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金華府邸,李沖神色安然的坐著,袁守誠站在對面,神態也是一片安然沉靜。
看著袁守誠,李沖眼中明眸不定。
「袁先生,我的事情你應該很了解了吧!」
听到李沖的話,袁守誠神色一動,知道這是李沖在逼自己表態。
從踏入京城那刻起眼前的十二皇子便將一些事情陸陸續續的告訴了自己。從知曉那些事情起,袁守誠便知道如今自己只有跟著這位皇子了,否則就只能死,甚至是神魂俱滅的下場,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住這位皇子的秘密。
至于投靠佛教,自己知曉破壞了佛教的陰謀,那結果也是死,甚至是生不如死。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袁守誠也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位皇子會心慈手軟,放過自己。
相信自己只要有絲毫的猶豫,等待自己的都將是雷霆一擊,身死道消。
「屬下見過殿下,我袁守誠在此立下誓言,此生原為殿下驅馳,若為此誓,必定遭天雷轟頂,萬劫不復!生生世世輪轉不休。」
听到袁守誠的誓言後,李沖眼皮一抬,神情中充滿自信和一絲霸道。
「袁先生的選擇必是此生最正確的選擇!只要先生不負本王,本王定不負先生。」
當袁守誠立下誓言,李沖才真正將其當做心月復。如果剛才袁守誠有一絲猶豫,李沖不介意當場誅殺他。
面對這滿天神佛,自己必須狠辣,霸道,仁慈不是這個世界需要的。它只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
「對于涇河龍王被斬之事,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袁先生可否具體的講解下。」
望著袁守誠李沖將心中一直的疑惑告訴袁守誠。
「殿下請講,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袁守誠神色淡然的回道。
「就是你與涇河龍王賭斗的事情,當日我曾與涇河龍君有過一面之緣,其人不應該是如此義氣魯莽之人,所以總覺得其中有很多疑點!還勞煩先生為我解此疑惑!」
「殿下客氣了,當日涇河龍君的確曾找到在下,但是也只與在下商討漁翁過渡捕撈涇河水族之事,在下也答應其不在為老漁翁算卦。
但翌日老龍王卻親自前來求救,說被人陷害,即將身死。求在下為其指明生路,在下一時心軟,指點其去尋找當今大唐天子,以陛下強大的氣運必然可以庇護涇河龍君。
但也就是此事才導致了在下惹上大禍,不得不逃竄他鄉啊。」
說道這里,袁守誠儒雅淡然的神色中也不禁有了一絲懊惱哀嘆。
「不久之後,在下忽然听聞魏丞相夢斬涇河龍君一事,心中大驚,在下為涇河龍君所算之卦乃是有驚無險,鄙人雖不才但是卻精通這演算之道,
但如今涇河龍君卻是被斬,大惑之下,立刻佔卜,卻發現涇河龍君並沒有身死,就在疑惑不解之時,涇河龍君忽然顯身,告訴在下立刻逃離長安,言及一切都是佛教陰謀。
在下因解救涇河龍君,已然破壞了佛教的計劃,如果不遠離長安,必然身死道消。
涇河龍君說道這里,便匆匆離開。
心中大驚之下,立刻為自己算下一卦,卦相中言及受西方之迫,危險之極,須往東方才可避過此禍,本以為是孔府,衍聖公之威,卻沒有想到是殿下。」
袁守誠回憶往事一片唏噓,一卦卻招來如此大禍。心中不禁微微唉嘆。
李沖靜靜的听著,心中卻更加迷惑,涇河龍君沒有身死,那麼那個侵擾皇宮的龍鬼是誰?這涇河龍王現在又在那?這大唐皇室是如何能救得了這涇河龍君的?
還有這涇河龍君與大唐皇族又有什麼關系,使得這大唐甘願冒著得罪天庭與西方的危險救下涇河龍君呢?
