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j 鳴村。
後山瀑布前,紀澤炎對林青龍說︰「小林子,昨天你見到的那位高手中的高手也是鬼仙m n中的冥使大人。在鬼仙m n中,鬼差和人使分為甲、乙、丙、丁四等,同等級的鬼差比人使地位稍高,而冥使則凌駕于甲級鬼差之上,冥使之上,還有m n主。」
林青龍聞言一怔,原來鬼差也分三六九等,好奇的問道︰「那我在鬼仙m n里算幾等。」
紀澤炎斜瞥了他一眼︰「你嘛,隱者匿術剛剛入m n,y n神出游只出過一次,靈術幻術一竅不通,勉強算是最差勁的丁級鬼差。」看著林青龍有些失望,頓了一頓,又道︰「你現在年紀尚輕,日後去鬼仙m n潛心修行,不怕日後沒有成就。」
林青龍心中大忿︰「我不去那鬼仙m n了,去了也是排行老ど,個個都壓著我,寧為j 頭,不為鳳尾,我還是找個三流m n派h n吃等死吧!」
紀澤炎稍怒︰「豎子!」
「玩笑而已……丁級鬼差還不錯,這不是能管著丁級人使麼?紀先生趕緊說說昨天那位大展神威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吧!」
紀澤炎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徐徐道︰「話說鬼仙m nm n主虛無子破碎虛空後,一直沒有新m n主勝任。冥使在鬼仙m n中也是屈指可數,不知是兩個還是三個。每個冥使都是通天本領,可比什麼號稱名m n正派的掌m n啊長老啊之類的強的多了。昨日那位名叫公冶乾,他隱藏身份的功夫不錯,十多年來在中土三國作下不少無頭案子,但即使是今日,這中土上也無幾人識得他的身份。他曾經收過兩個徒弟,這兩個徒弟在他的悉心教導下很快竄到年輕一輩修道者中的翹楚,不過公冶乾分派給弟子的任務過于繁重,致使他那兩個優秀的弟子都沒能活過三年。」
能在段時間內教導出杰出的弟子,而弟子又會因不堪重負而死……
若換做旁人,定然會倒ch u了一口涼氣,然後猶豫不定。而林青龍卻不假思索,信口便道︰「紀先生趕快去介紹引薦,我一定要拜他為師!」
紀澤炎微微驚愕,隨機笑道︰「別著急,去之前老朽必須將鬼差必修術中的靈術和幻術教給你,至于你能否學會,就看你自己造化啦!別嫌老朽墨跡,是那位大人吩咐過的,只收鬼差弟子,說是因為他個人曾經是一名人使,所以需要一個擁有y n陽眼的鬼差做弟子兼做幫手。」
林青龍听了這話,有些擔心,道︰「研習靈術和幻術需要多久,萬一那位公冶前輩離開了廬州城,咱們去哪里找他呢?」
望著林青龍期盼與焦急的神態,紀澤炎頗為得意道︰「這點兒你不必擔心,老朽可是深諳鬼道六十年的老鬼差了,教你靈術幻術只需一天一夜。這靈術幻術說高深確實深不可測,但是只論入m n的手段,卻是很容易學的,何況你又是天生y n陽眼的鬼差。」
林青龍聞言甚喜!
紀澤炎又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冥使大人昨天觀戰時,還曾夸獎你呢,依老朽看,八成他會收你為徒!」
林青龍聞言大喜!
「冥使大人的弟子很快便會成為年輕修道者中的翹楚,修為深厚,受世人矚目,受萬人敬仰!」
林青龍聞言狂喜!
