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超級商業帝國 四百四十三. 客戶

作者 ︰ 皇家爬蟲

魏聿明心情不好,他想獨自出去找醉。去哪里呢?對,去太白酒樓。他就想打電話給鄭瑩。但拿著電話後他又放下了。不行,他的感覺告訴他,不行,不能這樣。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感覺有問題,透露出危險的信號。上次喝酒聊天時,他現她和老公關系非常不好。這麼一個寂寞的有魅力的nv人,他能這麼頻繁地和她jiao往嗎?不行,算了。

但這個時候,另一個念頭又涌了上來。鄭瑩在組織部有那麼多那麼深的關系,為什麼不和她jiao往呢?自己老上不去,不就是因為上面沒有人嗎?雖然自己在組織部有同學,可那個同學的級別太低、分量太輕,最多只能做點通風報信的事。而如果和鄭瑩的關系深了,讓她在以後與組織部的領導聚會時介紹他去認識,然後再隆重推薦,然後再跑跑送送,提拔不就有了希望?這樣想時,魏聿明覺得還是應該與她聯絡聯絡,好不容易才踫到一條好線,不能輕易讓它斷了。

正在魏聿明猶豫之際,手機響,是一條短信,一看,竟是鄭瑩來的。真是想曹cao,曹cao就到。上面寫道︰「大主任,今天是否有空xiao酌一杯?」

突然,外面起了風,天空一下子就黑了,一會兒,就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且越下越大。魏聿明想來想去,那種危險的感覺還是佔了上風。他決定婉拒。

于是,他就給鄭瑩回了個信息︰「謝謝鄭總盛邀,上次敘聊,感謝點撥。今也想去雅店xiao酌,不料踫上秦風漢雨,又加唐事宋情所纏,無法明清,只能下次了。祝生意旺旺,心情愉快。魏聿明。」

很快,鄭瑩也回了短信︰「謝謝記得xiao妹。知你困于民事國事,如軍閥混戰,那就等抗日解放過後,再來共和國xiao聚吧。」

魏聿明看了,心道,這家伙還真有點趣兒,能接上他的朝代,又能接上他的意思,看來是個聰明的nv人。

他就想,自己唯一的長處就是玩文字,先用文字征服她吧。只有讓她有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以後找她幫忙就有基礎了。

于是,他聯想到那天晚上喝酒的情景,編了一條五言短信︰「悠悠明月夜,淡淡醉酒情。听君一席語,驚醒夢中人。」

鄭瑩回道︰「魏大果真有才,一短詩又把我勾回到了那個夜晚。很想再有機會與君相敘,邀月做伴,對酒當歌,不亦樂乎。」

下班時,魏聿明正準備收拾東西走,電話響,是賈志誠的。他說︰「聿明啊,還沒走?」

魏聿明道︰「正準備走。」

「沒應酬吧。」

「沒有,回家。」

「那就跟我走吧。」賈志誠笑道。

一想跟他走,魏聿明就感到心驚rou跳,但又不好拒絕,便說︰「去哪里?」

「去太白酒樓,你去過的。」

「是不是還有白曉潔啊?」

「對,她已經定好了座,先去點菜了。」

「我們這一段沒做什麼貢獻啊。」

賈志誠說︰「沒貢獻就不能喝酒啊。是這樣的,青海廳來了一個副廳長,管財務的,到我廳來搞所謂取經。我請他們一行吃個飯。其中有一個辦公室主任,說跟你認識,說起你。我就要你作陪。太白酒樓不僅飯菜味道好,而且那里文化味道也濃,有特s ,算是讓外地的同志感受感受我們這個城市的品位吧。你就下樓,有兩個車。你坐萬代青的,在前面帶個路。他們都說沒去過。」