一時間諸多問題紛紛侵擾而來,讓李沖陷入深思中。知道的越多反而發現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看到李沖陷入深思中,袁守誠也靜靜的站在一旁,望著十二皇子,淡然儒雅的神色中帶著深深的敬畏。
這幾日自己也徹底了解這十二皇子的一切,從十幾歲起便一直隱忍不發,默默忍受著眾人的鄙視,一直頂著傻皇子的頭餃卻毫不在意。
更是習得詭異能力,實力直達太乙金仙。
這份心計這份實力,都讓自己又敬又畏,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自己的忠心輔佐。才能讓自己心悅誠服,甘心輔佐。
這也是自己毫不猶豫立下誓言的原因。
而如今他已經成為了十二皇子的幕僚,以後的一切必須以十二皇子為中心,必須發揮好自己幕僚的身份和實力。必須徹底展現自己的價值,只有這樣才能更加得到十二皇子的重視,才能成為其身邊第一人。
因為這十二皇子皇子就是一條或躍在淵的潛龍。他日必定會一飛沖天震驚天地。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將李沖從深思中驚起。
搖搖頭,便不再想了,既然現在無法想明白,就不去鑽牛角尖了,隨著事件的展開,相信自己一定能徹底明白這一切的。
對著門外淡淡的說道。
「進來吧!」
咯吱一聲響,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李沖面前。
「敬業,有什麼事麼?」
「殿下,門外有宮中信使傳達陛下聖旨。不知殿下是否接見?」
听到李沖的回答,徐敬業沉思一下開口詢問道,徐敬業與李沖從小長大,也是李沖唯一完全相信的人,自然知道李沖一直都是裝瘋賣傻,不願世人知道自己的真正實力。
所以一直以來皇族有什麼事,都或多或少的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而皇族也不會真正去搭理一個傻皇子的,一切都不過是例行公事。
所以這一次徐敬業便想詢問李沖是否一切照舊。
听到徐敬業的話,李沖神色一動,自己這位父皇決定要向世人展示自己了麼!
不過自己也的確需要向世人展示一下自己了,讓世人知曉我十二皇子李沖不是什麼傻子,不是一個可憐蟲。而是冠絕天下的英明皇子,英姿勃發,威武強大的皇子。
以如今的實力也無懼任何宵小。積聚的實力已經完全足夠應付皇族中一切突發狀況。
以後以真正的皇子身份出現,也會給自己帶來益處,行事會更加方便。從暗中了解的這些信息來看,皇族中必定有一股強悍恐怖的勢力。只要自己確定大唐皇子的身份,將來與仙佛抵抗的時候,阻礙西游之行的時候,天下仙佛也必然會對自己有所忌憚。
更重要的也是李沖如今最迫切的是自己可以正大光明去皇族中學習上古武學,去瀏覽皇族中武學典籍。尋找凝練自己的拳意,學的高深武學典籍。成就自己的武學之道。
這才能讓自己追尋上古武者的道路,重現上古武者的輝煌與風采。
感受著身體中最原始興奮激動的本能,心中微微一嘆,也許這也是這具身體最想要實現的吧,最想要展現的吧,既然我佔據了這具身體,那麼我就為你實現這一切吧!
想到這里,李沖身上爆發一股強大的自信與氣勢,一股隱忍多年終于揚眉吐氣的輝煌氣勢,一股永不言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滔天自信。
「敬業,迎接信使!」
李沖緩緩的站起來,對著徐敬業淡淡的說道,淡淡的話語中包含著一切不滅的強勢,蘊含著強烈的自信和氣勢。
望著緩緩起身的李沖,徐敬業渾身大震,望著李沖的眼神充滿了堅定與完全的信任。
渾身爆發一股精悍之氣,對著李沖堅定的說道。
「是,殿下!」
旋即轉身對著門外大喝道。
「大開正門,整冠接待信使。」
雄渾的聲音響徹整個府邸。
「走吧,與我迎接使節。」
對著徐敬業和袁守誠兩人淡淡的招手,大馬金刀的走出去。
身後兩人望著李沖的身影,一股自信一股堅定砰然勃發,緊跟其後。
金華府邸外,傳旨的信使,一臉無聊的站在門外,整個大唐都知道這個十二皇子乃是一個傻子,來這里傳旨最無聊也是最沒有油水的。
以前很多人也都是敷衍了事,本來自己也想匆匆了事就走的,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陛下口御一定要親自交給十二皇子的,交給一個傻子。
這是皇命,自己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違背,只好無聊之極的趕來傳旨了。
「轟」
就在信使無聊乏味的時候,一陣轟鳴,金華府正門大開,奴僕排成兩隊,最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個昂首闊步走來的一個人,頭戴儒冠,身穿朱紅雲服,腰上圍著一根紫玉腰帶,瓖著寶石、瑪瑙。劍眉星目,面色嚴峻,神武。
隨著他慢慢走來,一股迫人的氣勢迎面而來。一股尊貴華榮的氣質溢蕩而出,滔天的威嚴直逼而來。
讓信使不由自主的心神折服,好一個天潢貴冑,不知這是兩個王爺,跑到十二皇子府邸來了。
看到來人,信使遙遙一拜,神態恭敬之極。
「這位王爺,我是傳旨與十二皇子殿下,不知道殿下何在,可否請出來,這道旨意必須親自交予十二皇子。」
听著信使的話,李沖神態不變。
「本王就是十二皇子,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什麼?怎麼可能?!」
听到這氣勢威嚴之人的話,信使心神俱震,心中翻江倒海,這十二皇子不是一個傻子麼?怎麼可能有如此威嚴?怎麼會有如此氣勢?