「但是他的每一個弟子都不會活過三年!」
一听這話,林青龍頓時泄氣,旋即皺眉道︰「好啦好啦,這個不必再說啦,您還是趕緊教我靈術幻術吧!再晚了公冶前輩可真的要走啦!」
紀澤炎笑道︰「好吧好吧,趁著現在天亮,老朽便先傳你幻術,你跟我來!」
二人腳下生風,不多時便來到縣衙m n。
衙m n口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紀先生,咱們不是要研習幻術麼?來縣衙作甚?」林青龍有些像丈二的和尚m 不著頭腦,便問道。
紀澤炎故作神秘,二話不說,c o起木槌便擊鼓。
「梆!梆!梆!」
見一名老者擊鼓鳴冤,很快聚集了一眾看熱鬧的老百姓,嘰嘰喳喳,指指點點。
「這老頭是不是因為兒子不孝,來報官來了?」
「不會吧,看他衣衫整潔,綢緞料子也不錯,不像是沒人料理的老人呀!」
又一人道︰「哈哈,若是這老頭來告兒子不孝那便有趣了,據說咱們這知縣老爺便是一名不孝子呢!」
眾人笑聲一片。林青龍也覺得紀澤炎行事有些不妥,心想︰「紀先生行事一向低調,是一位真正的隱者,今日怎麼會故意出風頭呢?難道是受我影響嗎?」
一名腰挎長刀的兵丁迎了出來,厲聲問︰「何人擊鼓鳴冤?」
紀澤炎躬身笑道︰「是小老兒!」
「先ji o五兩銀子再說!」
林青龍一怔,忍不住問道︰「向父母官這里來告狀難道還要ji o納銀兩?何況一開口就是五兩銀子,若買成糧食,可夠尋常人家半年的生活了!」
那兵丁上下打量了林青龍一番,又厲聲道︰「你是哪來的潑皮?好大的膽子,敢在衙m n口鬧事,還不速速退去,小心我稟告大人,捉拿了你!」
林青龍不想惹事,退了幾步,h n在人群了。
紀澤炎訕笑著︰「這位官爺,果真要ji o五兩銀子的入衙m n錢嗎?」
那兵丁道︰「那是自然!」
紀澤炎突然板起面孔,死盯著那兵丁眼楮瞳孔,沉聲道︰「不,我不用ji o錢。記住了麼?」林青龍隱隱看到紀澤炎眼中一道微弱的赤芒j sh 而出。
那兵丁頓時失了神采,目瞪口呆,說不出話,過了半晌,才徐徐道︰「記……記住了,進衙m n不必ji o銀子。」言語間竟然有些口吃。
遂引了紀澤炎進了衙m n。
周圍百姓見他未ji o錢便入了衙m n,紛紛驚嘆不已,興致大起,個個像鴨子似的伸長了脖子,瞻仰這老人到底是何許人物,竟有這麼大本事!
林青龍心中一驚︰「那兵丁怎的突然糊涂了?想來這便是幻術了!那幻術能m hu 人心智,果真方便的緊!若學會幻術,不用說去酒館吃霸王餐了,就算去錢莊搶錢也方便許多,只對那掌櫃說一句︰把銀子全都ji o出來,豈不立刻成了大富豪大財主?這幻術我一定要學會!」
見紀澤炎入了衙m n,人群一陣熙攘轟動,搶到衙m n口看起熱鬧。林青龍也隨著人流走到衙m n口跟前。
那縣官是一個胖子,一身官服穿在他身上好像是包粽子,他一張大臉上掛了一顆酒糟鼻,面s 蒼白,眼神m 離,顯然有些酒s 過度的征兆。
縣官見紀澤炎傲立廳中,立刻大怒,吼道︰「呔!你是何人?為何見本官不跪?竟敢藐視公堂,呔!來人啊,四十大板伺候。」
「且慢!」紀澤炎微微笑道︰「小老兒斗膽請問大人,小老兒為何要跪?」
縣官ch u了ch u鼻涕,叫道︰「呔!你是草民,本官是七品縣令,草民見了官,自然要跪!這可是天理!」眾人見他竟用袖拭去鼻涕,很不雅觀,紛紛掩口偷笑,縣官見了,更是惱怒︰「你們笑什麼笑?小心本官判你一個藐視公堂的罪名,重打四十大板!」眾人便不敢再笑。
紀澤炎又笑道︰「請問大人,兒子見了父親,是否要跪?」
那縣官是hu 錢捐的官,腦子不大靈光,听了這話竟順著回答︰「那是自然要跪!那是天理!」
紀澤炎又問︰「若父親乃是一介草民,兒子做了官,到底是父親跪兒子呢還是兒子跪父親?」
「呃?」
那縣官的腦袋里顯然是一團漿糊,听了這話,一時反應不過來,喃喃自語道︰「這確實是一道難題呀!若是按天理,草民應當給當官的下跪,那父親便要給兒子下跪,那豈不是大不孝嗎?若是說兒子給父親下跪,卻又成了當官的給草民下跪,要讓本官給貧賤的草民跪,那是萬萬不可的!」
眾人听了這話,又都忍不住笑。
唯獨林青龍觀察到一個細節,便是那縣官身邊站立的縣丞想雕塑一般,一動不動。連同衙m n廳兩側手持水火棍的兵丁也是如此,好似都失了魂一般。想來也是被紀澤炎的幻術m hu ,可他又是何時對他們施展的幻術呢?