那個辦公室主任他認得,在一起開過會,姓顧。

他就說︰「好,我這就下去。」

他下去時,萬代青正帶著青海的客人在等賈廳長。他就和那個顧主任打了招呼,又和那個副廳長等人握手。

賈廳長下來了,說︰「我們走吧。」

魏聿明、萬代青和顧主任就上了前面的車。兩台車徑直向太白酒樓駛去。在路上,魏聿明真是有苦難言。才跟鄭瑩說不去,現在馬上又去了,這不是調戲人家嗎?她會作何想?不覺得我輕薄嗎?以後還怎麼jiao往?這賈志誠也是,前不請客,後不請客,偏偏今天請客;左不去吃,右不去吃,獨獨去太白吃,這不是存心煎我嗎?事到如今,魏聿明知道,只能隨機應變了。

很快就到了。這白曉潔竟帶著鄭瑩站在m n口迎接。

鄭瑩看到了他,但沒打招呼,就先去給賈廳長開m n,並說︰「熱烈歡迎賈廳長一行光臨寒店」又一一和青海的客人握手,然後才對著魏聿明意味深長地說︰「哎呀,魏主任也來了,這麼快就抗日解放了?」

魏聿明就眨眼,示意她不要再1uan說。

賈廳長听到,就說︰「哎,什麼時代了,還抗日解放?魏主任,你們是不是有暗語啊。」

鄭瑩反應過來,說︰「辦公室主任是一個單位最忙的,他能出來,不就是抗日大業完成,自由得解放了嗎?」

賈廳長說︰「噢,是這個意思,有點道理。他呀,是我臨時把他抓出來的。」

魏聿明一听,謝天謝地,賈廳長無意之間給他做了解釋。他就望望鄭瑩。

鄭瑩明白,對他微笑了一下,語意雙關地說︰「當然,廳長不給他機會,他肯定是不會出來的。」

魏聿明說︰「上次賈廳長來就表了態的,你也是證人。他來,我就必須來。」

賈廳長說︰「對對。走吧,我們進去。」

白曉潔對賈廳長說︰「廳長,今天都是高級別領導,我就不參加你們的了。我和我同學開個xiao灶。就在二樓走廊上。到時我再過來敬酒。」

賈志誠說︰「也行,你們同學就聚聚吧。」

進得包廂,青海那位副廳長眼楮一直沒有穩定下來,說︰「賈廳長,這個飯店確實有特s 。我算是神州走遍,以名人命名的飯店是有,但如此名副其實的,這是頭一回看到。很有味道啊」

來的人也跟著說︰「是啊是啊。罕見罕見」

賈志誠听後很有面子的樣子,對魏聿明使了個得意的眼s ,說︰「這個店子在我們市里,不算大,頂多算個中等,但就因為它有獨到的專業的文化底蘊,受到市民尤其是文化人的青睞。到這里可不是隨來隨吃的,而要提前預訂,俏得很啦。」

這個包廂比較大。牆上一幅畫︰xiaoxiao庭院里,居中一張方桌,主人正面坐著,旁邊有五個客人,後面點綴著幾朵像高腳酒杯一樣的郁金香。主人正雙手端杯,在熱情地敬著客人。其中有兩個肯定是喝多了,半坐半趴在桌邊,醉態可掬。畫左直書著李白的《客中作》︰「蘭陵美酒郁金香,y 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魏聿明說︰「這間房子不知是xiao白還是鄭瑩挑的,寓意真符合我們今天的情形。賈廳長坐主位宴請客人,青海的客人正好是五位。賈廳長希望各位客人把酒喝好,就把我們這里當做自己的家,忘記你們身在異鄉。」

賈志誠點頭,說︰「是這個意思,是這個意思。你們從西北過來,大老遠的,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一杯,洗塵解乏啊」

