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奎冷了臉,挖苦她,「雲小姐狡猾多端,我能不這樣綁著嘛?給我將她的腳也綁起來!」.
「是!」
「喂,魏奎,你膽子太大了,快放開我!」雲影的腿在狹窄的車里亂踢著,就是不讓他們綁自己的腿。言芑瞟噶
魏奎唇角浮出陰狠的笑,「宋雲影,我現在還怕你,還依著你,我就不姓魏,別忘了,前幾次你是怎麼對我的!」
車子一溜煙就消失在夜色中,市政廳後的公寓,雲影直接被捆綁她的那幾個彪悍男人扛進了公寓內廓。
「放開我,听見沒有!我要自己走!」
門被推開,有陰冷的風灌進脖子內,雲影安靜下來,男人將她放在椅子上,這才幫她松開了捆綁在腳上和雙手的繩子。
魏奎跟在身後進來,雲影沖上去,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杰。
「你……」魏奎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他敢怒不敢言的盯著一臉憤怒的雲影。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陰狠的大喝,「跪下!」
雲影心一顫,捏緊拳頭轉過身來。
林厲行陰狠的臉上肌肉微微顫抖著,他手里提著鳥籠,里面的金絲小鳥兒似乎也被他的氣焰駭住了,軟趴趴的縮著脖子蹲在鳥籠內。
「跪下!」林厲行又喝了一句。
雲影站著不動,啞著嗓子叫他,「干爹……」
「我叫你跪下!」林厲行猛地拍了桌子,雲影性子倔,依舊直直的站在那里。
站在她身後的魏奎低頭,咬牙一腳踢在雲影的小腿上,雲影雙腿一軟,「撲通……」一下就被迫跪了下來。
她回頭怒視著魏奎,魏奎低頭沖她奸笑,然後掐媚的朝林厲行走去,將他扶到椅子上。
「林將軍,雲小姐這性子是倔了一點,您可別動怒,小心動怒傷了自個身體啊!」
林厲行目光一直盯著跪在地上的雲影,他唇角浮出輕蔑的笑,「是我太寵你了吧,以至于你在川州都翻了天!」
「干爹……」雲影跪在那里,目光迎向他。
「你來川州這幾年,從來沒讓我,操過心,但自從那個慕晉霖來了,你就將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宋雲影,你到底有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如果忘記了,我讓你再想起來!」
林厲行手一揮,很快有人上前將跪在地上的雲影按住,看著魏奎手里托著黑色的木盒出來,雲影臉色大變,她慌亂的望著高高坐在上面的人,哀求道,「干爹,不要,不要……」
看到林厲行沖自己點頭,雲影的雙手就被魏奎肥厚的大掌抓起,她努力掙扎著,當那閃著寒光的長針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她緊咬著雙唇,臉色開始發白。
努力要將自己手縮回來,可該死的魏奎居然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教她動彈不得。
魏奎逮到機會整雲影,豈會放過?
他唇角邪惡的抽了抽,眼角渾濁的光線變得無比銳利,直接抓起一根長針,對著她蔥白的手指,沖那指甲處猛地扎了進去,長針頓時刺穿指甲,只戳指骨。
十指連心,雲影只覺得那些噩夢又重頭翻涌而來,她咬緊牙關,眼淚落下,卻是硬著骨頭不肯叫出一個字。
「哼,知道這扎針的痛了吧,這還不夠,我還要更用力!」魏奎想起被雲影整的那兩次,眼露凶光,背對著正高高坐在上面玩金絲鳥兒的林厲行,湊在雲影耳邊如鬼魅一般的低喃出聲。
雲影蒼白的臉倔強的昂起,恨恨的盯著他,魏奎得意的笑,唇角抽動著,手指一用力,猛地拔出那根染著殷紅血絲的長針。
「嘶……「
雲影顫抖著雙手,緊閉著雙眼痛苦的發出沙啞的聲音。
魏奎低頭,扳指雲影右手的中指,狠狠一針,又是毫不留情的從她指甲的肉縫里刺了進去。
雲影忍受不住這鑽心的痛,下唇被咬破,腥甜的血絲緩緩從她嬌女敕的唇瓣滲出,拉成絲滴在自己衣服上。
「你有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懶洋洋的話從前方飄落,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寒意。
雲影只望著一心要整她的魏奎,看他臉色浮現出的報復快感,看他看到自己手指抽針時染上血絲時的嗜血快感,雲影心口悶著一口氣,她隱忍著,雙肩顫抖得厲害,卻是死咬著唇什麼都不說。
又是一針用力的刺進了柔弱的小手指內,雲影痛得眼楮只看到前面是白晃晃的光,那小手指骨頭被刺穿而發出的細微聲響,她听得無比清晰,那是痛的感覺,是恨的聲響。
「放開她……」後面的聲音軟了下來,漫不經心的,有種視生命如草芥一般的蔑視感。
