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影眼楮的余光瞟過男人驚慌的神色,唇角滑出得意的淡笑,穿過人影松動的大廳,她直接去了大廳內側的洗手間內.
洗手間內還有女人,雲影便懶懶的靠在洗手間外的廊柱上,點燃一支香煙,緩緩吐出一串稀薄的煙霧。
神態妖艷的玫瑰從洗手間出來,見到雲影風塵懶散的樣子,驚艷之余自然是瞟過輕蔑之色。
這樣的女人生來狐媚,定是男人手中的玩物,再美艷如何,還不是下賤的命運。
雲影見到玫瑰輕蔑的打量著自己,她抖了抖手中的煙灰,揚起精致的下顎,沙沙的問,「看夠了嗎?砍」
玫瑰冷哼了一聲,搖擺著她那挺翹的臀囂張而去。
雲影懨懨的蹙了蹙眉頭,又獨自在洗手間外站了幾分鐘,見再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進去,她才掃了周圍一眼,自己快步進到洗手間內。
大衣口袋里果然是一把精巧的手槍,子彈早已上膛,看來這里魚龍混雜的人倒是真不少玩。
雲影掀開洗手間的下水道,直接將手槍塞進里面,難聞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掩了掩鼻子,閃身就出了洗手間。
酒會比她想象的要熱鬧許多,尤其是那個如神砥一般的男人,此時正被眾多胭脂俗粉包圍著。
看來,他艷福倒是不淺,雲影望著慕晉霖身邊的那些女人們,暗自搖頭。
始終站在慕晉霖旁邊的李沁自己也偷笑,那些女人真是燥死了,一個一個挨個上來,往日那些矜持都不知道拋到哪里去了。
慕晉霖則是剛毅的臉色上泛著淡淡的紅色,狠狠瞪了旁邊李沁幾眼,李沁居然無動于衷。
李沁倒是想得開,要靠近督軍的女人,怎敢上去將她們推開,女人越多,那證明他們督軍不是越吃香嗎?
玫瑰始終坐在沈老爺旁邊,看著那些白俄女人上前圍著慕晉霖,她只嘆自己沒機會靠近。
煩躁的喝了一口酒,她氣得罵了起來,「那些女人真不要臉!」
沈老爺听到,回頭望她,「玫瑰,你說什麼呢?」
玫瑰心一慌,快速收回落在慕晉霖身上的目光,陪著笑臉,嬌嗔的說,「老爺,我是罵那些白俄女子,她們怎麼這麼大膽,這麼多人看著,她們都圍著那個慕晉霖,你看,她們的身體都快貼在慕晉霖身上了!」
沈老爺看了慕晉霖一眼,不屑而又酸溜溜的冷哼了一聲,自己女婿在女人堆里如此受歡迎,他可高興不起來!
慕晉霖十七歲那年有在俄羅斯求學,所以對于她們的熱情並沒有很大感冒,只是在與她們禮貌交談時,卻發現周圍的目光似乎更多的是如看戲一般,這倒讓他越來越不自在。
尤其是遠處那道清冷的眸光,仿佛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各種復雜情緒,偶爾對上一眼,看到雲影正倚在那里抽煙。
淡漠得自己仿佛和她是路人,終于挨到那些女人散去,慕晉霖扯開襯衣的扣子,微微松了一口氣。
悠揚的舞曲響起,廳內的白俄女子牽著裙擺緩緩滑入舞池,她們的熱烈和大膽讓那些故作矜貴的太太們暗自羨慕不已。
尤其是那個玫瑰,一雙眼楮就沒有從慕晉霖身上收回來過,她曾經在女校學過西洋舞,此時,有那麼一瞬間,她是無比渴望慕晉霖能走到自己身邊,邀自己共舞一曲。
可惜……
看著身邊的老頭,玫瑰悻悻的伸手抽出桌上花瓶里盛開著的玫瑰花,將它們毫不憐惜的一片一片摘下來。
有穿著白色襯衣,黑色禮服的侍者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的糕點正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雲影敏銳的嗅到,目光落在與侍者衣服並不相稱的高大身影上。
那個服務生走路極慢,而且每一步都很沉穩,仿佛蓄積了某種力量。
雲影急速掐掉手中的香煙,沉了臉緊隨在他身後。
她蔥白的手指掀起自己大衣的一角,從旗袍岔開處突然模出一根細微得肉眼都無法看到的銀針,兩指一緊,銀針直接扣在她的指甲內。
她抿唇微微一笑,快步上前,拍了一下服務生的肩膀。
「麻煩你給我一杯酒!」雲影禮貌的笑。
服務生一怔,渾濁的眼眸有精明的光芒一閃即逝,旋即禮貌一笑,「小姐,我這里沒有酒!」
