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八卷生死較量]
第425節一百一十六章
「麗麗,你怎麼沒去上班,請假了嗎?」
「你有毛病啊?我不上班和你有關系嗎?我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上什麼班啊!上班重要還是我哥重要?請不請假和你有關系嗎?!」
麗麗干著手里的活,頭也不抬對崔濤一陣吆喝。
「當然當然是若愚哥重要了,你如果沒請假,我幫你去請個假,你在屋里一直沒說話,我還以為你……」
「你不會認為我去西天了吧?」
麗麗沒好氣的說道。
崔濤句句被噎,感覺特沒面子,退後兩步坐了下來一臉的尷尬。
「傻丫頭,怎麼和崔濤說話呢!人家濤關心你,問問難道錯了?」
爹娘實在忍不住了,訓斥了女兒一句。
「多此一舉!」麗麗沒好氣的說道。
「崔濤,來,咱哥倆喝一個,別給麗麗計較,她說話有嘴無心,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比我了解她。」
彭若愚怕崔濤臉上掛不住,急忙幫著打掩護,他不清楚妹妹為什麼那麼討厭崔濤,處處拿話噎他。
為什麼?難道……
彭若愚似乎聞出點別樣的味道。
「沒事,麗麗年齡比我小,她是妹妹,我不會給她計較的。」
崔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好像把全部的不悅都喝進了肚子里。
「誰是你妹妹,別自作多情,我還懶得給你計較呢!」
麗麗的話像刀子一樣從里屋扔出來,割在屋外每個人的身上。
只有億陽除外,他感覺麗麗的話像三月的春風,吹到心里暖洋洋的。
「這丫頭,被我和你大叔慣壞了,濤啊,你別往心里去哈!」
麗麗每戳一刀子,爹娘就給人家崔濤擦一回血。
「沒事的大嬸,我習慣了,不會上心里去的。若愚哥,你有時間嗎?」
崔濤的口氣,讓誰都不忍心拒絕。
「有時間有時間。」
見妹妹多次讓人家下不來台,彭若愚正想辦法彌補呢。
「我想找你單獨聊會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走,咱倆去東屋。」
彭若愚摟著崔濤的肩走了,億陽滿臉的不悅。
他暗暗罵道︰真是窩囊廢,天生的賤骨頭!
「他億陽哥哥,讓你見笑了!來,快吃菜,快吃菜,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娘加了塊雞肉放進億陽盤里。
「大媽,沒什麼,其實麗麗率真可愛的性格挺討人喜歡的。」
「這丫頭為了她哥能上大學,主動放棄了自己上學的機會,其實麗麗當初學習也不錯,都怪我和你大叔沒能耐,連個考大學的機會都沒給孩子。
這些年,麗麗辛辛苦苦打工掙錢,回到家,里里外外活沒少干,我和你大叔年紀大了,有些事力不從心,愚兒工作忙又很少回家,麗麗吃得苦不知要比同齡孩子多多少倍,哎,莊稼人,難呢!」
娘說到女兒,眼里浸滿淚水。
「娘,你說啥呢!有你、爹、哥哥疼我愛我,我感到很幸福,一點都不覺得累。」
還沒等億陽回話,快言快語的麗麗在里屋發話了。
「大媽,其實你不用難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麗麗雖然沒考上大學,但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從心智和年齡上比同齡女孩成熟老練的多,像麗麗這種豪放樂觀的性格,憑她的能力,將來一定是女中豪杰。」
億陽敢對天發誓,他說得都是真心話,真心話讓人听起來就是舒服,麗麗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嗐,什麼豪杰不豪杰的,麗麗的文化程度又不高,咱農村孩子也不敢奢想別的,只要麗麗將來找個好人家,安安穩穩的過好日子,我和她娘就心滿意足了。」
爹夾了口菜放進嘴里平靜的說道。
「大叔,你可不能那麼說,文化程度只是很次要的一方面,你們听說了嗎,北大畢業生找不到工作,還擺地攤賣菜呢,華人首富李嘉誠小學都沒讀完,從給別人端盤子做起,一步步干起來,成了塑膠大王,最後成為咱華人的首富。」
億陽說得頭頭是道,有名有姓,麗麗的爹娘一句也沒听懂。
「他億陽哥哥,你說的也許有道理,那個什麼首富我們也不認識,反正我們家愚兒如果不是考上大學,就跳不出這個農門,跳不出農門,就只能跟我們一樣在家種地。
在家種地就意味著他將來的孩子還是農民,農民只有靠考學這條路才能走出去,愚兒要不是考上大學,哪有今天的風光?」
娘雖然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但她說得每句話都句句在理,億陽終于明白,這麼窮苦的小山村,這麼貧窮的家庭為什麼會走出一個名牌大學生了。
