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的記性真好,彭若愚對他們打了聲招呼,就暢通無阻地走進了陶然居小區。
然而,葉雨馨家的門卻緊閉著。
怎麼辦?敲門?按門鈴?
不行!彭若愚知道保姆小玉去醫院照顧她媽媽了,家里只有主人葉雨馨。
葉雨馨會不會睡覺呢?肯定會!一是因為夏天人們都有午休的習慣,更是因為她今天特別高興,中午喝酒很多,她剛才送山姥爺時,已經醉態盡顯。
很顯然,這時候按門鈴肯定不適宜。如果強行按了,將會給行長婆婆造成多麼惡劣的印象!
怎麼辦?手機還在里面呢!彭若愚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他不死心地貼近大門,看是不是能夠打開。假如能夠打開,自己悄悄地進去,拿了手機,然後再悄悄地出啦,一切豈不萬事大吉!
他探著頭上下左右來來回回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手下意識地一推——
門竟然開了!
哇塞,天助我也!
彭若愚一陣激動,抬腿進入,輕而飛也似地朝小樓奔去。
到了樓口,彭若愚趕緊收住腳步,小心翼翼地進了客廳。里面空無一人,整個樓都是格外地靜謐,假如此刻有一片樹葉落到地上,都能听得見聲音。
在二樓,對,自己的手機就放在二樓那個東面的窗台上。
于是,彭若愚像做賊似的,躡手躡腳地朝樓上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一個台階,兩個台階,三個台階……彭若愚終于上到二樓的時候,不僅長舒了一口氣。
自己這是干的什麼事啊?!假如被主人看到那可就慘啦,慘死啦!
彭若愚定了定神,用手撫了撫怦怦直跳的心口,眼楮直盯東面的那個窗台。可是,可是,偌大的窗台竟然看不到他的手機!
嗯,看錯了吧!彭若愚用手狠狠地揉了揉眼楮,並朝那個窗台走去。莫非在那盆鶴望蘭的後面?
二樓的情況,彭若愚早已清楚了︰寬敞的走廊,兩個臥室,一個健身房。而要走近那個窗台,就要經過那個最大的臥室。
那個臥室應該是葉雨馨的吧?好奇的彭若愚第一次上來的時候,曾經偷偷地往里面仔細地瞧了瞧。看到那豪雅溫馨的布局和精心擺放的照片,他就毫不猶豫地斷定別墅的主人一定睡在這里。
此刻,她會不會就在里面呢?
自己穿著皮鞋,即使再輕,也會發出聲響。她若听見動靜,一切可都玩完!
可是,窗台近在咫尺,彭若愚不想放棄。
怎麼辦?怎麼辦?
彭若愚站在那里抓耳撓腮,急得渾身冒汗。
不能再猶豫了,不能再猶豫了。再猶豫,小玉回來,或者別人進來,自己豈不更加狼狽?
前進,前進,前進,進!國歌的旋律讓他果敢地前行。
「不好!」那臥室的門竟然半開!彭若愚趕緊止住腳步,麻利地一側身貼在臥室門口的牆上。
「怦怦怦!怦怦怦!」彭若愚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天哪,怎麼辦啊?彭若愚忽然想起一個詞來︰騎虎難下。原來騎虎難下,就是這個滋味啊!
回去吧,回去吧,趕緊回去吧!手機改天再來拿吧!大不了不要了又能怎麼樣?自己千辛萬苦攀上了這層關系,千萬不能因為一個破手機而毀了啊!
彭若愚的老娘沒有多少文化,但她給兒子講怎樣做事的時候,卻極有哲理︰在面臨選擇的時候,千萬不能因為一個虱子而燒了棉襖。
自己此刻不正在干因虱子燒棉襖的傻事嗎?彭若愚啊彭若愚,你真是愚不可及啊!
彭若愚心里大罵著自己,轉身就想回走。
「你不要走!」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把他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