青海的客人就連聲道謝。

菜很快就上來了。站著賞畫的人全部入座。

賈志誠居主位。右邊坐青海的副廳長,左邊是顧主任。魏聿明則坐在顧主任的旁邊。其他則依次而坐。

賈志誠就借著魏聿明剛剛解詩的話簡短致了個歡迎詞,並仿照畫上主人的樣子,雙手端杯,說︰「來,歡迎青海的同志與客人到本廳傳經送寶。第一杯我們干了。」

喝酒正式開始。

魏聿明自是要打一圈。一會兒,他收到一個短信,感覺應是鄭瑩的。果然是。

上面寫道︰「才說不來,馬上又來,戲nong友人,影響很壞,如何補償,拭目以待。」

賈廳長見了,問︰「聿明,是不是還有飯局在約?」

魏聿明說︰「不是,是天氣預報。廳長,我代表您去敬一下鄭瑩吧,您就不用親自過去了。她今天的安排還是用了心的。」

賈志誠說︰「對對,代表我對他們兩個口頭表揚一次。」

魏聿明就端了杯子上了二樓。

白曉潔正和鄭瑩在對酌。魏聿明現,那個位子就是上次他與鄭瑩喝酒的地方。是巧合還是故意?

見他過來,鄭瑩就叫服務員添了把椅子,說︰「坐吧魏主任。」

魏聿明說︰「我都听不下去了。」

兩人莫名其妙,問︰「怎麼,不會是和客人吵架吧?」

魏聿明說︰「賈廳長總是不停地吹捧太白酒樓,語言很rou麻的。那些青海的客人看著那些詩畫,連坐都忘記坐了,都站著看呆了。那個副廳長還講他跑遍全國,這麼有品位的是頭一家。你們說我還能听下去不過來告訴你們嗎?」

不料,白曉潔說︰「我們鄭瑩xiao姐整天听這些話听得多呢,她已經沒有感覺了。你以為用這些話能討到她喜歡?討得她的諒解?不行的。還是先罰杯酒吧,為上次開溜道歉。」

魏聿明覺得應該,而且今天又加一罪,更是有愧,便道︰「好,認罰。」

等他喝完,白曉潔給他添上,說︰「主任,你還得喝第二杯。」

魏聿明就笑道︰「受廳長指示,感謝鄭總的j ng心安排,只敬酒一杯。這第二杯從何而來?」

白曉潔說︰「剛剛鄭瑩xiao姐在這里同樣說了很多rou麻的吹捧你的話。你說喝不喝?要知道,她是很難吹捧一個男人的。至少我沒听到過。你看著辦吧。」

魏聿明說︰「噢,還有此事?不妨說來听听。」

白曉潔說︰「哪有那麼容易听到的?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真答不出。你是大才子,肯定沒問題。」

「說說。」

「這個題是鄭瑩出的。她說最近看到一詩,可無名無姓無朝代,味道卻有李白之風。正好她又新開了幾個包廂,想畫一幅畫,配上這詩。你斷一斷它是不是李白寫的。」

「不吹牛,李白的詩我基本上都熟悉……」

「悠悠明月夜,淡淡醉酒情。听君一席語,驚醒夢中人。我覺得其味道有點像那詩——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你說呢?」

魏聿明自听了那詩後,眼楮就一直盯著鄭瑩。鄭瑩也看著他,眼神是欣賞的、驕傲的。白曉潔見了,說︰「魏主任,你老盯著我同學干嗎?說呀,是不是?」

魏聿明說︰「這不是李白的。」

「確定嗎?」

「當然確定。」

白曉潔就對鄭瑩說︰「魏主任說了不是,基本是可以肯定的。那就別用了,免得高人笑話。」

但鄭瑩卻說︰「管他是不是,我都會寫上去的。本xiao姐還怕別人笑嗎?」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白曉潔當然不曉其中意味,可魏聿明听了,卻是心中一暖。

白曉潔說︰「行了,主任,你喝不喝第二杯,就自己定啦。」

鄭瑩這時出來解圍,說︰「來,我們三個喝一杯吧。魏主任在那邊不會少喝的。等一下,我們過去敬個酒。你通報一下,我們重點干誰?」

魏聿明說,當然是廳長左邊和右邊的。

三人就喝了。鄭瑩又給了魏聿明兩粒「醉見鬼」,說吃了吧,胃會舒服些。回到包廂,萬代青也正在打一圈。魏聿明就捉對和顧主任喝了幾杯。賈志誠也和那個副廳長在暗暗較勁。在本市,請外面客人喝酒有一個習俗,叫先通干,大家一起喝;後輪干,一個一個輪著喝;再單干,即捉對廝殺,三部曲,不放倒客人中的一個或幾個,主人就沒面子。

