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超級商業帝國 四百二十. 甜蜜

作者 ︰ 皇家爬蟲

「振作起jing神來,局領導和局里的同志都很了解你,必要時,該說的話局里會說,這一點你盡管放心。」顧局長把他送出辦公室時輕輕拍著他的肩膀說的這幾句話讓朱國平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情感,眼淚奪眶而出。

走出機關的朱國平一點也不想回家,他漫無目的地沿著單位men前的大街向前走去。

此刻正值下班高峰時間,一輛接一輛的汽車在馬路上尾相接排成了一條五顏六se的鋼鐵長龍,艱難而緩慢地向前蠕動著。路邊有不少頭戴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挖一條電纜溝,使本來就不寬敞的馬路因為施工被擠成了窄窄的一條。自行車像是無數只沒頭蒼蠅一般,拼命搖著令人心煩的鈴聲在汽車與行人之間鑽來鑽去,構成一副1un糟糟的街景,這與朱國平此刻1un糟糟的心境倒十分相像。

朱國平忽然覺出世間的許多事情極為奇妙,譬如提升處長這件事,昨天還滿懷希望地等待著任命的公布,今天就出現了意想不到的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不但提升的事吹了,就是現有的副處位置能否保住都成了未知數,變化之快令人措手不及。有些事情幾個月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都沒有變化,而有時有些事只在幾天之中甚至是一天里、幾個xi時、幾分鐘之間就生了巨大的變化,這算不算是白雲蒼狗、世事難料呢?

吹就吹了吧,朱國平自己寬慰著自己,無官一身輕。有些人從來就沒有當過官,不是過得也挺不錯嗎?再說自己本來也不是什麼當官的料,一沒有什麼特殊的背景,二沒有什麼過人的才華,就算是仕途順暢,充其量退休時能爬到局級的位置,那又怎麼樣呢?局長在這里又算個什麼官呢?此刻大街上擁擠著的芸芸眾生之中說不定混著幾百個幾千個局級干部在其中呢?看開了也沒有什麼。

但朱國平又不能不承認他的這種自我寬慰是一種不得已而為之的自欺欺人,在自己遭到失敗的現實面前這種自欺欺人的安慰顯得是那麼的軟弱無力。不是嗎?誰能保證自己將來一定能當上局長、部長、甚至是副總理、總理呢?關鍵是,你可以當不上,但你起碼存在著也許能當上的可能xing,猶如一扇希望的大men,隨時向你敞開著。這是你的一種權利,只要你不半路跌倒或是年齡限就永遠存在著這種可能xing。這就如同任何一個美國公民都有權利競選總統一樣,盡管最終能當上的人只有幾億分之一,但這和沒有權利當選畢竟是兩回事。可現在的問題是,一直敞開在朱國平面前的這扇大men現在幾乎被關閉了,連正處這一格都上不去,以後繼續前進的可能xing就幾乎等于零,這倒是一個令他感到有些悲哀和泄氣的地方。因為他丟掉的不僅僅是一個官職,而是連同一種希望一起都徹底地丟掉了,說不定還要為此背上一個什麼處分,放入檔案袋里,伴隨自己的一生,這也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從xi學起到大學,他得到的都是表揚,還有過一次大學校級三好學生的榮譽。

自己也許根本就不適宜在機關這種地方工作?朱國平又開始反省自己在所從事的工作上是不是出了問題?機關畢竟是一個管理嚴格、辦事按部就班的地方,一切都講究規矩,而自己恰恰相反,並不太喜歡規矩這種東西,由此說來自己並不適合在機關里供職。可離開機關自己又能去干些什麼呢?下海經商?談何容易與劉雲朋相比,自己經商的智力可憐得就像個幼兒園里的孩子。他甚至後悔當初考大學時選擇了百無一用的中文,離開了紙和筆連一個xi公司里的出納都不如。現在他只會寫文件,可哪里需要他去寫文件呢?一切可能皆無,只能在原單位繼續呆下去。這令朱國平感到十分可悲,甚至是絕望。人的本質有時是軟弱無力的,就像一只氣球,打足了氣時可以飛來舞去,光彩無限,但稍有刮踫,便會噗地一聲爆破掉,再也沒有了飛起來的可能。