魏奎點頭,「是,林將軍!」
他邊說邊抽針,雲影以為這痛入骨髓的酷刑終于要結束了,沒想到魏奎這狠毒的男人,居然在起身手,將拔出一截的長針猛地用力再次扎入雲影的小手指內,然後再用力一甩,隨著他站起來,雲影的手無力的垂在地上,這地獄一般的酷刑讓她終于倒在地上,痛得發不出聲音,痛得眼淚已經干澀,柔弱的身體蜷縮在那里,抽泣著,顫抖著。
林厲行走下來,手里還托著那個鳥籠,雲影視線模糊的望著站立在自己眼前,永遠擁有一副正義皮囊卻內心黑毒的男人,只見他唇角浮出來冷笑,抬腿,踢了她好幾腳,雲影動也不動的蜷縮在地上,任由他踢著自己的身體。
林厲行蹲下來,捏著她的下巴,抽動著唇角的那張皮,陰笑,「或許,今天,能讓你想起自己的身份!」
雲影閉著眼楮,緊抿著雙唇不回應他。
林厲行的目光突然落在她在外的脖子上,那隱隱透出的暗紅色印記讓他眼眸陡然一暗,用力扯開雲影的衣領,那深深淺淺的紅色印記就全部映入他的眼簾。
「好!很好!你果然是我教出來的好女兒!」
林厲行冷笑著站起來,他的手掌突然抓住那只被他飼養了好幾個月的金絲鳥兒,鳥兒受到驚嚇,尖叫出聲,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捏著鳥兒的脖子,在雲影撐開眼皮時,他濃眉一蹙,眼里迸射出凶狠的光。
雲影只听見鳥兒發出一聲虛弱的哀鳴聲,然後,有東西從他手掌滑落,直接彈在雲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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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還執意見慕晉霖,他的下場會比這只鳥更慘!不要挑戰我的手段!」.
堅硬的皮鞋摩擦著地板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雲影看著軟軟耷聳著頭的那只小鳥,她伸出鮮血淋灕的五指,掌心緩緩蓋在它的身體,它的身體,還有殘存的體溫,一向很少流淚的她,眼淚頓時洶涌而出。
夜,深沉而又黑暗,外面枝椏有烏鴉開始叫著,一聲又一聲,充滿著無窮無盡的哀傷。
這討人厭的烏鴉,什麼時候不叫,偏偏這個時候叫,陳孝之拉開書房的門,彎身從地上拾起一小塊石頭,狠狠朝那樹枝處扔了過去。
只听見噗嗤幾聲拍打著翅膀的聲音,督軍府內又恢復了平靜。
孫書秀從慕晉霖臥室出來,手里端著他褪下的衣服,看著陳孝之蹲在那里抽煙,她細細的叫了一聲,「陳醫生……」
陳孝之回頭,看著孫書秀手里的衣服,凝眉問,「書秀,你這是做什麼?這些讓佣人洗就可以了!」
孫書秀溫柔的搖頭,回頭望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發高燒的慕晉霖,她笑了笑,「我沒事,這麼長時間在這里白吃白喝,我和哥哥都過意不去,雲小姐不在,就讓我來照顧督軍吧!」
陳孝之點頭,「那真的辛苦你了!」
正在兩人說話間,有守衛過來,叫住陳孝之,「陳醫生,府外有人找?」
「找我?」陳孝之疑惑的問。
孫書秀听到這,立即放下手里慕晉霖換下來的衣服,低聲道,「陳醫生,你出去看看吧,我來看著督軍!」
陳孝之推門進去,試了試慕晉霖額頭上的溫度,還是灼得燙手,他嘆息了一聲,出了門。
外面樹蔭下站著一抹黑影,陳孝之快步過去,定眼一看,見是雪櫻。
見到陳孝之,雪櫻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陳醫生,我沒有地方去!」
陳孝之眼里有驚喜,卻還是冷然問,「你不是要回青龍山嗎?怎麼又回來了?難道你不怕被囚禁在這里?」
雪櫻搖頭,迫不及待的搖頭,她緊緊抓著陳孝之的手,完全沒有了那日她走時的爽朗與豪氣,她抽了抽鼻子,不得不像現實低頭。
「青龍山我回不了,那里有人要抓我,我只好回來,我知道,陳醫生你是好人,你救死扶傷,也一定會收留我的,陳醫生,我沒地方可去了,你是好人,你收留我吧?」
一句,你是好人,活活的讓陳孝之的心軟了下來。
他目光深邃的望著眼前這個哀求自己的女子,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最後一次收留你,你好好給我呆在這里,不要給我添亂!」
雪櫻瞪大著眼楮,望著拉著自己手朝督軍府走去的陳孝之,她唇角浮現出狡黠的笑。
走到慕晉霖臥室外,陳孝之腳步止住。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雪櫻點頭,乖乖的站在那里等他,心里卻為自己能回來而慶幸不已,她討厭的皇叔,老是派人四處找她,一定是想再次抓她回地牢,哼,她才不會回去,還是這里,最安全!
