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區中,很多讀者引經據典地說浩然正氣是如何如何,該當如何如何……但其實對于這個概念一直就沒有什麼定論,也許你覺得懂了,也許他覺得懂了,但說句心里話,我是真心不懂的,所以,我寫的是小說,如此而已!)
第二天,陳劍臣一如往常地早早起床,精神絲毫不見疲憊,奕奕然,洗漱完畢,到學院膳堂吃過早餐,然後去上課。
今天講課的內容為《德書》第八章,講得是該如何做一個品德高尚的人,從而成為君子,有言道︰「君子也,謙謙有禮,不逾矩,不與人爭,不與世斗,安順天命……」
陳劍臣听得啞然,無可懷疑,這些言語都是大道理,但道理越大,越是空洞無物,實質上並無多少可取之處。如果完全按照這些大道理去為人辦事,那麼,人就會變得迂腐古板,不識變通,說白了,就是個照本宣科的老古董罷了;而假如說一套做一套,人又會變得虛偽狡詐。
故而,必須結合實際的情形來新世紀中,本就屬于一種侵犯,輕則會受到驚嚇,重則魂魄受損,如此情形,要陳劍臣對土地陰神客氣那可真是貽笑大方,不知所謂了。若換了另一個尋常的書生,只怕就得跪地求饒,任由對方處置。
而後陰司為了維護自己的顏面,不惜再派牛頭馬面來,到了這個地步,更沒有什麼好說的。
是非曲折,本就是一筆糊涂賬,怎麼算都算不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同的身份立場,就有不同的說法。到頭來,還是得看誰的實力更強。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任你三寸不爛之舌能說出一朵花來,人家一刀就把你砍了;任你自以為正氣凜然,大公無私,人家照樣一刀,也能把你砍了。
陳劍臣是過來人,自是非常明白這個道理。既然矛盾沒有調和的余地,那就根本不需要調和,守住自己本心原則即可。若陰司不依不饒的再來滋事挑釁,他也不會畏縮退避。
抱著這一份心思,陳劍臣對于課堂上先生的諸種說教那是打心底就反感,對方往往陳述一個小小的觀點,就引經據典地長篇大論,說個不停,簡直比老太婆的裹腳布還要長還要臭。由此陳劍臣就想起一個典故︰博士買驢,書券三紙,未有驢字。
大概如此。
看來,想通過學八股文考科舉的路子是不能走的了。
——天統王朝制定死板的八股文形式來約束天下的讀書人,本意目的就是要僵化他們的思想,定住他們的念頭,從而安安分分地替王朝效勞賣命。
這一點,陳劍臣早洞悉分明,他如何還能入此彀中?並且,讀這些所謂的聖賢書,對于修煉正氣無利反有害,反而會影響本心念頭的獨立性。
陳劍臣已非吳下阿蒙,對于走不了科舉之路的這個問題再不像以前那般憂心忡忡,在他的面前,世界要遠比想象中開闊,路子也要多得很。而等到機會成熟,他更會把《三立真章》里的主旨經義一一陳述出來,寫成文章,廣發天下,讓天下的讀書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儒。
此謂「立言」!
當然,現階段是不可能的,他還沒有那個分量和根基,貿然立言的話,很快就會被人口誅筆伐,乃至被朝廷論于「異端學說」的罪名,直接處死。
但是,只要陳劍臣本身把《三立真章》完全吃通透了,理解掌握了,那個機會,就一定會出現的。
到了那時,定教這天下大同,人人如龍。
坐在死氣沉沉的課堂上,陳劍臣念頭豁然通達,就此明心,頓覺得泥丸宮中一陣晃動,那處本是灰蒙蒙的世界有一片光芒激射,其中忽而飛出一大篇文字,懸掛于虛空之中,正是《三立真章》全文,字字斗大,龍飛鳳舞,飄逸無比。
正氣!
一念之間,陳劍臣終于感覺到了正氣的存在,它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身上,雖然感覺很是微弱,不過絲縷寸毫,但已是一種非常大的突破。
這個世界,已經出現了一個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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