怎麼對龔燕說呢?他漫無邊際的思路終于回到了這個更加現實的問題上來。他知道這種事不說也瞞不住,遲早是要說的,關鍵是今天說不說?他一邊走一邊琢磨著。

遠處,古城角樓的鎏金頂在夕陽里出黃燦燦的光輝,不知不覺間,朱國平竟走出了七、八站地。他索xing走到護城河旁,找了一處石凳坐了下來。痴痴地望著遠處波光閃動的水面,沉靜無語。

一陣清涼的微風從河面上吹來,餃著c潤的水氣和一股不知名的花香,西邊的天際飄浮著幾片狹長的雲彩,被夕陽染成了或紫或灰的顏se,它們時而聚攏、時而分開,向著形態朦朧的西山身後緩緩地移去。古城的黃昏與古城的清晨一樣美麗,這令以前從沒有靜靜地觀賞過這座城市黃昏景象的朱國平心中竟浮出了幾分感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怎麼還沒到家?

朱國平編了個借口說有點事不回去吃了,讓龔燕別等他。

「今天孩子從姥姥家特地趕回來了,你又有事,真是的,也不早點打招呼。」龔燕自然有些不快,把電話掛了。

「兒子回來了?」他想起昨天龔燕好像說過今天要讓孩子趕過來,全家團聚一下。他後悔剛才把話說得太死,為什麼沒想到今天要和孩子呆上一會兒呢?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孩子了。但既然已經說有事了,再回去反而容易引起龔燕的懷疑。

直到很晚的時候,朱國平才在附近的一家xi飯館吃了飯,他喝光了兩瓶啤酒,然後才坐車回家。

兒子已經睡覺了,龔燕還在邊看電視邊等他。聞到他一身酒氣,便問他和誰去吃飯了?朱國平不答,龔燕覺得奇怪,便又問了一遍。朱國平不想再瞞,便說︰「沒和誰,就我一個人。」

龔燕自然要瞪大眼楮問到底怎麼回事?

朱國平就借著酒勁,把今天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對龔燕說了。他注意到龔燕的表情由驚奇到驚訝,再到震驚、憤怒的顯著變化,這是一場遲早都要到來的暴風驟雨,既如此,早來晚來都一樣,朱國平已做好了一切心理上的準備。

朱國平說到無話可說的時候,便停了下來,臉上毫無表情地看著龔燕。

龔燕一言不,呆呆地坐在那里,繼而將頭垂了下去,眼楮像是盯在地上的一個地方,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也許就要爆了吧?」朱國平猜測著。

但他猜錯了,龔燕就坐在那里,始終一動不動,過了好半天,朱國平才見到她的雙肩輕微地抖動了起來,她哭了。

那一晚,她沒有再說一句話。

朱國平一夜沒睡,天快亮時,他才稍微睡著了一會兒,等他再睜開眼楮的時候,家里已經沒有人了,龔燕和兒子都走了。

單位里的人對待朱國平的態度似乎與以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一樣,公布了另外兩名被提升干部的名單後,朱國平反倒得到了更多來自同事的關懷,就連平時一些不太愛說話的人也都找個借口到他的辦公室來呆上一xi會兒。同辦公室的老宋這幾天更是頻繁出邀請,要請朱國平吃飯,這些都令朱國平十分感動。現在的人的確比以前有了很大變化,不再拿犯錯誤的人或是受到處分的同事當成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而是擺出一種關懷、寬容和月兌的態度。仿佛所有的人都開始懂得了這樣一個道理︰錦上添花的好事固然要做,但雪中送炭的舉動更不能少。山不轉水轉,誰知哪天自己會遇上什麼事,與人為善,自己方便,即使以後沒得到什麼回報,最起碼也不會得到什麼報應。何況,自己又不損失什麼,最多不過是付出一個探望、一個問候、一個關心、一個同情或是一種姿態罷了。