「當然,彭主任屬于棟梁之材,他的確很優秀,也很讓我們大家佩服。大媽,咱剛才不是說麗麗嗎?你擔心麗麗沒考上大學將來受罪,相信以麗麗的聰明才智和超高的悟性,她絕對不會在農村呆一輩子。」
億陽說得斬釘截鐵慷慨激昂,好像麗麗的命運掌握在他手里。
不過,還真讓億陽這個大仙說準了,麗麗後來真成了享譽全省的女企業家,這當然都是後話,彭若愚和億陽功不可沒。
「億陽哥哥,我真有你說得那麼好?」
麗麗放下手中的活,伸出頭盯著億陽不好意思的問道。
「那是當然,不過……」
「不過什麼?」
「業余時間,再多讀些書,你的前途絕對不可估量!」
億陽盯著麗麗眼楮里充滿信任。
「好,我听億陽哥哥的,一定擠時間多讀些書。」
麗麗攥著小錘,對未來充滿信心。
大叔大媽,我吃得差不多了,能到里屋和麗麗聊會天嗎?」
「這……」
「億陽哥哥,怎麼不能啊!趕緊進來,我有話要問你呢!」
沒等娘回答,麗麗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來,把億陽拉進了里屋。
爹和娘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
麗麗請億陽坐在凳子上,她坐在床上。
听了億陽的一番話頗為震撼,她深深的凝視著他,久久無言,目光若有所思。
再說東屋的兩個大男爺們,正在談關于男人和女人的話題。
東屋是彭若愚曾經學習和睡覺的地方,在這個不足十幾平米的小屋里,放著一張破舊的單人床,一把坐上去吱吱嘎嘎響個不停早該退休的破椅子,一張破舊的條形桌,桌上堆滿了書,好久沒光顧的緣故,書上和桌子上佔滿了厚厚的一層土。
單人床的枕頭里面也堆滿了高高的一摞書。
「若愚哥,你不愧是咱村的驕傲,咱村的大才子,光看這些書,就知道你當年沒少下工夫。」
崔濤模了模沾滿灰塵的書,對讀書人充滿尊敬。
「呵呵,什麼驕傲才子的,瞎貓踫到個死耗子,踫巧了而已。」
彭若愚說著拿了塊舊毛巾頭擦了擦椅子又擦了擦桌子,雲淡風輕的說道。
「若愚哥,你別謙虛了,你們當年考學那叫千人過獨木橋啊,功夫不負有心人,你總算苦盡甘來,從獨木橋過去了成了城里人,成了國家干部,你看我哥,雖然當初學習沒少下功夫,考了三四年,最後還是名落孫山,你們倆雖然是同學,可命運卻是天壤之別啊!」
崔濤的口氣充滿羨慕。
「什麼天壤之別,只是從事的工作不同而已,你哥那麼年輕就成了村干部,要房有房,要車有車,小日子過得比我們行長都滋潤。」
「嗐,什麼村干部?還不是個小會計,幫人跑跑腿傳傳話的,村干部算什麼官?就算是官也不是終身制,一朝天子一朝臣,說不定下一屆什麼都不是了,若愚哥,不瞞你說,你別看當著村干部別人對你點頭哈腰的,一旦不干了,老百姓不當面罵你就不錯了!他那房還不是爹娘的血汗錢,他那車,還不是運貨的三輪車,若愚哥,你說話真幽默。」
崔濤擺弄這一本書笑呵呵的說道。
彭若愚暗暗佩服起崔濤來,這小子年齡不大,眼光比他哥獨到,崔顥當個小會計就有些洋洋得意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說什麼人在官場身不由己,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人,最怕什麼?
最怕沒自知之明。
崔濤雖年齡不大,但他有自知之明。
這小子將來肯定比他哥強一百倍。
「來,坐下說話,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沒想到你小小年齡眼光那麼獨到,
濤,好好經營你的維修店,憑你的悟性和智商,將來必成大器。」
彭若愚拉著崔濤的胳膊讓他坐在了椅子上。
椅子一坐,發出吱吱咯咯咯的響聲,兩個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我也沾沾若愚哥的仙氣,希望將來成為你那樣的人。」
崔濤坐在破椅子上,一副陶醉的樣子。
「行了,咱不吹捧對方了,你今天找我談什麼?」
彭若愚坐在床沿上盯著崔濤問道。
「若愚哥,我……」
一听說談正事,崔濤的心立馬從天堂掉到了地獄,陶醉的神態消失殆盡,臉上寫滿緊張。
心里像眾人打鼓怦怦亂跳,他談話的目的是想得到彭若愚的支持,今天這場談話決定著他的命運,結果如何,他沒一點把握,決定命運的人站在他面前,千言萬語涌上心頭,一切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剛才還慷慨激昂的,這會怎麼婆婆媽媽起來了!男爺們,痛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