正深思間,突然听紀澤炎厲聲道︰「狗官!」
一介草民竟敢辱罵縣官?圍觀眾人鼎沸的人聲頓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唯獨一個小男孩悄悄的低聲道︰「天啊,這位老爺爺敢咆哮公堂!」又去扯他娘的裙子︰「娘,這得打多少板子!」
正當眾人瞠目結舌,更令人咋舌的事發生了!
那胖縣官竟然神態悵然搖搖晃晃的走下台階,大哭著跪倒在地︰「爹啊!」一把鼻涕一把淚道︰「爹啊!孩兒不孝,不能做了官就忘了本,孩兒不是人,是畜生!」
紀澤炎嚴肅道︰「你是不是貪官?是不是狗官?」
胖縣官點頭如小j 啄米︰「孩兒是貪官,孩兒是狗官,孩兒罪該萬死啊!」
紀澤炎接著說︰「你上對得起皇上嗎?下對得起百姓嗎?你是不是應當引咎辭官?是不是應當回家種紅薯?」
胖縣官哭喊道︰「孩兒對不起皇上!孩兒對不起百姓!孩兒應當引咎辭官!孩兒應當回家種紅薯!」
這是圍觀眾人再也忍不住,紛紛拍手大笑,一時間,笑聲鼎沸,人群熙攘。
見這般滑稽之事,林青龍忍不住也開懷大笑。這幻術玩n ng人于股掌之間,實在是太有趣了!心中疑問同時冒了出來︰之前只見紀澤炎眼中有j 光sh 出,到底是如何實戰幻術的呢?
紀澤炎見鬧得差不多,便收了手,笑呵呵的從衙m n廳四方步踱了出來。
「紀先生,恭喜您收了一位知縣老爺當兒子,不知以後我見了您是不是要下跪啦!這幻術倒十分有趣,快些教給我吧!倘若我早些學會幻術,在千王城時便能用幻術捉n ng人了,多省時省力,也不必求那些孤魂野鬼了!」林青龍自小便喜歡惡作劇,若是他學會幻術,那便是助紂為虐,說好听點兒就是如虎添翼。
紀澤炎一面引著林青龍甩開熱火朝天的人群,一面講述這幻術學說︰「很久以前幻術只是一種虛而不實,假而似真的方術。幻術興盛之後成為一種j ng神攻擊的方法,通過自身強大的j ng神意念,和一些看來是不經意但卻隱秘的動作、聲音或y o物使對方陷入j ng神恍惚的狀態而在意識中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幻術在三百年前傳入鬼仙m n,m n主虛無子發現鬼差的y n陽眼擁有使用幻術的天賦,只苦練幻術三年,便成了這世上最強的幻術大師,根據鬼仙m n文史記載,虛無子的幻術可以令人萌生自殺念頭。先利用幻術m hu ,然後篡改他人的記憶,令目標產生厭世情緒,從而自殺——這招被稱為‘天罰’,是現如今最高級的幻術。」
林青龍听的神往,驚奇道︰「天罰麼?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取人x ng命,這可太神了!倘若我學會了,便教山智林那老雜m o去抹脖子自盡,省得他再派他手下的爪牙找我的麻煩。」
紀澤炎道︰「若是幻術練得出神入化也能躋身高手行列,不過當今修道者大多一味追求修為,連武功和法術都不好好練,幻術更是被邊緣化了。」
林青龍點了點頭︰「是啊,修為深厚可以長命百歲,但是每個人都貪圖多活幾年,倒也無趣。倘若換做我,還不如轟轟烈烈活上一輩子,長生不老又有什麼意思呢?」
紀澤炎頗為贊許的上下打量他,心想這小子雖然有時糊涂,但是偶爾談吐卻驚人,笑道︰「小林子竟有這番見識,老朽真該刮目相看了!現如今連鬼仙m n中人重視幻術的也是寥寥無幾。你等著瞧吧,等老朽踏入京都,那些妄想長生不老的家伙上m n求y o,能把我家的m n檻踩爛!倘若你想學高深的幻術,說實話老朽也教不了你,不過僅僅是入m n功夫,那就淺顯多了。」
二人談話間已經來到一條寂靜的巷子。這深巷不高不矮的圍牆擋在兩邊,斑斑駁駁的苔痕,牆上掛著一串串蒼翠y 滴的藤蘿,像古樸的屏風。牆里好像是人家的後園,修竹森森,天籟細細。走過幾家牆m n,都是緊緊地關著,不見一個人影,偶然躺著一只狗,但也不叫。
