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八卷生死較量]
第420節一百一十一章
彭若愚從廚房過來，見億陽正全神貫注地的盯著牆上的照片看。
「彭主任，這個穿的可愛小男孩是你嗎？」
「呵呵，你看著像嗎？」
億陽瞪大眼楮仔細的看看照片又回過頭看看彭若愚。
「嗯，像，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楮太像了！」
「億陽，好眼力！好多大學同學看到這張照片都沒認出是我。」
彭若愚笑呵呵得說著，把億陽的涼茶水倒掉，為他重新倒了一碗熱茶水。
「你那個時候多大？大概有四五歲吧？」
億陽說著，眼楮還一直盯著照片看。
「那年四歲，過春節時照的，當時爹在磚窯幫著人家燒磚，過年的時候發了工資，鄰家的小伙伴都照相了，爹娘被我纏的沒辦法，就只好帶我去了照相館。
這是我出生以來的第一張照片，當時那個新鮮勁就別提了！那時候照相不像現在，照片照完，隨時能看隨時能取。
那時候照完相要等上十天半月才能看到照得到底什麼樣子，那時照相要用膠卷，要等到整卷膠卷照完了，照相館的老板才能把照片洗出來。
照完相，我就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照片快點洗出來。
真希望早點看到照片中的自己是啥模樣。
半月的時間，我催爹去看了五六次，到了第八次第十八天，爹才把照片取回來。
當時我抱著照片看了又看，吃飯看，睡覺看，睡醒了還是看，甚至睡覺把照片都放在枕頭邊上抱著看。
娘怕睡覺不小心，把照片折了，執意要拿走，我不讓拿走，哇哇大哭，娘拗不過我，暫且放在枕邊，等我睡著了再偷偷把照片拿走。
娘早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先把照片放在我枕邊，她擔心我哭鬧，哭出個好歹。
現在終于明白了父母對子女的殷殷愛心了，那時候照照片要花掉幾元錢，夠一家人十天半月的花銷了，父母平時不舍得多花一分錢，那時候照照片對我們這窮山村來說真可謂是奢侈品。」
彭若愚像講故事，講得有滋有味，億陽听得如痴如醉。
是啊，窮人家的孩子那時候有什麼？既沒電視又沒電腦，更沒有手機。
也沒有任何玩具，照張照片就成了唯一盼望的新鮮事。
「彭主任，對你了解得越多我越佩服你。」
億陽轉過身抬眸望著彭若愚一本正經地說。
「佩服我？為什麼佩服我？我有什麼值得佩服的？」
「有三點特值得我佩服︰
第一，你勤奮好學，從這麼偏遠的小山村走到大都市，並成為世界五百強企業的骨干人物。
第二，你知恩圖報，家境並不富裕的你處處想著家鄉的父老鄉親，這麼年輕，在百姓的心目中享有極高的威信。
第三，其實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虛榮心，從你身上，找不到半點虛榮的成分，你做人特真實，真實得不摻雜一點水分。」
「呵呵，億陽你太會夸人了！我可沒你說得那麼偉大，只是做了點該做的事而已。你只看到別人身上的閃光點，為什麼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閃光點。」
彭若愚盡管嘴上這麼說，听到億陽這麼評價自己，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從來沒有人像億陽一樣這麼評價自己。
人都想得到別人的認可與信任，彭若愚在億陽嘴里得到了這兩樣寶貴的東西，他信心百倍，看到了光明與未來。
在儲蓄所，因為沒關系跑不來存款，狗眼看人低的同事們常常取笑他欺負他。
調到辦公室，總算沒人欺負沒人取笑了，因為深受重用，遭多人嫉妒。
同事之間，面上嘻嘻哈哈你好我好大家好，實際上貌合神離背後插刀子使絆子。
他曾經听到過周承恩尹憲之流，背後罵他︰山區來的窮小子，看那副窮酸相，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看。
干不了大事，在辦公室上班只不過是曇花一現。遲早會被杜嬰寧趕回儲蓄所，這種野小子只配在儲蓄所待著，天生的賤骨頭！
當然，彭若愚做夢都不會想到，這些無恥小人的話大部分都是瞎扯淡，被趕回儲蓄所卻被他們叨在了糞尖上——說準了。
在辦公室混得如魚得水的時候，被無情的杜嬰寧趕回了儲蓄所。
當然這都是後話。
儲蓄所被人欺負，調入辦公室，人前笑哈哈，人後受侮辱。
只有億陽，億陽看到了他身上的閃光點。
知音啊！
千金易得，知音難覓。
此時的彭若愚有種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
