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若愚,山溝來的野小子,從出娘胎到現在,什麼苦沒吃過,什麼罪沒受過,什麼難沒遭過,可是那次海島之旅所吃之苦、所受之罪、所遭之難,讓他的身心受到空前的戕害、空前的折磨和空前的蹂躪。過去都快半年了,至今想起,他仍然心有余悸。
海島之旅,本是浪漫之旅,彭若愚到底所吃何苦、所受何罪、所遭何難,本文肯定有詳細的交待,但是眼前來不及了,因為自上任辦公室副主任後,他忙得實在要命,真可以說忙得連放屁都沒有時間了!
但是,天道酬勤,老天爺終于開了眼,在這半年里,彭若愚堪稱名利雙收。
咱先說「名」。好家伙,半年的功夫彭若愚那真可謂飛機上吹喇叭——名(鳴)聲遠揚吶!作為省行征文大賽唯一的一等獎獲得者,直接進了省行人才庫贏得了才子的美譽不說,在瑞豐銀行通海分行上上下下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一支筆」。這半年里,振興支行的文書、宣傳等工作那真是飛機上——一日千里。
行長們的講話稿,特別是杜嬰寧行長那個「通海市金融系統十大杰出青年」的演講稿更是現場博得陣陣掌聲,贏得分管金融工作的副市長郭恆的高度贊揚。當然,通海市人民銀行行長杜學海最是高興,看到女兒講得如此漂亮臉上自然榮光無限,不過礙于影響,話上只能點到為止,可是內里早變成櫻花小籮卜啦——心里美呀!
再說說「利」。至于說到物質上的利,一個文秘,一個辦公室副主任,當然談不上財源滾滾,貪賄多多,當然更與那個受賄90億美元剛被「雙規」的黃副省長無法相提並論,而是說他的那檔案工資,五年來第一次領全啦,而且還有職務補貼、獎金等等。當他第一個月拿到近四千塊的所得時,躲到自己的辦公室,擠出了兩滴激動的熱淚。這可是過去通常收入的六七倍啊!
相對于物質上的利,精神上的利更讓彭若愚痛快萬分。過去他見了誰都點頭哈腰、恭恭敬敬、唯唯諾諾,而別人待理不理、鼻子哼氣、牛B轟轟的場景再也看不到了!相反,他無論踫到誰,到了哪個科室里,人家都是笑臉相迎、熱情有加,「大秘書,請坐」「彭主任有何指示」等等等等,讓人听著比做0愛還舒服。
可是,終于撥雲見日的彭若愚也有不舒服的時候,特別是偶然听到周承恩與辦公室那個負責人事監察的馬蘭的一次絕地情話之後,讓他那漸生「知足常樂」的道家之心,忽地找到了大學時期的「舍我其誰」的儒家精神。
絕地情話發生在一個極其特殊的地方。那個地方在行大樓的倒數第二層——二十七層,人跡罕到,塵封已久。確切說,說它塵封已久應該是彭若愚當上辦公室副主任以前的事。文秘工作,雖然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也有清閑的時候,特別是一份大塊資料弄完之後,彭若愚總是要放松一下,給自己一份悠然的心情。于是,有一天,他突然想到了二十七層那個地方——圖書室。
圖書室是一個三間的大房間,里面各類的圖書也非常的豐富,可是大家平時都忙著攬存款,忙著練達標,忙著跑關系,忙著考察企業,忙著應酬或泡情人,書自然沒人喜歡讀或者說來不及讀,于是,圖書室就淪落到與酒店、茶樓、小姐的陰0道完全相反的地步。
可是,這備受冷落的圖書室卻成了像渴望物質食量一樣渴望精神食糧的彭若愚的絕佳去處。為了享受那份難得的寧靜,為了暢游那無垠的書的海洋,每次去圖書室時,他都堅持做到了兩點︰悄悄地去,不告訴任何人;將手機置于無聲狀態,避免騷擾。
這天下午,他又進去,在最里面的那一排書架後,把一摞書墊在下充當座位,拿起尼采的《我的妹妹和我》。當他正震驚于他心中一直崇拜的哲學家尼采與他妹妹伊麗莎白的亂0倫故事時,當他正讀到這樣一段話——「靈魂飛揚到星際,曾經朝地獄前進的狂0野靈魂,陷在亂0倫的嘔吐物之中。伊麗莎白是雨果筆下的美麗魔鬼……」時,美麗的魔鬼出現了!
「哎呀,你輕點捏,疼!讓人看到!」一個嗲聲嗲氣的東北女人的聲音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