門被推開,正坐在床邊凝視著慕晉霖的孫書秀嚇了一大跳,她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發現,急切的轉過身來,陳孝之沒注意到,更沒看到她突然紅透了的臉頰,只是站在門口處,很自然的朝孫書秀招了招手。
孫書秀快步跑過去,陳孝之卻將她帶到了外面。
「書秀,以後這位姑娘就和你一個房了,,兩個人一起,你們倆相互也有個照應!」
雪櫻打量著穿著樸實的孫書秀,有些不情願。
陳孝之看到,猛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沉聲道,「你這丫頭,還不謝謝書秀姑娘,你這身上的衣服都是她幫你添置的!」
陳孝之一句話,孫書秀瞪大了眼楮,她驚訝的叫出聲來,「原來是你!」
「很奇怪嗎?這麼丑的衣服,我才不想穿呢!「雪櫻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橫了孫書秀一眼。
「沒事,你要不喜歡這些衣服的話,我那里還有哦!」秉性單純的孫書秀熱情的拉著雪櫻的手,雪櫻這才沖她淡淡的笑了笑。
站在一旁的陳孝之這才松了一口氣,只希望這個女人進了督軍府,可就不要再給他們添亂了。
光線並不明朗的廂房內,雪櫻一個人霸道的佔了整個床鋪,孫書秀向來不喜歡與人爭執,她扯了被子一角,溫順的躺在床外面。
雪櫻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孫書秀也同樣,她只是一個人想著自己隱秘的心事。
「喂……」
「嗯……」
「你有沒有听說過未來的督軍夫人?」雪櫻念念不忘陳孝之塞進她腦中的那幾個字。
孫書秀搖頭,「沒有哦,不過我只知道雲小姐,督軍很喜歡她,很寵她!」
「雲小姐?」雪櫻蹙起眉頭,這個名字,怎麼听起來那麼耳熟呢?
「是呀,我偷偷見過她幾次,她長得很美哦,督軍和她一起吃早點,一起出門,我看到督軍看她的眼神,都是很溫柔的,我也看到督軍只有看到雲小姐時,才會很開心的笑!」孫書秀想起自己偷偷見雲影的情景,言語有些羨慕,更多的還是自己無法覺察的傷感。
「真的假的?」雪櫻不怎麼信。
「真的!或許只有雲小姐那樣美麗聰明的女子才會配得上督軍吧!」孫書秀黯然垂下眼簾,略帶傷感的低嘆。
雪櫻卻是眼珠子狡黠的轉了轉,她抵了抵孫書秀,試探的問,「你喜歡慕晉霖?」
「我……」孫書秀臉色頓時通紅。
在雪櫻注視的目光里,她慌亂的搖頭,「不……我不喜歡他……「
「我不相信!告訴我,你喜歡他什麼?」
「我要睡覺了,不說了……」
翌日,天色微亮,雪櫻還卷著被子在呼呼大睡,孫書秀洗漱完畢後就輕輕關上門,朝慕晉霖的房間奔去了。
彎著身體從門縫里望去,隱約見到陳孝之的背影,孫書秀這才有勇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陳孝之開門,她害羞的笑了笑,「陳醫生,有什麼幫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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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陳孝之在慕晉霖床邊守了一眼,眼楮酸澀,喉嚨也有些痛,見孫書秀如此熱切的問,他看了一眼剛服下退燒藥的慕晉霖,沙啞著嗓音道,「那我出去吃點東西,你幫我暫時先在這里看一下吧!」.