不管出于什麼想法或目的,其結果是使朱國平原來預想的難堪程度減少了很多,這也是他從心底里感謝周圍同事們的一個重要原因。這件事生後的第四天,朱國平接到了謝虹打來的電話,說周末想聚一聚,一起吃頓飯。朱國平猜到了她想聚一聚的原因,便婉言謝絕。但謝虹態度異常堅決,非聚不可。朱國平沒辦法,只好答應。

果不出所料,謝虹正是為了那件事而來。她告訴朱國平,朱國平單位紀檢組的人也去了醫院,找她談了話。既然都知道了,也就用不著隱瞞,于是,她就都承認了。

「醫院會不會給你什麼處分呢?」朱國平反倒替她憂慮上了。

「醫院能把我怎麼樣呢?」謝虹把頭一揚,臉上帶出明顯的不屑,「我一不是干部,二不是黨員,如果不是被bi到了這個份上,誰願意送電腦送錢給人呀?這種事現在還算事嗎?醫院里的大夫收病人紅包的有的是,醫院抓這些事還來不及呢,哪有功夫管我這種破事。你說是不是?」她轉過頭去問陪她來的坐在一旁的賀建方。

賀建方笑笑,沒有答話。

「听說你為了這件事,把處長都丟了,我們真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當初都怪我一時頭腦熱,為了曉陽的事,讓你受了牽連。建方這幾天也一直在說我,說我做事欠考慮,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影響和損失。」

謝虹一副誠心誠意的悔恨樣子。

「過去的事就不提它了。這也不能怪你,當時誰也想不到會生這樣的事。」朱國平不想再提起這個話題,這幾天他已經對這件事有些厭倦了。

【Jp3】賀建方殷勤地與朱國平踫著杯,但又怕朱國平喝醉,一副矛盾拘謹的樣子。【Jp】

「我已經打電話給曉陽了,告訴了他這件事,這一切還不是都為了他,我提出讓他賠償你的損失。」謝虹一臉嚴肅地說。

朱國平急忙制止道︰「告訴曉陽干什麼呢?他在那里干得好好的,何必讓他跟著一起難受呢。」

賀建方這時放下酒杯走出包間,像是去衛生間了。

謝虹見狀轉身從掛在椅背上的挎包里取出一個裝得鼓囊囊的信封塞給朱國平。

朱國平馬上猜出了她的用意,拼命阻擋。雙方的態度都異常堅決,一個非給不可,一個死活不要,推來推去扭在了一起,像打架的一樣。

朱國平最終拗不過謝虹,只好率先退出了「戰斗」。

「謝虹,你听我說,「他伸手示意讓謝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嘴里喘著粗氣但態度異常誠懇地說︰「這錢無論如何我不能要,你不要再強迫我。否則,我們朋友關系就只好到此結束。請你理解我的心情,如果我收了這個錢,那我當初幫助曉陽的xing質與意義就全部變成了一場ji易,這就違背了我的做人原則。要是這樣,我倒是真的該後悔自己當初的行為了,但我不希望是這樣。」

謝虹听到他這樣講,只好無奈地把朱國平遞過來的錢收了回去。

劉雲朋為售樓處的開業搞了個隆重的開業典禮。

新建的售樓處豪華氣派,歐式風格,黃牆紅頂,開間寬綽,除了有一個二百多平方米的接待大廳外,還有五間辦公室和一間會議室。售樓處位于規劃圖上未來將要建成的xi區的入口處,men前是一個用方轉鋪成的xi廣場,四周視野開闊,站在xi廣場以外很遠的地方,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售樓處那一排寬大明亮的玻璃窗和屋頂上豎立著的樓盤廣告。

開業這天,裝飾一新的售樓大廳前彩旗飛舞、鼓樂齊鳴,四只租借來的碩大的氫氣球高高地飄浮在空中,每個氫氣球的下面都懸掛著一條長長的寫著慶賀語的豎幅標語。新招聘來的十多個售樓xi姐臨時擔負起了禮儀xi姐的任務,她們身披紅緞綬帶與幾十個一人多高的大花籃分列成兩排,在售樓處men前夾道迎接各位嘉賓的到來。

