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員已久的裁員大會,今晚終于要召開了。大家心里都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當然啦,那牛逼轟轟的六杰們則是例外。然而,此時此刻,萬紅叢中的那點綠——彭若愚懷里也正揣著只兔子,怦怦亂跳。他亂跳的不是下崗問題,而那只錄音筆現在究竟該不該拿給杜嬰寧。因為今晚,是杜嬰寧與狄青進行博弈,進行廝殺,進行大決戰的生死攸關之刻。
送出錄音筆的副作用,彭若愚早就考慮過了,但是,開過大會,這錄音的價值就大大打了折扣,甚至根本沒了存在的必要!也就是說,現在送出去,是價值最大化的最佳時候。
如果不送,蒙在鼓里的杜嬰寧就有被狄青打敗的危險,這不是夸大其詞。你別看她在黃河邊,那穩操勝券、胸有成竹的樣子,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達摩克利斯之劍已經懸在了她的頭頂,根本不知道敵人已經把地雷陣埋在了她的腳下!一些領導看上去的自信,其實很多時候都是盲目的,甚至是在下屬面前打腫臉——充胖子。
作為「六杰」之一,彭若愚有理由置身事外,看兩狗相咬,看敗者一身傷,勝者一嘴毛。但是,他一想到將來,就感到了一種強大的危險。他一直認為,一個人若想生存,若想發展,不僅要有無懼危險的勇氣,更要有發現危險的能力。如果你洞察不到明天的危險,那麼明天極可能就是你的死期。
今晚的會場,就是杜嬰寧與狄青雙方廝殺的戰場,鹿死誰手,江山誰坐,結局迥然不同。自己與狄青本是兩個房間里——各不相干,可他為什麼要把老子列入「四種人」名單?不言而喻,這種人得了勢,自己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而杜嬰寧,不管出自什麼原因,畢竟是她提拔了自己。極有可能,獻出錄音筆後,自己就博得了她的信任,立馬靠近了她,然後……想到這里,彭若愚兩眼放出狼般的光芒。
「杜行長,我有事情找您。」
「什麼事?」
「想單獨跟您說。」
「明天可以嗎?」
「不行,非常緊迫。」
「那好,請跟我來。」
杜嬰寧對企業來的客人微笑著說了聲稍等,就領著彭若愚進了休息室。
她的休息室布置得溫馨而典雅,除了一張漂亮舒適的床,一個擺著簡單化妝品的梳妝台,竟然還有一摞摞的非業務書籍和一張書法桌,書法桌上擺著宣紙和筆墨。彭若愚這是第一次進來,此刻他也沒想到,不久,他就成了這里的常客。
「彭主任,坐。」杜嬰寧指了指身旁玫瑰紅色的沙發。
「不坐了,杜行長,給你這個。」
「錄音筆?哪來的?」
「是一個開酒店的同學剛送來的,我想,你一定有用。」
「是嗎?」
「是的。你最好馬上听。」
「為什麼?」
「再兩個小時就開大會了。否則,一切都來不及了。」
「好!」杜嬰寧從彭若愚深邃的眼里讀出了緊迫。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彭若愚手放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在風口浪尖上,自己終于搏了一把。下面的戲,就看她杜嬰寧的了。不知她听了會有什麼反應?這事真的像自己想象的那麼重要嗎?她會對我彭若愚怎麼看?
「若愚,你來一下。」心如開鍋的玉米粥的彭若愚,終于等來了杜嬰寧的電話。她的稱謂和口氣已經告訴了彭若愚最希望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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