一會兒,白曉潔和鄭瑩就過來了。兩個美nv,絕對雙嬌,一刀一劍,直指目標。听店的老板,而且是如此光彩照人的nv老板,客人們自是歡喜異常,個個來者不拒,恨不得醉死他鄉。

結果可想而知,「青海幫」迅潰敗,紛紛落馬。那個副廳長和那個顧主任是由他們自己人架著抬著落荒而逃的。在路上,他們還在大呼xiao叫︰「有味,真有味」

魏聿明卻是沒事,可能是「醉見鬼」起了作用,回到家,就收到鄭瑩的一條短信︰「今天你能來,甚是歡喜。不會怪你的,我是那種xiao氣的人嗎?下次來再聯系。」

從今天的情況來看,鄭瑩對自己應是有好感。魏聿明想,下次一定找個好一點的機會與她談談,請她幫忙,自是沒有大問題。于是他回了一信︰「好的。後會有期。」

魏聿明、白曉潔他們準備研討班的材料工作進展順利。畢竟賈廳長的那篇文章是他們寫的,清楚,j ng神最熟悉,所以白曉潔寫起主題報告來非常得心應手。特別是她還把自己對工作的很多想法與期待都融入了報告中,深感痛快淋灕,酣暢之至。研究室的其他人,有的寫會議須知,有的寫會議總結,有的改jiao流言材料,都很有條理地忙碌著,很快就把所有的文字工作都完成了。只等鄭京話,廳黨組一定,研討班即可舉辦。魏聿明只把主題報告認真地改了一遍,覺得在上次賈志誠的文章基礎上又有了提高和深化,非常滿意,就直接拿了材料送鄭京去審。任何一個大會,主題報告是靈魂。主題報告完成了,會議的事情就完成了一大半。主題報告寫好了,會議就肯定成功。

鄭京把報告翻了翻,說︰「先放我這里吧,我得仔細看看。這是大事,馬虎不得。」待魏聿明走後,他就把眼鏡正了正,埋頭一頁一頁看起來。他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越看心里頭就覺得越不對勁。里面一些觀點似曾相識。他想起來了,那是賈志誠一篇文章里的觀點。他又記起了部長曾經對此還做過一個批示。

他把眼鏡一丟,靠在沙上,閉著眼楮,憤憤地出了一口氣。原來魏聿明、白曉潔是想打著開研討班的幌子,讓大家都來學習賈志誠的文章。雖然主題報告通篇沒提賈文,但那篇文章在全省系統了,誰不知道?這次就是召集大家來替賈志誠歌功頌德,替他貼金,替他造勢。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有何企圖?這還了得?把我這個一把手置于何地?決不能讓他們的y n謀得逞。但他也想起來了,部長確實批示要各地認真組織學習討論。自己當時只簽了個字,倒真沒引起重視。他就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踱了幾圈。不行,無論如何不能召開這樣的研討班。可找個什麼合適的理由呢?自己開始還沒在意,就草草地答應了,差點上了他們的大當。

他想,先壓壓再說,不急,法子是肯定能想出來的。

這天,正好龐瑛生了個胖xiao子,七斤八兩,把黃山高興得半死。他剛剛第一個把消息告訴了鄭京,並在電話里連連感謝干爹的關心支持。鄭京就把材料丟在一邊,與家里聯系了一下,囑咐胡大姐到醫院代表全家去看看,一定要送個千元紅包以示祝賀。

鄭京還有更好的消息要告訴黃山。

上個星期他去了一趟部里,走訪了幾個司局。到港澳司的時候,司長對他說︰「鄭廳長,部里在香港設了一個商務辦事處,這你是知道的,已經多年了。外派那里的人,部機關佔多數,但也有各地方廳局的。全國各地我排了排,只有你們省沒派過人了。今年還有一個指標,不知你們廳要不要?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如果要,如果有合適的人,你回去研究一下,抓緊報我。到那里工作至少三年,工資按香港的標準,內地的工資不動,在經濟上部里對干部是給予了優惠的。當然工作也辛苦,這一點也要做好充分思想準備。」