劉雲朋西服革履,忙前跑後,臉上放著光,額上掛著汗,不停地握手,不住地點頭、遞煙、說話,興奮得像婚禮上的新郎。

來賓們被工作人員一一引領到簽到簿前簽名,簽名的同時上衣口袋里都被c上了一朵xi紅花,xi紅花下面飄著的綢條上寫著「嘉賓」字樣。簽到後每人手中便多了一個印有售樓廣告的手提紙袋,里面除了一本印制jing美的樓書,還有一個方方正正的大紙盒子。有心急的忍不住打開看時,現里面裝得是一部子母電話機。

房地產公司的韓總、阿yu和肖娜所在醫院的趙副院長以及李鄉長自然都在特邀嘉賓之列。此外,嘉賓中還有一位區里的政協副主席,一位xi有名氣的中年書法家和一位在電視里經常露面的通俗nv歌手。來賓中職務最高的則是一位已經退下來的國家某部的部長,面目清 卻jing神矍鑠,人雖退位,依然有秘書、專車跟在身後。在劉雲朋和幾位禮儀xi姐的簇擁下,部長與各位來賓一一握手,從他那雍容不迫的言談和矜持的動作中仍令人不難想像出當年在任時的威嚴與風采。

來賓們先是被請入銷售大廳的接待室內稍稍休息,喝茶聊天,然後在售樓xi姐的帶領下觀看樓盤模型。上百號人擁在一起,把售樓處塞了個滿滿堂堂,再加上還有一群扛著攝像機舉著照相機的記者在中間穿來穿去,售樓處里就更顯得有些擁擠不堪了。

趁著來賓們圍在樓盤模型前听售樓xi姐講解的時候,站在人群外的劉雲朋瞅準機會從後面悄悄將剛好站在他身前的李鄉長的衣角拉了一下。李鄉長自然會意,倆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劉雲朋的總經理辦公室。

「劉總找我有什麼吩咐?」李鄉長明知故問。

劉雲朋把men關嚴,然後走到辦公桌前用鑰匙打開一個cu屜,從里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塞給了李鄉長。

李鄉長心領神會,笑著接過來,但並不急著收起來,而是將信封拿在手里,來回摩挲了一下,憑經驗,他猜測出里面的錢最多不出一萬塊,便笑著說︰「劉總這是大買賣xi紅包啊。」

劉雲朋有些尷尬地陪笑著說︰「鄉長是不是挑眼了,嫌薄了?」

李鄉長不yin不陽地笑道︰「我哪里敢挑眼呀?買賣是你劉總的,給咱們點湯喝那就是賞光。至于說是薄了還是厚了,那要分干什麼。比如說要用這錢去買米買面,那肯定是吃不了的吃;可要是拿它去逛洗浴城,找911玩玩,那可就不夠吃幾頓的了。」

劉雲朋心里自然明白李鄉長的意思,便解釋說︰「賣樓的事想必鄉長大人您也都看見了,咱們的買賣今天才剛剛開業,什麼還沒見著呢。不瞞您說,到現在我已經扔進去幾十個了,那可不是我的錢,那全是向哥兒們一個子一個子借來的。什麼事總得有個過程,您千萬別太急,只要樓一開始銷售,咱就不愁沒好日子過了。到時候,別說玩她幾次911,就是整個給您把她包下來也不算個什麼。在這回的這事上你幫了我,我忘不了,您出了多大力我心里有數,您放心吧,我姓劉的做事向來是夠朋友,絕對虧待不了您。」

李鄉長這才極不情願地把那個裝錢的信封掖了起來,說︰「那我就先謝過劉總了。」

上午十點半鐘,典禮正式開始。

會場設在銷售大廳前的xi廣場上,諸位貴賓都坐上了專men為開業典禮搭建的主席台,台下坐著的則是一般來賓和售樓處的職工,座位後面還圍了不少趕來看熱鬧的附近的住戶和過路人,黑壓壓的一大片,把廣場上能站人的地兒都站滿了。