「呵呵，與彭主任相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我普普通通平常人一個，哪有值得稱贊的地方。」
億陽端了碗茶水喝進嘴里，笑呵呵的說道。
「億陽，你太謙虛了！你不光勤奮好學而且聰明睿智。」
「何以見得？」
億陽疑惑抬眸盯著彭若愚問道。
「不勤奮好學你不會考上大學，我這次回家，情況有些特殊，相信杜行長對你有所交代，她不派張三不派李四，反而派你護送我回來，可見你身上有常人不具備的東西，那就是聰明與睿智。從今天多次的對話與反應上看，你的表現的確讓我佩服之至。」
「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好，我只不過是你們行長的親戚，她曾經資助我上完大學，比較信任我而已。」
「不要謙虛了！杜行長信任的人不很多，為什麼偏偏選擇你？這說明你身上有的他們身上沒有。億陽，我說句實話，你不要生氣介意哈！」
「說呀，我不會介意。」
「剛才我一直在想，假如哪天我成了行長，一定把你要過來，做我的私人特助兼司機，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偏低你的意思，只是感覺你這個人聰明睿智處事圓滑。當然，這都是假設，說不定你哪天混大發了，我給你當司機，你還不要我呢！」
「彭主任，你別說了，你再說我都無地自容了，真想找個牆縫鑽進去。你那麼優秀，何止是當個行長，我看你絕非池中之物，做個領袖人物都綽綽有余。咱今天把話撂倒這兒，看我預測的對不對？還有，你將來有了專車，不管你是什麼職務，司機就是我了，千萬不要再找任何人。」
億陽說得振振有詞異常堅定。
彭若愚也徹底被感動了。
「好！億陽兄弟，一言為定。借你吉言希望早日實現，咱們共同騰飛共同發展！來，以水代酒，干杯！」
「干杯！」
茶碗嘎巴一踫，兩人一飲而盡。
時盡中午，彭若愚的肚子餓的咕咕叫了，廚房里傳來醉人的肉香味，讓人聞了只咽唾沫。
「億陽，我去廚房看看，我有些餓了，你也餓壞了吧？」
「有點餓了，你去看看吧，告訴大媽不要太麻煩了，簡單吃點飯就行。」
「好，我去看看。」
彭若愚剛走出屋，村里的年輕小會計崔顥來了。
他也是彭若愚的小學同學。
「崔顥，怎麼是你小子，哪陣風把你小子刮來了？」
彭若愚疾步跑過去親熱的摟住了崔顥的肩膀。
「你不去找我，我就不能來嗎？你小子回來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是不是在城里混好了，把哥們給忘了？」
崔顥見了彭若愚，用手捶著他的後背，一陣子數落。
「忘了誰，也不敢忘了咱村的大會計呀！我準備下午給你打電話，咱們幾個要好的同學好好聚聚，這不還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嘛！」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同學相見分外親熱。
「崔顥來了，快屋里坐。」
爹在院子里拾掇玉米，看到崔顥趕緊打招呼。
「大爺您忙，我和若愚進屋聊兩句。」
「好，好，你們聊，中午就不要走了，吃了飯再走。」
娘和妹妹在廚房做飯，听到有人來了，娘趕緊從廚房出來打招呼。
「我們村的大會計來了，快屋里坐快屋里坐。」
娘雖然有病，一直很樂觀，說話總帶點幽默。
「大娘，我和若愚是最好的朋友，你喊我小顥多好，即親熱有近乎，別人愛怎麼喊就怎麼喊，你喊我名字就行，喊我大會計多別扭啊！」
崔顥模著頭皮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好，大娘以後改口，崔會計，不不…崔顥，中午就不要走了，飯馬上就好了，吃了飯再走。」
「好好好！」
彭若愚人高馬大，崔顥比他矮了整整一頭，他摟著崔顥向屋里走去。
億陽見兩個人如此親熱的走進來，他趕緊禮貌性的站起來。
「崔顥，這是我的同事億陽。」
「你好，你好。」
崔顥微笑與億陽握手。
「億陽，這是我最要好的小學同學崔顥。」
「你好你好！」
億陽沖崔顥笑笑。
「都別客氣了，請坐吧」
億陽趕緊搬了把椅子，要坐在他們倆中間。
崔顥也爭著坐在中間。
「好了，都別爭了，這是我的家，來著都是客，你們倆一邊一個我做中間。」
「彭主任，我是司機，您是我的領導，這可不是亂做坐的。」
億陽調皮的沖彭若愚笑笑。
「行啊！若愚，升官了？怪不得回來不給我打電話呢！你小子坐著飛機高升了，看不起哥們了？！」
崔顥睨著彭若愚揶揄道。
「行了，你小子別取笑我了！快坐吧！」
彭若愚和崔顥沒再推辭，分別坐在了桌子的兩邊。
「老同學，我可不是來閑玩的，是帶著偉大而艱巨的任務來的。」
「什麼任務？」
彭若愚听了有點緊張，一臉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