鄭京听了第一個反應是,黃山合適。這個人頭腦靈活,業務熟悉,善于結jiao,能打得開局面。而且他還是自己的干兒子,這樣的好事決不能給別人。

他就說︰「要,要。我們有合適人選。回去以後我們就抓緊研究上報。」

回來後,由于一些工作,包括高智的任命與談話,干部的調動與安排,讓他無暇顧及。現在相對空下來了,他就打了個電話給黃山,要他晚上到家里來一趟。

黃山一听,知道是叫他去搓麻將,心里有點不舒服,認為這兩個老家伙太不近人情,自己在醫院,兒子剛出生,還要他去玩,但也不好說,只得勉強答應了。

龐瑛也不高興,畢竟才生兒子,想老公在身邊陪著,就咕噥道︰「還嫌賺得不夠?我們還在產房呢。去吧,到時找個理由早點回。」

黃山吃了晚飯就去了鄭京家。敲m n進去的時候,很奇怪,就鄭京兩口子,沒有牌局,安靜得很,這是很不正常的,便好奇地問︰「干爹干媽,今天怎麼啦?放假?」

鄭京就說︰「我們為了你的事,把他們都推了。」

這就很鄭重了。黃山頓感肅穆,問︰「我的事?什麼事呀?干爹,我應該沒做錯什麼事,您可別嚇我啊。」

胡大姐哧地笑了,說︰「你干爹什麼時候嚇過你啊。肯定是好事。」

黃山這才放下心來,望著鄭京,等著他說話。

鄭京說︰「特意叫你過來,是征求你的意見的,而且你這幾天在醫院陪龐瑛,也正好听听她的意見。事情是這樣的,我上個星期去了部里,港澳司領導給我透露了一個非常好的信息,說是要給我們廳一個去部駐香港辦事處工作的指標。這是我省商業廳組建以來第一次,以前從沒有過的。他們問我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如果沒有,他們就到別的省廳去挑。我當然不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我就想到了你。他們要求人要年輕,熟悉業務,思維靈活,辦事能力強。你都符合。而且,工資收入比內地要高出很多倍。只是時間必須是三年以上。我考慮啊,你現在正好xiao孩也生了,這個後顧之憂沒有了;提正處呢,還只半年多,近兩年再提可能x ng不大。我想,同樣是三年,那何不去一下香港呢?既可賺點錢,又可增加閱歷,還能認識一批商界高層次的人,對以後你回來工作很有幫助。你只注意一點,在這

段時間里,有機會就多回來,別的人無所謂,但一定得多和賈廳長接觸,多向他匯報工作,我這里好說。下一任廳長肯定是賈志誠。三年後,你資格和資歷都有了,上副廳長不是沒有希望。找你來,就這個事。听听你的想法。如行,我還得和黨組各位領導通通氣。」

黃山沒想到鄭京是如此關心他在乎他,心里就非常感動,很後悔自己與龐瑛剛才的態度。他想了想,覺得廳長說得很在理,幾乎什麼情況都考慮得很周到了,就說︰「謝謝干爹干媽,這確實是個好機會,我沒問題。我馬上就去告訴龐瑛,和她商量商量。我會把干爹的意思原原本本傳達。她是個很開明的人,我想她會同意的。」

鄭京就催他︰「那你快去吧,盡快給我個回音。部里一直在等著我的回音呢。」

黃山立馬就回了醫院。龐瑛正板著臉,氣嘟嘟在等著他。

黃山滿臉堆笑地把鄭京的意思說了,並特別強調廳長把他以後的路都基本規劃好了,龐瑛這才舒展了怒容。但一去三年,她還是有些猶豫。xiao孩剛生,父親就背井離鄉,這不是太殘酷了一點嗎?