劉雲朋致過歡迎詞之後,接著是來賓言,韓總、李鄉長、趙副院長、區政協副主席都講了話,講話時,前面幾排還能听得清,後面的則1un哄哄得一點听不見台上的人在說些什麼。最後壓軸的是那位退了休的老部長,老部長的講話充滿了ji情︰「‘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這是唐代大詩人杜甫的兩句著名詩句,一千多年來,這一美好的願望一直為人們所推崇所追求,但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它只能是一種企盼,一種理想,是一個無法實現的夢。但今天,我們真正迎來了建設廣廈千萬間的改革開放的新時代。為人民群眾蓋出最好的房子,賣給人民群眾最好的房子,這應成為我們共同奮斗的目標。這也就是我今天為什麼要專程趕來這里,為什麼要上台講話的根本原因和目的所在。最後,衷心祝願劉雲朋總經理領導下的銷售公司在為百姓服務的事業中大展宏圖、事業有成、興旺達」

劉雲朋在台下帶頭熱烈鼓掌,兩只鼓掌的手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所有該講話的人都講完後,劉雲朋再次走到麥克風前,用充滿振奮的語氣代表銷售公司宣布了一個令所有到場嘉賓備感興奮的決定︰「為了表示本公司對今天出席開業典禮的諸位領導和特邀嘉賓的感謝,現在我宣布︰本公司將特聘他們為我們銷售公司的常年榮譽顧問和榮譽業主,下面就向他們贈送榮譽證書和金鑰匙」

伴隨著節奏明快、情緒高昂的《運動員進行曲》,一隊身穿紅se旗袍的禮儀xi姐每人手里托著一個鋪著大紅金絲絨的盤子走上台來,盤子里放著一本繡緞封面的證書和一把黃燦燦的大金鑰匙。

全場一片s動。來賓們也一下子被吊起了胃口,一個個興奮不已。等拿到金鑰匙,一些細心的顧問才現,鑰匙原來是用銅做的,只是在表面鍍了一層亮皮。

以後就是書法家當場揮毫潑墨寫敬賀詞和通俗nv歌星演唱助興,兩項表演ji替進行,差不多是這邊寫一幅,那邊唱一,一直持續到了中午十二點鐘開業典禮才宣告結束,所有來賓又被請去附近的一家餐廳就餐。

朱國平覺得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里應該對劉雲朋說句祝賀的話才對,但一直也沒有找到機會,直等到劉雲朋挨桌向來賓敬酒的時候,朱國平才得機會和他說話並向他表示祝賀。

劉雲朋見朱國平是一個人,便問龔燕怎麼沒來?朱國平撒了個謊說她今天單位有事。

待劉雲朋離開後,坐在旁邊的阿yu低聲對朱國平說︰「我還說哪天去你家里當面向嫂子道謝呢。」

「謝她什麼?」朱國平扭過頭來不解地問。

「我在你的新家里住了那麼多天,不該謝謝嗎?」

「原來是為了這個事啊,不過,到現在我還沒對她說呢,你這一謝反倒壞了。」

「你為什麼不說呢?」

「原來是想告訴她的,後來一想,反正你也搬走了,告訴她反而還要解釋一大堆的話,就沒說。」

阿yu不再問。她端起盛滿啤酒的杯子對朱國平說︰「朱哥,我敬你一杯。」

朱國平看見阿yu那一對晶亮的眸子中閃露出一種奇異的神情,猜測到她準是又想起了自己幫助過她的事,便端起杯,與阿yu踫過之後一飲而盡。他想,阿yu真是個多情、重情的nv子。他心中暗暗感慨道,娶了這樣的nv人做妻子,如果踫上丈夫把處長職位1ng丟了的事,她肯定不會像龔燕那樣大哭一場爾後幾天不理自己的丈夫。

「朱哥,你好像有什麼心事?」阿yu問。

朱國平忙說︰「沒有,沒有。」他不想把自己的倒霉事告訴阿yu。

宴會進行到高netv歌星出來助興,一曲《甜蜜蜜》極富鄧麗君的韻味。

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兒開在netbsp;開在netbsp;在哪里在哪里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我一時想不起

啊——在夢里

夢里夢里見過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

是你——

夢見的就是你

……

這歌使朱國平心中突然似有所觸,不禁有些傷感起來。不知怎麼,他突然想起了遠在日本的肖娜。此刻,她正在做些什麼呢?

