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羽咧嘴露出一絲冷笑,剛才他將殷洪臉上變幻不定的表情盡收眼底,自然看出了殷洪心里的覬覦不滿之心,但此人只要敢再有任何狂妄舉動,羅羽不介意出手教訓一下。
發覺殷洪不敢同自己的目光觸踫後,羅羽不動聲色的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臉上有股說不出味道的金問天,口氣不溫不火的回答道。
「羅某只是險勝而已,實在不足為道的很,至于金道友所問之事,若反過來由羅某提出的話,相信道友也不會毫不保留的說實話吧,畢竟各人的機緣不同。」
嘴上自然熟練老道的應付著,但羅羽心里怎會沒有一點自信和傲氣的,不過這一場比試下來,羅羽還真在此人身上大漲了見識。
說實話,要不是在最後關頭,自己突然對《易象訣》的領悟到了一層新的境界,神識一下變得靈活了數倍,恐怕這場比試‘量神’,到底誰勝誰負還很難說。
羅羽打心底里相信,金問天的神念修為就算不如自己,那也想差不多,而要論兩人的神念誰更堅韌凌厲,那金問天更是遠勝羅羽。
其實金問天那種罕見的變異劍形神識,再加上《黃泉封魂訣》、《九轉劍訣》等等數種極其高明的輔助之法的增幅後,使得其神念在短時間還要勝過結丹初期修士一籌的,確實強大的令人不敢想象。
何況神識的攻擊方式,就連結丹期修士也不敢掂量一二,就更顯得詭異、凶險萬分了。
只是金問天遇上了同樣神識變態的羅羽,也實在不知該說此人倒霉還是天意早已注定了,兩人宿命中必有一戰的。
畢竟同樣兩個擁有遠超自身實力的神念修士,還湊巧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較量比試一場,這種事情出現的概率未免太微乎其微了。
在听了羅羽口中的一番說辭後,金問天不禁愣了半響才目光閃爍的明白了過來。
「呵呵,羅道友說的有理,是金某太冒昧了,既然這場比試是金某輸了,那在比試前,在下曾許過的諾言,也一定會實現的,羅道友放心便是。」
金問天似乎有些太沉浸在剛才的比試中了,被羅羽不動聲色的反譏一句後,立馬意識到其失態之舉,不禁面帶一絲歉意的說道。
「金道友能信守諾言,那自然再好不過了,不過金道友在比試之前,便先將風笑侯給放了,羅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這次全看在道友的面上,在下就暫且不為難這位天孚子道友了,只是羅某信得過金道友的人品,還請道友也拿出些鐵腕來,不然,要是道友鎮不住那些宵小之輩,到時羅某也不介意替道友管教一下的。」
此人盡管有些囂張氣焰,但在羅羽看來,倒也說話算話,為人磊落光明,羅羽也不好故意讓其為難的。
只听冰冷話音才一落下,羅羽便渾身青色靈光一涌,身形朦朧中化為一道淡淡的青色光影,一聲悶響的朝天上靜止不動的游日舟激射過去,瞬間一閃即逝的進入了此法器的護體光罩中。
羅羽二話不說,一抬手的便是對準天孚子凌空抓去。
下一刻,在殷洪等人面色鐵青的目光下,那名渾渾噩噩的清礪中年人身形被隨手一甩的扔出了光罩,‘咕咚咚’一頭栽到落下。
見到此景,不等殷洪吩咐什麼,身旁其中一人當即飛上前去,雙手靈光一吐,一揮袖袍之下,一塊玉盤狀的法器飛轉而出,並在半空中放出大片玉絲來。
這些晶瑩瑩光絲都韌性非凡,輕輕一繞的將中年人全身各處纏了個結實,立馬一閃的縮回並將其穩穩托在了玉盤之上,隨即那名修士把手一招,玉盤清鳴一聲的緩緩落下。
與此同時,天上的青色飛舟法器卻靈光四射起來,一陣耀目之下,絲毫停留的意思都沒有,尖鳴聲一起後,就化為一道青虹直接破空而去了。
羅羽竟也一聲招呼不打,說走就走,下面的幾人除了金問天神色如常外,剩下的都面色有些難看。
而這時,殷洪卻一臉憤然的收回目光,轉身盯著玉盤中的中年人冷哼了一聲,接著看也不看的便足下黑光一起,人便瞬間朝披發男子駐足的地方射去。
殷洪沒有發話,這幾名築基期修士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什麼,紛紛站在一起靜候起來。
站在不遠處的披發男子雖然無法視物,但雙目卻一直若有所思的盯著羅羽離開的方向,對身旁閃動出現的殷洪一聲招呼都不打。
「金師兄,殷某听說師兄最厲害的法器和神通分別是黃泉劍器和黃泉真氣,若是動用這兩樣的話,相信收拾羅羽還是大有把握的。」
殷洪見到面前的男子如此平靜的表情後,也立馬收起了自己臉上的怒色,試探著沉聲問道。
此時再說輸贏也毫無意義了,若稍有不慎得罪了金問天,那可就得不嘗試。
「我和他真打下去,最有可能是個魚死網破的結局,你以為普天之下的築基期修士中,就只有我一人能掌握‘本名靈氣’嗎?這想法’錯的離譜‘了。」
金問天也不回頭,只是嘴里輕嘆了一聲,隨即神色復雜,話里有話的直言說道。
「怎麼!師兄的意思是,那羅羽也掌握了一種本名靈氣不成,這不可能的!我可是打听過此人修煉後的一切生平事跡,其中沒有一條和本名靈氣沾邊啊!」
殷洪聞言神色大變,身體一僵後,又滿臉不可置信之色的說道。
「哼!這世上的能人異士可遠比你了解的要多,起碼就我知道的,能在築基後期境界時便掌握一種本名靈氣的修士,各大州或多或少還是有一些的,甚至還有比這更可怕的東西,就拿上次金某和梟哭拼斗來說,他那‘血煉化幽幡’中隱藏的一縷結丹期‘幽魂’,除了戰斗意識需要靠梟哭來控制外,此‘幽魂’的實力幾乎可以和結丹初期修士媲美,相比這些,羅羽有如此強大的神念輔助,再掌握一種本命真氣並不奇怪的,當初金某能煉化這黃泉真氣,除了有老祖為我鎮壓那反噬之力外,不也是因為金某擁有變異神念的作用嗎!」
金問天倒是一臉平靜,看了一眼自己這位滿臉頹敗之色的師弟,語氣不可置否的說道。
听其口氣,似乎即便沒有和羅羽進行那小神通的最後一樣比試,金問天也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而這種感覺,作為對手的羅羽想必也有!