黃山就安慰開導她︰「苦不苦,想想長征二萬五。與當年紅軍比,這點困難算什麼呢?你算沒算過,三年下來,我們可以賺一百萬呢。在這里我干一輩子也只這麼多。再有,我走了後,可以請個保姆照顧你們,我爸爸媽媽也可過來幫幾年忙。我去香港工作,他們肯定高興的。你呢,兒子在身邊,感情就有了新的寄托,不會很寂寞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三年後,我還很有希望當副廳長。我們這一生不就是圖的這些嗎?」

听了這一深入細致又樸素務實的分析,龐瑛就無話可說了。作為一個nv人,誰都希望自己的老公有個展有個前途。自己在這樣的大是大非面前,如果執意阻撓,以後黃山不如意,那不怪死自己了嗎?她可擔當不起這個罪責。

想了想,她說︰「行,你明天就答復干爹吧。有困難我們自己會想辦法克服。」

黃山就親了一下她的臉,說︰「這才是我的好老婆。其實我剛跟廳長已表了態,說你肯定會同意的。」

他等不到明天了,當即就在醫院打電話給鄭京,說同意,請干爹多費心。

以後幾天,鄭京一個一個找黨組各成員,就黃山去港一事溝通。大家認為機會難得,應該抓住;又都覺得黃山是個理想人選,可以代表本廳形象,均表態同意。

于是,鄭京就指示人事處主持工作的梅蒙抓緊起草一份「關于推薦黃山同志去部駐香港辦事處工作的請示」報部。部里早有準備,所以一個星期後,批復很快就下來了。

一天,那個老在魏聿明腦子里晃dang的形象又來了。魏聿明仔細辨了辨,認定是鄭瑩。不知為什麼,他總是覺得那個太白酒樓有東西在深深吸引著他。是什麼?李白還是鄭瑩?文化還是x ng感?酒還是話?抑或是省委組織部那塊金字招牌?說不清楚,道不明白,也許都有。

他就撥了鄭瑩的電話。

听說他晚上去吃飯,鄭瑩很高興,說︰「下班的時候,我在商業廳m n口接你。」

魏聿明覺得鄭瑩開奔馳太張揚,就說︰「不用,我打的來就是。」

但鄭瑩執意要接,說︰「我知道你考慮影響。其實沒什麼。你啊就是注意得太多了,老為別人活著,又怎麼樣?提了嗎?不過,我不為難你。我在你們廳大m n東面一百米處等你。你見過我的車。」

魏聿明不好再客氣,就說︰「好。」

鄭瑩準時在等。上了車後,魏聿明現鄭瑩今天略施了脂粉,比平時更漂亮,而且頭盤著,透著一種古典美。

車子行進了一段,魏聿明感覺並未往太白酒樓方向走,便問︰「鄭總,你這是去哪兒,不是要把我賣了吧?我可值不了多少錢。」

鄭瑩說︰「去一個好地方,一個好說話好喝酒的地方,比我那個太白酒樓要安靜百倍。你去了就知道了。我相信你去一次就會喜歡的。放心,我一個nv人家,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而且,你是個奔五的人了,確實賣不了幾個錢了。」

魏聿明就笑︰「那也不完全對。現在人都說,二十歲的男人是半成品,三十歲的男人是成品,四十歲的男人是j ng品,五十歲的男人是極品,六十歲的男人是廢品。我是快極品的人了,很值錢的。」

鄭瑩說︰「那也得看買家的眼光。」

車子足足跑了半個xiao時,已經遠離市區,魏聿明知道,這是城郊結合部。他們到了一個依山傍水的住宅區停了下來。住宅區的名字取得好,叫「青山綠水」。

四個字高高矗立在正中樓王的頂上,特別醒目。

鄭瑩把車停進車庫,然後帶他上了電梯。

鄭瑩告訴他︰「這是我的一處私密閨房,xiao戶型,兩房一廚一衛一陽台,八十平米。除了我,還沒有人來過。就是我的家人也沒有一個人知道。特帶你這個大才子來參觀參觀,提提意見。當然,酒菜都是有的。為了歡迎你光臨,我準備了一下午。」