直到現在他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肖娜時的情景,那還是考入高中後第一天報到的時候,朱國平在穿過學校的樓道時無意中看到了正和幾個nv生在一起說話的肖娜。時值夏季,她穿了一件黑se的連衣裙,坦露在外面的脖頸和雙肩呈現出勻稱的曲線,面龐出一種輕盈溫和的光暈,配上一副苗條的身段,站在幾個nv生當中,顯出一種特別的風致。他一下子便被她吸引住了,不由得一時放慢了腳步,兩只眼楮緊緊地盯住她看,恰在這時,也許是听到了一個nv生說了一句什麼有趣的話,她笑了,一對明亮的眸子在瞬間秀美得叫人心動。她的笑容也許只保留了短短的幾秒鐘的時間,但這個記憶卻從此深刻在了朱國平的心里。她的笑雖不是那種甜蜜蜜的笑,但卻比甜蜜蜜更能打動他,那蘊藏于笑中的純美和率真以及笑時的鮮yn容光和動人的姿態徹底征服了他。他當時在心里暗暗對自己說,自己夢想中的nv孩子不就是她嗎?後來他才知道她叫肖娜,是和他一個班的同學。

在哪里

在哪里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我一時想不起

啊——在夢里

……

朱哥,我搬了新家以後,你怎麼一次也不去呀?」阿yu突然問道。

朱國平一愣,急忙把自己的思緒從由那歌中拉出來,回答說︰「我一直是想去的,但偏巧最近的事情實在太多。」

「真的,該不會是不想去吧?」

「那怎麼會呢,再說,你最近不是也很忙嗎?工地開工了,你的事肯定就多了。」

「那倒是。最近是很忙,不過再過幾天等所有的樁就都打完了也許會稍微輕松一點。」

「打完樁還要蓋樓,你還是閑不住。」

「是啊,順利的話建築隊下個星期就可以進駐工地了。以後還是要忙,但願周六周日能正常休假。」

「你可要當心身體,千萬不要干得太猛了,更不能熬夜。」

「我知道,謝謝朱哥」

「上次工地上生的事都處理完了嗎?」

「差不多了。黑子和胡全還在醫院里住著呢,但已經沒事了,只是一般的恢復xing治療。這邊抓進去的三個保安被拘了15天也都放出來了。那個保安隊長一直沒露面,公安局還在抓他,估計是跑到外地去了。」

「但願以後不再出什麼意外才好。」

「我也是這樣想的,那次真的是把我嚇壞了,現在我做夢還會夢見那次生的事,有時被嚇醒了就再也睡不著,真是怕死了。朱哥,上次多虧了你,我還要好好感謝你才是。」

「我最怕听人當面對我說感謝的話。」

「我知道,但我總忍不住想說。朱哥,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你還會來救我嗎?」

「當然會,為什麼不會?」

阿yu用兩只亮晶晶的大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朱國平,半天才耳語般地說了一句︰

「朱哥,你真好」

阿yu在情感上生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朱國平的眼楮,阿yu對他的好感已顯而易見,而且這種好感還在逐步升溫。但朱國平自信有清醒的把握力能在這種升溫到達男nv之間的警戒線之前牢牢地將它控制住。說句心里話,朱國平十分喜歡阿yu,她年輕、漂亮,充滿了nv孩子的魅力與活力,工作起來又是那樣的干練、敬業,但朱國平從來也沒有對阿yu產生過任何不切合實際的非分之想,更沒有想到過要將這樣一個漂亮的nv孩據為己有,或者利用阿yu對自己的好感,去做出一些在他這個年齡不該做的事情。