「殷師弟,你若還听得進為兄的忠告,那這金某承諾的一年之內,不管你心里有何怨恨,都先放到一邊吧,一味的貪戀那些權勢和計較一些瑣碎小事,那對你的修煉一途會得不償失的,即便你有‘皇影珠’這等保命至寶,但無論是金某還是那羅羽,都至少有數種能致你與死地的手段。」
金問天臉色一沉,口氣大有深意的說道。
不管怎麼說,殷洪始終是九劍谷黃泉老祖的嫡系血脈,金問天就算心里厭惡此人,但也不希望他出事的。
說出此話後,金問天不由得面帶異色的瞥了一眼殷洪頭頂佩戴的那件白玉珠環頭飾,顯然這就是那所謂的‘皇影珠’寶物了。
但恐怕就算是羅羽見過幾次後,也絲毫沒感覺到此白玉珠環有何神異之處,想來還真有不凡之處。
「嘿嘿,師兄未免將‘皇影珠’的威力太過看低了,不過殷某還是要多謝師兄好意,我自己心里會有數的。」
殷洪聞言,面色微微一變後,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只是此人心里到底如何想的,恐怕無人能猜透了。
金問天似乎也一副言盡于此的樣子,听到這番模稜兩可的回答後,隨即便雙目一閉,一動不動的似乎在回憶剛才戰斗時的情形細節了。
殷洪張口欲言又止的想說了些什麼,但見到金問天嘴唇微動起來,他愣了一愣後,便束手站在一旁沒敢打擾。
一時間,恢復平靜的無垢谷除了淡淡的風聲外,另有一道低不可聞,仿佛自言自語的聲音傳開。
「黃泉劍器和黃泉真氣,是我唯一還有信心言勝的神通了,只是如今我神念虧損,卻不是和羅羽真正較量的時候,但相信總有那麼一天的,也不會太遠了,這還真是讓金某期待不已啊。」
這次,羅羽一路疾馳的飛回聖谷中後,正巧的是在聖谷城門口處便巧遇了接到風笑侯秘書傳音,而聞訊趕來的一波翠霞派修士。
羅羽能一眼就認出她們,倒不是因為看見了對方的容貌或有什麼交好的修士,而是這波修士乘騎那頭通體火紅的巨鳥,此獸碧綠色的雙目和赤紅如烙鐵的數丈寬羽翼,那威風凜凜的樣子,實在是讓羅羽再熟悉不過了。
他心中一驚,絲毫遲疑沒有的迎了上去。
結果,巨鳥上的修士似乎也發現了羅羽的遁光,齊刷刷的落下來四五道遁光,紛紛一斂的露出身形來。
其中為首的是一位風姿卓絕,卻身著樸實道袍的少婦,羅羽只是看了一眼後,便急忙上前打過抱拳行禮。
此婦人正是羅羽心中猜測的那位方師祖!
雖然羅羽只見過一面,但對這位祖師的靈獸卻記憶深刻的。
而在其身旁的其余幾人,也全都是清一色的女子修士,不過除了見到羅羽安然無恙後,滿臉喜色的張鳳瑤之外,其余的這幾人羅羽都一點不認識。
看這情形,羅羽不用多想也明白了,多半是張鳳瑤得知消息後,立馬跑去將方師祖給請了出來,不過卻不曾想到,事情已經被羅羽給擺平了。
但一想到這位方師祖肯出面去相救自己,羅羽心里大感承受不起的。
同樣,見到羅羽毫發未損並一下進階到築基後期的修為後,這讓那位平日說話刻薄的方師祖一連吃驚的贊嘆了數聲,但所說之話卻簡潔明了,聲音清淡平和,仿佛很少開口贊揚他人。
這位方師祖隨後又一听羅羽簡單的描述了下和金問天兩人間的賭斗事情,更是目中泛起了奇光,贊不絕口的講道李悠果真收了個好弟子。
金問天是何人,想必在場的沒一個不清楚。
一旁的張鳳瑤也听得滿臉震驚,但還是勉強保持清醒的給羅羽交代了下風笑侯的事情。
據說風笑侯被那兩老者才一帶回,便被送到了副掌門風易那里去仔細檢查,並已然轉醒了過來,似乎沒受什麼大傷的樣子。
不過風笑侯醒來以後,一樣對羅羽的安危關心之極,不敢耽擱的急忙交代了一番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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