「嗯嗯!」孫書秀立即點頭。
陳孝之打著哈欠離開,孫書秀悄悄關上房間的門,躡手躡腳的朝床邊的男人走去。
見慕晉霖的唇角干得發白,還裂開著,孫書秀看了一眼擱在床頭的水碗,一咬牙,鼓著勇氣端起那碗水,坐到床邊,然後扶起慕晉霖的頭。
一接觸到自己暗暗喜歡的男人,孫書秀一顆心狂跳不停,她捏著碗沿的手指都忍不住顫抖起來,試著朝慕晉霖唇邊遞去,手卻一抖,灑了不少水進了他脖子里。
孫書秀懊惱的咬著牙,穩了穩心神,這才緩緩喂了一些水進了慕晉霖干涸的雙唇里。
擱下碗,準備將他放下來,她的手立即被滾燙的大掌抓住,燒得迷迷糊糊的慕晉霖呢喃著,听不清他說什麼,孫書秀的臉已經變得滾燙。
她試著抽出自己的手,慕晉霖卻抓著她的手不放。
她沒辦法,只好慢慢將他放在枕頭上,只是這被抓著的手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小影……」
他呢喃的聲音,她終于听清楚了那兩個字,是在叫雲小姐吧!孫書秀看著眼前還高燒著的男人,心里有些難過。
「小影!!」
突然,低沉的一聲嘶吼沖破孫書秀的耳膜,她嚇了一跳,看到慕晉霖猛地睜開雙眼,鷹隼的眸子陡然睜大,定定望著頭頂的橫柱,神色猙獰。
他看見了什麼,他居然看到雲影倒在血泊中,周圍是一片黑暗,她就躺在一簇白晃晃的燈光下,柔弱的身體無力的躺在哪里,看不清她的臉,看不清她疼痛的臉,只看到她身下緩緩流出的殷紅血絲。
他被禁錮在黑暗中,喊不出,腳下被鐵鏈鎖著,奔不過去,只能看著她,看著她身體流淌出的血盛開成妖艷而詭異的暗紅色花朵。
他終于沖破所有阻礙,大叫出她的名字,可是,黑暗散去,那一幕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孫書秀被他駭人的樣子嚇壞了,她驚慌的搖他。
「督軍……」
「督軍……你沒事吧?」
慕晉霖緩緩閉上了眼楮,他還想閉上雙眸尋找著剛才那無比真實的夢境,可是閉眼之後,腦中卻是一片渾噩的黑。
孫書秀看他如此模樣,嚇得慌神了,膽小的她生怕慕晉霖出了事情,立即沖出去,大喊陳孝之。
陳孝之正在嚼饅頭,听到孫書秀急促的大喊聲,他一驚,差點被剛嚼進嘴里的饅頭給噎著了。
「陳……陳醫生……」
「出什麼事了?」
「督軍……督軍他……」
孫書秀趴在門框上,喘著粗氣,陳孝之听到他說慕晉霖,手中饅頭一扔,立即朝慕晉霖的房間沖了過去。
沖進來時,慕晉霖已經坐在了床榻上,正用手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陳孝之緊繃著的心髒這才放松下來,他順了順心口,走過去,扶住慕晉霖肩膀,「仲祺……感覺怎麼樣?」
慕晉霖懨懨的蹙起眉頭,嗓音又干又疼,他低頭看到擱在一旁的水碗,端起,咕嚕著喝了幾口,這才從床上下來。
「我這是怎麼了?」他還是有些虛弱的問。
陳孝之關切的扣著他的手腕,替他把脈,見他脈息平穩,他才有些欣慰的說,「仲祺,你已經高燒兩天三夜了,一直不退燒,嚇死我了!」
「有這麼嚴重嗎?」慕晉霖似乎有些不相信,他一向都很少生病,尤其像陳孝之說得這麼嚴重的高燒,更是沒有過。
陳孝之點頭,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裝藥丸的瓶子,倒出兩顆在慕晉霖的手里,「把這個吃了吧,希望你快點好起來!」
慕晉霖看了手中的藥丸,昂頭就吞了下去,他披上衣服,掃了四周一眼,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最後,他皺著眉頭,直接出了臥室的門。
陳孝之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好跟在他身後。
孫書秀過來,看到慕晉霖高大的身影迎面而來,她頓時心跳得厲害,站在原地,腳步挪不開。
慕晉霖卻根本沒有看她一眼,他從她身邊匆匆而過,孫書秀忍不住偷偷抬起頭,才發現慕晉霖是朝雲影的房間走去。
原來他醒來最想見的人是雲小姐!
孫書秀眼神黯然的垂下,緊咬著唇,一言不發的悄悄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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