出席開業典禮回來,朱國平在電子郵箱里看到了肖娜給他來的第三封信。

國平︰

你好

在我給你這封信的時候,我的心還未從昨天的驚恐中完全地恢復過來。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經歷台風。盡管在幾天前,電視中就出了警報,但我根本就沒太把它當做一回事情,甚至還在前一天安排了第二天的外出活動。直到台風真的來了,我才明白為什麼一位日本朋友听到我說要在台風那天出men會以為我是在和他開玩笑。

我住的整幢樓就像是一只浮在1ng上的xi船,在不停地前後左右地搖動,men窗更是出  的震響,像要隨時破裂迸se出去一樣。听不到雷聲,看不到閃電,只有瓢潑般的大雨傾瀉而下,天se黑沉得令人備感恐怖。平日里川流不息的公路上見不到一輛汽車的影子,整座高架公路橋仿佛是拋在狂風中的一條布帶,在不住地抖動。旁邊一幢樓頂上的一面霓虹燈廣告牌被整個掀到了對面的高路的橋墩下,摔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從xi到大,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大的風。我想,如果你在這里,也一定會和我一樣看得驚心動魄、瞠目結舌。

我蜷縮在遠離窗子和曬台的牆角里,開著電視機(幸好電路還沒有生問題),里面正在不間斷地播出有關這場台風肆虐的最新報道。汽車被刮翻、房屋被摧毀的畫面充斥著整個屏幕,令人感到無比恐怖。頭腦里不時閃過許多和世界末日有關的影視鏡頭。盡管還沒有人員死亡的報道,但是受傷者很多。可是,與我這樣初識台風的外來人相比,日本人倒是顯得格外的鎮靜和清醒。這也許是頻繁生的大自然災害磨練出了他們的這種xing格與耐力吧。這使我想起了前不久一天晚上生的那次地震,當時正在房間里準備入睡的我大叫著不顧一切地跑下樓去,站在馬路對面的一xi塊空地上神魂不定。我以為,很快便會有很多的人跑出來,和我一樣,大叫著四處逃命。但過了很久,還只是我一個人孤單單地站在那里,竟沒有一個人跑出自己的房子,像是一切都沒有生過的一樣。我悻悻地回到樓上的房間里,電視里正在播送著剛才生地震的新聞,震級為4級,整個新聞似乎是在為我一個人播報的。我為剛才的驚恐失se和大聲喊叫感到幾分羞愧和不安,同時也為日本人所表現出的那種出奇的鎮靜與毫不畏懼的態度所折服。當然,這不是說日本人不怕死。事後,當我把這件事說給我的同事們听的時候,他們告訴我,其實在我大叫著跑下樓去的時候,他們選擇的方法是在房間里避難,他們說這樣比1un跑1un叫無疑會來的更安全。此外,那些高抗震xing的輕型建築材料也使日本人在地震面前充滿了自信和力量。

看我,總在喋喋不休地和你說台風、地震的事,好像生怕你們「享受」不到災難的「幸福」似的,就此打住。

你一切都好嗎?是不是已經走馬上任開始主持處里的全面工作了?如果是的話,就讓我在這里先向你表示衷心的祝賀吧。

龔燕最近是不是又出了不少好書?如果是有意思的書,千萬別忘了給我留一本,等我回去時看。快高考了,輝輝準備得怎麼樣了?千萬要讓他休息好,現在的孩子比我們這些做大人的還辛苦,所以就不要再給他們施加壓力了。相信他一定可以考好,祝輝輝好運

前幾天收到了凡凡寄來的信,她還說要向輝輝哥那樣努力學習,爭取考上一個重點中學,將來還要考上重點大學。我看了很高興,這孩子越來越懂事了。但是,有一件事一直讓我感到極為不安,就是自從我出國後,凡凡搬去了姥姥家住,每天上學和下學路途較遠,現在一直都是孟連喜開車接送,這讓我很不好意思。他要憑開車掙錢,我怎麼能讓凡凡影響他的工作呢?以前,凡凡晚上去學鋼琴就是他主動提出接送的,我給他錢他怎麼也不要,現在他又開始了每天接送凡凡,我怎麼能安心讓他這樣去做呢?我知道他是個心地非常善良的人,和在中學時一樣,幫助別人從不圖回報,但作為被幫助的一方,我又怎麼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幫助呢?所以我想讓你幫助我一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勸勸他,說服他接受我應付的車資,好嗎?拜托了另外,我也給他寫了信,並在信里說了這件事,但我想可能效果不大。他有時xing子很倔,這種倔脾氣有時是優點,但有時就成了缺點了。