魏聿明一听,心里就有了一種莫名的興奮與期待。這種興奮與期待其實是無由頭的、朦朧的、隱隱約約的。又向往,又有點害怕。

她的房子在十七樓。進m n一間是書房,兩面牆,正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副楹聯,是魯迅先生的兩句詩︰「躲進xiao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net秋。」倒是符合這里的氛圍和主人的習x ng。書房中間擺了個xiao圓桌,幾盤下酒的涼菜已經放好。與此相連的就是臥室。臥室的m n上懸了一塊j ng致的xiao匾,上書「臥書香」三個字。里面有一張大床,上覆一床輕輕薄薄的紅被,旁邊的地板上擺著一雙xiao巧的繡花拖鞋,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曖昧的清香,很是好聞,讓人頓生幻覺。

陽台高瞻遠矚,餃遠山,吞近河,看山水一s ,望天邊殘雲。

魏聿明不禁連連贊道︰「這真的是個好去處好居所躺下可睡覺,坐起可看書,推窗可望山,低頭可覓水。而且兩房相連,面積不大,顯得尤其溫馨熱暖,不至于寂寞。」

魏聿明的這一番評論,把鄭瑩說得心曠神怡。她情不自禁地拉了魏聿明的手說︰「別只是說話,你肯定餓了,我們喝酒吧。這些菜不是在外面買的,都是我自己做的,味道不知道,但肯定比外面的干淨衛生。來,坐。」

魏聿明又扭頭看了看牆上的字,說︰「你這里的字和酒樓題畫的字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吧?」

鄭瑩點點頭,說︰「是啊,你覺得如何?」

魏聿明說︰「專業里的xiao指,業余里的拇指。」

「此話怎講?」

「兼俱柳顏特點,有一定功力,粗看陽剛,實則y n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為nv子所寫。」

鄭瑩眼楮一亮,興奮道︰「你真厲害,就是本人所為。」

魏聿明一驚︰「是你寫的?這我倒沒想到。若是你的作品,那就又當別論了。因為你不專事書法,還為商事所累,實屬不易。」

「我畢業以後就再沒練過了。這點底子都是在學校里攢的。那四年,在我們班的nv生中,就我一個人練mao筆字,而且一練四年,一天不輟。天道酬勤,我的字在學校各種比賽中都是拿一等獎的。」鄭瑩顯然沉浸在回憶里,她的表情驕傲而自信。兩人就邊喝邊聊。

魏聿明說︰「真沒想到,你還是美nv加才nv。看你的書,大都是文史哲的。看的多嗎,你這麼忙?」

「我就是喜歡看書才特意買這套房子的。當然,喜歡歸喜歡,看的並不多。我看中這里遠離市區,遠離熟人,有點隔世而居凡月兌俗的感覺。一個人在xiao區里走走,不需要和人打招呼;隨便穿什麼,正也好,邪也好,保守也好,開放也好,沒人說,更沒人議論;想什麼時候睡,什麼時候起,什麼時候看書,什麼時候吃飯,無人干涉。你想想,多好。所以,我只要想清靜,想避開那些煩心事,就到這里來。」

「可你畢竟要做生意,做生意就是做人,應酬是難免的。」

「那里是要花費我一些時間。一些重要客人,我肯定得出面,陪陪酒,說說話,有時還得去泡泡吧,唱唱歌。但那個時候的我只是一具軀殼,我的靈魂在這里。」

「好一個美麗清幽的靈魂莫道冷清無知己,曾有淵明為舉觴。你已經有了陶潛的境界。」

鄭瑩听了高興,說︰「你覺得這里怎麼樣?我沒騙你吧,你應該喜歡。」

「是的。」

「那你以後如果想清靜的話,就找我吧。要麼,拿把鑰匙給你,想來就來?」這個暗示太明顯了,但魏聿明還是覺得不妥,便說︰「以後再說吧。我是一個世俗之人,按曹雪芹說的是齷齪之物,恐怕會打擾你靈魂的清靜。」