信使忽然想到了什麼,身在皇族,他見識自然比別人更廣更深,同時望向十二皇子眼中不僅是恭敬,更是充滿了敬畏,原本輕視嘲諷之意,一掃而空。只剩下深深的敬畏戒懼和尊崇。
心中更是隱隱後怕,還好自己剛才表現的沒有失禮,一切都是恭敬有加,不然現在的處境。
一想到這里,更是冷汗直冒。
這一愣之後,信使神態更加恭敬,身軀大幅度的躬身行禮。眼楮更不敢直視李沖。
「啟稟十二皇子,這是陛下旨意,請皇子接旨。」
「念吧!」
看到信使的神態,李沖心中無波無瀾,淡淡的說道。
听到十二皇子發話,信使心中微微松了口氣,現在想趕快傳了旨意,立刻離開,不說這傻子皇子突然的變成了英明神武的王爺,就是這皇子身上威嚴尊貴之極氣勢也讓自己受不了。
身子微微起了下,但是眼神卻強自鎮定。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唐皇帝諭令,今吐蕃王子赤德松贊攜善無畏、金剛智、不空三大密宗高僧來唐覲見陛下。特召各皇子明日上殿共同覲見。」
听帶這聖旨的內容,李沖心中一震,佛教終于行動了,以吐蕃使節的名義覲見,來談學論經,佛教出了一招高招啊。
「請十二皇子接旨!」
念完後,信使神態恭敬小心翼翼的將聖旨抬起遞給李沖。
「看賞!」
拿過聖旨,李沖對著旁邊的敬業說道。
便轉身進府中,這件事到需要好好籌劃下了,密宗三大高僧齊齊出手,更是選在儒家積聚的盛事中來訪。看來信心十足,準備充足!
陛下選在此時召見自己,看來也想將自己高調的公之于眾,還給自己一個名譽。
眼中神光一閃,這何嘗不是自己的一個機會,如今自己貿然出現與朝堂之上,必然受到諸多皇子的責難,甚至會受到諸多牽制,對以後的機會很不利。但是只要贏得這天下群儒的認同,甚至能得到群儒的支持,以後朝堂之上,必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甚至可以借助儒家的力量對付佛教的傳播,阻礙西游的進行。更可以佔得大義,以天下大義阻止武則天登基。
不過此前,李沖還需要拜見一個人。
「袁先生,我先出去一趟,勞煩先生為我籌劃一下明日之事。」
身後的袁守誠听到李沖的話,神色一動。
來到鬧市不遠處一個偏僻安靜的宅院前,李沖整冠著裝,輕輕敲了下門。
「進來吧!」
咯吱,大門推開,門內的王孝通拿著一本經義,靜靜的坐在大堂上,似乎是在等人一般。
看到這身影,李沖神態恭敬,慢慢走去,躬身達禮。
「學生拜見老師。」
「是沖兒,今日為師正好在家。來的倒也巧。」
听到王師的話,李沖心神一震。上前一步。
「老師萬安,學生有一事曾向先生隱瞞,如今自覺愧疚難當,特來向老師請罪。」
明日上殿之事後,自己的身份也將昭告天下,從拜師以來自己一直有意不提自己的身份,老師也不曾詢問。
但是既然執以師禮,便不能有絲毫的隱瞞,想起老師的那副手跡更是救自己與諸多為難中,如今自己實力有成,更不能忘了老師的授業之恩,慈父之恩。
听到李沖的話,王孝通將手中的書簡輕輕放下,目光淡然的看著李沖。
「無論你的身份如何,你只是為師的弟子而已,其他的不重要。從此之後,你的路更加廣闊也更加坎坷,為師能送你的還是那句話。」
听到王師地話,李沖渾身一震,
老師必然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心中也是一陣溫暖,
是啊,不管自己的身份如何,老師授業傳道只是因為自己品德資質獲得老師的認可,非時因為自己的身份。
在老師的眼中,無論自己是天潢貴冑,還是貧民百姓,販夫走卒,也都只是老師的一個學生,一個授業傳道的學生。
想到這里,李沖望前一塌,躬身再次行禮。
「去吧!以後來我這里的只是我的學生!」
望著王師,李沖眼中神光灼灼。
「沖兒只是老師的學生,此生必當謹記!」
望著李沖轉身離開的身影,王孝通仰頭楠楠自語道。
「龍要出淵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