我一切都好,每天還是老樣子,去學院上課、去醫院實習、在家里寫論文。對了,我現在開始愛吃這里的壽司了,特別是生魚片壽司,實在是太好吃太yu人了。這個星期天我決定再到離住處不遠的那家回轉壽司店去吃一次,好好地犒勞自己一頓。記得以前在國內時也曾吃過一次,但感覺似乎沒有這里的好,我想可能是這里的材料更新鮮的緣故吧。怎麼樣,你想吃嗎?什麼時候過來,我請你。

我困了,明天還要去听課,先寫到這里吧。

肖娜

2oo5年6月5日

顯然,肖娜還不知道朱國平提升處長一事已經告吹,這讓朱國平感到一絲寬慰。他這樣想並不是為了掩蓋什麼,而只是不想讓它影響到別人愉快的心情。至于肖娜在信里拜托他的事,讓朱國平也多少感到有些為難,怎麼說服孟連喜?他一時也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孟連喜的脾氣有時的確很倔,他認準要做的事很少有人能攔住,硬說肯定不行,只能是找個合適的機會見機行事。

龔燕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回家住了。朱國平給她打過幾次電話,龔燕只是冷冷地問「什麼事?」然後不等听完他解釋就把電話掛掉了,1ng得朱國平一點脾氣沒有。

對朱國平的處理結果終于下來了︰黨內警告處分,免去現有的副處長職務,降格使用。

顧局長作為局黨支部書記找朱國平談了一次話,依然是語重心長,憐愛有加。顧局長讓朱國平一定要正確對待,千萬不要背包袱,從哪兒跌倒的就再從哪兒爬起來。顧局長開導他說,受過處分的黨員也不在少數,但有很多後來依舊為黨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包括一些黨的高級領導干部,歷史上也曾犯過這樣或那樣的錯誤,受到過各種各樣的批評或處分,但一點沒耽誤他們前進的步伐,更沒有動搖他們為**事業奮斗終身的信念。顧局長還總結說,對一個黨員來說,最大的考驗有兩種,一種是榮譽的考驗,一種是挫折與錯誤的考驗。現在朱國平面對的就是後一種考驗,因此,一定要過好這一關。這既是黨組織、也是全局所有同志對他的要求和期望。

這時,朱國平才真正從心底里有些感到悔恨了。

他不是悔恨當初不該去幫助謝曉陽調工作,而是悔恨自己辦事太魯莽、太缺乏考慮、太不成熟,才導致了今天的結果。鬧得自己家里出現了危機不說,還給別人招來了一大堆麻煩,以致連日理萬機的顧局長都不得不放下手頭繁忙的工作,花時間找自己談話。想一想,真是對不住領導,對不住局里所有的同事。

但說什麼都晚了,一切只能是從頭再來。

被撤職後的朱國平心情雖很沉重,但比起等待處理結果的那些日子來還是要感覺輕松了許多。

但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

一個星期之後,還是在顧局長的那間寬大的辦公室里,朱國平不得不再一次接受一個關于他的新決定。顧局長用一種雖不情願卻又不得不如此的口吻通知朱國平,機關在人員上要進行局部xi範圍的微調。前不久,機關下屬的培訓中心提出缺人,想從機關里調一名筆桿子去他們那里搞宣傳工作,以加強對外宣傳力量。機關人事局經過反復挑選,決定派朱國平去。昨天任務已經派到了局里。顧局長雖據理力爭,訴苦自己局里人手也很緊張,但終擋不住上面的壓力,只好接受了下來。現在找朱國平談話,一是通知這件事,二是想听听他的意見.新世紀小說網,歡迎讀者登錄2100xs閱讀全文最新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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