「不,我們雖然接觸不多,更難說有深jiao,但是我總感覺到你身上有一種氣質。這是一種憂郁的氣質,當然也是一種文人的氣質。這種憂郁來源于內心的孤獨。而這種孤獨不是外在的,而是內在的。這樣的人進官場其實並不合適,你應該成為一個作家。那天晚上我說的那些話就是告訴你不要在官字上想得太多。但要你現在再去改行也並不現實。那麼,你為什麼不換個思維方式考慮一下改變你的現狀呢?不吊死在一棵樹上?不一條路走到底?比如寫寫xiao說如何?」

魏聿明感到自己被人點到了痛處。以前從來沒有人這麼準確地打中過他的要害,並為他指明方向。也奇怪,痛處不痛,竟說不出地愉悅。

在這樣的一個時候,身處這樣的氛圍,面對這樣的nv人,他還好意思提組織部的事嗎?還好意思開口要她去為他跑官要官嗎?他說不出口,也不想再說。他覺得如果提出來,自己未免顯得太卑瑣,對鄭瑩也是個褻瀆。他不忍心。上就上,不上就不上吧。

然而,對于寫xiao說,魏聿明並沒有信心,便道︰「寫xiao說?我倒從沒想過。我估計也寫不出。柏拉圖說,藝術的大家都是神的代言人。作品不是他們寫的,是神給予的啟示,是神的口諭。我還沒達到那種境界,所以神還沒有眷顧我。」

「方紀你知道吧?」鄭瑩有些急了。

「知道。北湖的一位官場作家。他寫過一個長篇,叫《廳長是怎樣煉成的》,說的是一個一般干部是怎麼通過各種手段爬上廳長寶座的。也奇怪,北湖那個地方經濟歷來不怎麼樣,在全國都是排在頂後的,但它的文化卻是獨樹一幟,領軍全國。什麼湖軍、出版湖軍、電視湖軍、動漫湖軍、洗腳湖軍、歌廳湖軍,m n類很多,都喜歡以湖軍冠之。」

鄭瑩說︰「北湖是有基礎的,在中國的近現代史中,北湖人是佔有重要位置的。北湖的文化也是近代以來才異軍突起的。這種現象還突破了馬克思關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理論,至少經濟基礎與文化沒有這種關系。我有一個親戚在北湖,他說北湖人的收入普遍不高,但去過那里的人都知道,他們特別好客,特別熱情,吃了飯後必去酒吧听歌或去歌廳唱歌,完後必去宵夜,喝點啤酒之類,再去洗腳或按摩,我都不知道他們那些人何時才是睡覺的時間。」

「是啊,就是那樣一種經濟狀況與生存狀態竟老是出作家,而且都是好作家。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研究的現象。」

「方紀就是從一個窮鄉鎮機關干起寫起,直至干到寫到省委宣傳部,一部《廳長是怎樣煉成的》終于引起巨大轟動,一時間洛陽紙貴。他就寫的是他的官場生活,一看就是實錄。當然他有藝術的升華。他寫的人物,正的正得幽默,邪的邪得有質感,通篇自然流暢,一氣呵成。他在官場還只是個xiaoxiao的科級干部呢,哪有你的閱歷和經驗?我感覺到他也是因為提不上或沒被重視,轉而就憤世嫉俗。這與中國士大夫由仕而文的傳統沒什麼兩樣。我以後還看過他的一些文章,多是指斥譏諷官場的,可見其嫉恨之心。恨之愈深說明愛之愈切。他其實是很愛官場的。如果提拔了,當官了,我想他也就寫不出這樣的作品了。你也是。所以你為什麼不能把這種負面的感受變成正面的成果呢?日本有一個家,叫什麼我不記得了。他苦悶的象征。現在這類作品並不多,你就動筆寫吧。就是原原本本記流水賬,我估計也會是篇力作。和你jiao流,我相信任何人都會感覺到你的才氣、表達力和知識水平。而且,我有同學在北京的出版界工作,省出版集團的老總也是我酒樓的常客,常在一起吃吃喝喝的。我會向他們鼎力相薦。他們不出,我拿錢給你出。好嗎?」新世紀小說網,歡迎讀者登錄2100xs閱讀全文最新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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