紀澤炎引路的架勢有些熟路輕轍,好像曾來過這里一般。走到一處,見四處無人,二人便飛身翻牆,悄然潛入不知誰家的後院。
林青龍驚奇的問︰「這是哪?」
「這里一個書呆子的家,這里只有他一個人住。」紀澤炎低聲道︰「幻術初學者很容易被嘈雜響動打擾,從而導致施法失敗。倘若練的久了,便能同我一樣,即使在鬧市中,也能成功使用幻術,甚至可以同時m hu 多個人。」
林青龍更是驚奇︰「你怎麼認識這兒?你來過?」
紀澤炎淡淡道︰「閑著無聊的時候,y n神出游吧,這書生看書經常徹夜不眠,見他一次我便記住了他。他屬于那種一根筋的書呆子,應該比較容易身陷你的幻術。」
二人順著後院往前走,很快听到傳來郎朗的讀書聲。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林青龍從窗外遠遠瞧他,只見一個衣著干淨,表情木訥的年輕人正抱著一本幾乎翻破的書,搖頭晃腦的朗誦著。
紀澤炎低聲道︰「施展幻術對于擁有y n陽眼的鬼差來說很簡單,你先同他胡扯一些,令他放松警惕,再與他四目相對,眼神深邃些,就像看穿他的靈魂似的便成了。在腦中對他發號施令,倘若他依言而行,那幻術便成功了!」
林青龍笑道︰「果然好簡單,我來試試。」
說罷推開書房的m n,那扇古老的木m n發出一聲「吱呀」的響聲。響聲雖然不小,可那書呆子已經完全沉m 在書海之中,根本沒有听到。林青龍見他不理會,便叫道︰「書呆子!有客人來啦!招呼一下呀!」
這聲大叫頗為刺耳,沒想到那書呆子連頭都不回,仍是認真讀書,讀書聲郎朗,將林青龍的說話聲都壓了下去。
林青龍心中稍稍忿然,沉聲道︰「我要把你的書全燒了!」這次他在聲中加入內力,音若洪鐘,只震得天hu 板都晃了兩晃。
那書呆子突然從木椅上跳了起來,狂叫道︰「誰?誰要燒小生的書?我要跟他拼命!」這才看見林青龍站在他身後,嚇了一跳,氣憤道︰「小生和你無冤無仇,是你想燒了小生的書嗎?我義正嚴詞的告訴你,敢動我一本書,我跟你拼命!」
林青龍心道︰「果然是一個書呆子。」抱著惡作劇心態,假惺惺笑道︰「我適才路過此地,听聞公子讀書,心中敬佩。公子讀書時自由一番別樣的氣度,想來是文人世家,我這才冒昧的過來,想同公子一番結ji o。」
書呆子一怔道︰「你原來不是來燒我書的……既然你也是讀書人,那快些請坐吧!你覺得小生才華出眾、文采飛揚、鋒芒出眾、妙趣橫生、出口成章、妙筆生hu 麼?老實說……小生也覺得如此。可是既然小生我才華出眾、文采飛揚、鋒芒出眾、妙趣橫生、出口成章、妙筆生hu ,那為何我屢考不中呢?」
「這書呆子已經呆到一定的境界了!難怪紀先生見他一面便記住了呢,這樣的人想忘掉也困難……」林青龍徹底失語,只好無奈的點頭,「沒錯,沒錯,你是個人才,只可惜ji n臣當道,將你這人才活月兌月兌給埋沒了!」
書呆子拍手道︰「正是!正是!小生姓華,公子貴姓?」
林青龍見他此刻全無防備,正是施展幻術的好時機!
「哎呦!」林青龍捂住左眼,連連哀號︰「華公子,麻煩你看看我眼里是不是進了小飛蟲……」
華公子一愣,應道︰「好,那我且看看……」
「施展幻術……下個什麼命令好呢?且試試鬼仙m nm n主虛無子的高級幻術‘天罰’吧……那麼……深邃的眼神,看穿你的靈魂……」
「你去自殺,你去自殺,你去自殺……」林青龍開始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呃?天罰難道是這樣用的麼……」窗外的紀澤炎的老眼珠子都險些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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