是他想把話說出來,好震懾一下此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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