「是嗎?」對視之間,雲影冷冷的挑了眉心。
服務生只覺得自己托著托盤底部的手背一麻,很快,扣在托盤下的東西就月兌離了他的控制。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雲影,雲影優雅的用手指夾起白色骨瓷盤中的小塊糕點,放在自己嘴里嚼了嚼。
「想在這里鬧事,你不怕死嗎?」她細聲道,笑容無害。
服務生連退兩步,手中的托盤差點抖落在地上。
雲影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過他手中的托盤,「謝謝了!」
她沖服務生熱情而禮貌的招了招手,服務生尷尬的扯出一絲微笑,僵硬著一只手快速離開了大廳。
雲影將托盤放在長條形的餐桌上,不經意朝自己大衣的口袋模去,果然,一把鋒利的匕首已安靜的落入自己的口袋內。
一切無形的危機在優雅的旋律中暗潮涌動起來,雲影清澈的眸光更加犀利的掃過慕晉霖身邊的圍繞著的眾多女人。
有兩名白俄女子似乎一直想靠近他,卻礙于前面有人而只得故作矜持的站在離他一米不到的距離里。
而她們相互對視的目光已經沒有逃開雲影的目光,她暗自一笑,風情萬種的扭動著腰肢,緩緩朝慕晉霖身邊走去。
慕晉霖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雲影的身上,看她和站在門口的黑衣男人***,看她對服務生嫵媚的笑,而此刻,她正沖著自己微笑,盈盈走來。
那種感覺,好似自己就像是她的獵物一般,這讓慕晉霖覺得悶極了,他一轉身,端起始終候在他身後服務生托盤上的酒杯,有些焦躁的一飲而盡。
「麻煩讓讓……」雲影站在女人堆外,昂起頭,冷淡的說。
女人們回頭看到她,竟然自動散開,她們也定是知道自己與她相比起來,光芒黯淡了不少吧。雲影走到慕晉霖面前,莞爾一笑,伸出自己芊芊玉手,柔聲道,「慕督軍,可以陪我跳支舞嗎?」.
慕晉霖一怔,沒料到一直冷漠對待他,與他裝路人甲的雲影竟然會主動來讓邀請自己跳舞。
他微微皺眉頭,鷹隼的眸子始終打量著她。
站在他旁邊的李沁則是比他欣喜多了,他用手肘抵了抵慕晉霖,附在他耳邊笑著說,「督軍,那不是別的女人,那是雲小姐!」
慕晉霖回頭瞪了他一眼,李沁則大膽的朝雲影使了個眼神。
周圍傳來女人們得意的輕笑聲,雲影反正也不介意,她朝慕晉霖邁了一步,然後委屈道,「慕督軍,這麼多人看著,我這樣很沒面子哦!」
慕晉霖勾了勾唇,淡笑,雲影這才月兌下自己的大衣,交給他。
有驚嘆和不可思議的聲音傳來,旁邊的女人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那個女人真是太大膽了,居然當著督軍的面月兌自己的衣服不說,還將自己的衣服扔給了督軍,太過分了,難道讓萬人迷督軍大人給她提衣服嗎?
這些女人當真,數玫瑰最氣憤了,她恨不得上前將雲影從督軍的身邊拉開,然後潑一大堆髒兮兮的東西在她身上,那才叫解恨呢!
慕晉霖很自然的接過她遞來的大衣,交給了一旁的李沁。
然後,輕輕挽起雲影縴細的腰肢,兩人緩緩滑入舞池。
雲影笑,卻是低著頭,目光游離在他身後兩側。
她的不專心,讓他心抓得悶,皺了皺眉,慕晉霖昂起桀驁的下顎,悶悶的問,「不看我,就這麼怕我?」
「額?我怕你?」雲影抬起眼眸,疑惑的問。
「你不是怕我,那你為何不敢看我?」慕晉霖同樣疑惑的問。
雲影噗嗤笑出聲來,邁著優雅的舞步,她身體微微貼近他,軟著嗓子道,「女人猛如虎,難道督軍不知道嗎?」
慕晉霖皺起眉頭,思索著她說的話。
雲影眼睫眨了眨,清澈的眸子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她嘴一努,沖著旁邊盯著他們看的女人嚇唬著他,「你看,你身邊有多少女人對你虎視眈眈,難道她們不是可怕的老虎嗎?」
慕晉霖明白過來,低頭邪肆一笑,嗓音沙啞好听,「那你也是對我虎視眈眈的老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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