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過憤怒,也許是沒將凝霜二人放在眼中,張希若看到凝霜抖手丟出的紫色大網,居然不閃不避的迎了上去,只是隨手一揮,手中便現出一把長劍,向著張開的大網斬了過去。
然而,長劍斬在大網之上,大網居然一時未破,一下子便將他罩在了其中。這讓張希若吃了一驚,體內真元一鼓,長劍之上劍芒暴長,他手腕一抖,再次斬在了大網之上。
隨著「哧」的一聲輕響,紫色大網終于被斬開了一道口子。張希若再加幾劍,終于掙拖了大網的束縛。
然而此時,凝霜與凝墨二人卻早已借此時機遠遁而去。張希若神識之中雖還能感應到二人的蹤跡,然而他卻沒有繼續追殺二人,而是不甘地看了一眼二人遠去的方向,然後身形一動卻是向著另一個方向飛身而去。
其實,以張希若此時心中的悲憤,是絕對不可能放凝墨二人逃拖的,只是在他的神識中卻感應到了另一名華陽宗弟子身處危險之中。有了詹子召的前車之鑒,他再也不敢有絲毫遲疑了。
遇到危險的是天幸。他在與蕭啟等人分開後,就向華陽宮趕來。雖然一路上只不過零星遇到一些攔阻,但是這些逼近華陽宮的修仙者卻明顯的修為要高一些。因此,當天幸斬殺了幾人才接近華陽宮後,終于體力有些不支。而糾纏著他的修仙者卻還仍有一名結丹期、三名築基期的修仙者。
天幸身上的白衣此時早已是破破爛爛,而且沾滿了自己和別人的鮮血。他雙目冰寒而冷漠地看著身邊的四人,雖然感覺到體內的真元已經所剩無幾,重傷的身體也幾乎要支撐不住。但是他卻更加清楚,如果自己稍稍lou出一點不支,這四名被他嚇住的敵人便會在瞬間將他斬成肉泥。
所以他拼命地控制著身體,暗中已不知是第幾次咬破了舌尖了。過量的神識消耗和大量的失血,讓他有眩暈的感覺。然而他的眼神卻依然冰寒如劍。他知道自己或許沖不出這四人的包圍,但是他也絕對不會讓他們輕易得手。他天幸的性命,可不是那麼容易拿走的。天幸輕輕扯了扯嘴角,寒寒一笑。
看到天幸那寒氣森森的笑容,圍在天幸身邊卻有些猶豫的四人心中俱是一跳。他們四人也是和別人一路追殺他到這里的,只是看到天幸一路殺戮,從重圍中沖出時的瘋狂與狠厲,讓他們的心中都是有些發寒。
這四人的修為固然算高了,但是從他們一路而來卻是毫發無傷來看,就可知他們的小心謹慎了。
他們心中都有一個疑問,不知道眼前這個臉上有著一道猙獰傷疤、而且還瘸了一條腿的少年怎麼會如此的變態。不但修為奇高,而且心狠手辣,根本就不像一個少年。
這倒還罷了,可是他的身體倒底是什麼做的?受了那麼多的傷,而且他們也親眼看到他受的傷倒底是何種程度那是足以讓人喪失戰力的重傷,而且還不止一處。
換了他人,早就倒地不起了。可是眼前這人卻仍然是生龍活虎一般,而且出手更加狠辣,有時甚至會寧願自己挨一下,也要換取對手一條命。
瘋子!正是因為看到了天幸如此的瘋狂,他們四人才會一直猶豫。如果不是因為想要得到他身上的法器,又看到他明明是重傷在身,恐怕他們早就要放棄而另尋目標了。
這樣厲害的家伙,收藏的法器會差?只是他倒底什麼時候才肯倒下啊?四人心中無不郁悶,即不願上前面對天幸的瘋狂,又不肯離去,就像四只野狗圍著一只傷虎一般。
天幸也知道他們的心思,所以才更加的不讓自己倒下。他嘴邊的笑容慢慢帶出一絲譏嘲,腳下卻不停留,慢慢向著華陽宮行去。
他不是不想快,而是不能。要保持不搖不晃已經很難,更何況他還在移動?他此時全憑著一股信念,以及頻繁的咬破舌尖的刺痛才能做到如此,所以也沒有發現,在他的體內,正有一絲絲淡不可見的黑絲繚繞;而他也不可能看見,在他的眉心之處,有一塊印章大小的黑斑忽隱忽現。
隨著他體內的黑絲越來越多,尤其是當他眉心之處的黑斑出現之時,天幸的身上漸漸散發出一種陰森寒冷的氣息。這種氣息並不強烈,但是那四名死死跟在天幸身邊的修仙者卻從這種氣息中感受到一種恐懼。就好像天幸正在向一只遠古凶獸轉變,又好像他的身體內藏著一個天魔惡鬼。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少年,尤其還是一個華陽宗這樣的修仙者,怎麼會散發出這樣邪惡冷厲的氣息。驚駭之下,反而激起了他們的凶狠。四人互視一眼,同時出手,四把飛劍向著天幸狠狠刺去。
天幸瞳孔猛地一縮,心中一嘆,知道自己此次再無幸理。這一刻,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窈窕的身影。不到二十年的生命里,也只有這個身影會讓他覺得溫暖,會讓他歡喜,會讓他覺得活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然而他就要死了,再也不能夠看著她守著她了。這一刻,他真得覺得好不舍。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觸模到那個身影,他甚至無視了那四把正向他刺來的奪命飛劍。
天幸的舉動讓那四人大喜,正要再加一把力,將天幸斬于劍下,忽然響起一道雷霆般的怒吼。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道劍光如電般在場中劃過。
這四人驚愕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細小的傷口,而在他們的背上相對之處,也有同樣一個傷口。四聲輕微的「撲哧」聲後,這四人一個個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掌門師叔……」
張希若那一聲怒吼,同樣將天幸驚醒,他看了一眼滿身殺氣的張希若,輕喚一聲,再也支持不住,軟倒在地。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