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大學時,是典型的美女淑女加才女,是校花,追她的男生像蜜蜂似蝴蝶;說她不僅學習好,而且能歌善舞;說她不僅精通業務善于管理,而且書法特好,能寫詩填詞。
高盛開始說的時候,已經暈乎乎的彭若愚根本沒上心里去。高盛洋洋自得的說這些,無非是顯擺他與杜嬰寧的關系是多麼的深厚,多麼的源遠流長。既是警告尹憲和彭若愚,給老子打交道痛快點,不然就參你的本,敲你的飯碗;再就是極力地向杜嬰寧討好,你看你的光榮歷史你的璀璨光芒,我都記在心里,宣傳出來,增高你的光輝形象。
到了後來,說杜嬰寧竟然會寫詩填詞,彭若愚不禁驚詫了。怪不得那次在黃河邊上,觸景詠詩時,恰到好處呢,原來她對詩詞頗有研究啊!
「杜行長填過什麼詞,能夠吟上一首,開開大家的耳界?」一說詩詞,彭若愚本能地歡呼,但沒有雀躍。
「好好好,我背一首,讓大家欣賞欣賞,誰有本事再和上一首。」高盛看了杜嬰寧一眼,清了清嗓子,朗誦起來︰
鵲踏枝春憶
春風潤柳燕聲啾。
相攜並攬逍遙天下游。
日日搔首思往事,
月缺花落已五秋。
悲恨別離愁復愁,
嘔罷血淚留得心魄守。
黃地流水久長東,
碧空白雲依悠悠。
這是杜嬰寧與魏國濤結婚前夕寫給高盛的詞。高盛朗誦得聲情並茂,而身旁的杜嬰寧則听得悲從中來,動容欲淚。她用手杵著自己的額頭,在做著極力的掩飾。
地產大鱷,久在商場廝殺的高盛,難道還真情未泯,依然對杜嬰寧一往情深?這是鳳毛麟角,難得可貴,還是以情為旗,藏著陰謀?
「這詞填得怎麼樣?」高盛朗誦完畢,一邊用手輕輕推了推埋頭手中的杜嬰寧注意別失態,一邊若無其事地對大家問道。
「好!」大家齊聲叫好鼓掌。
「誰能和一首?」
「不能!」
彭若愚雖然與大家一起回答著不能,但他是能和的。而問題的關鍵是,他不該和。與領導比高低,你意欲何為?不想活啦?!再說了,他懶得去死那個腦細胞。此時,他心中涌起的卻是自己填過的一首《沁園春登泰山》
獵獵風勁,
凌絕頂,
浩蕩長空。
嬴政文,
武曌豐碑,
潤之雄風。
自古英才多磨礪,
從來偉業少輕松。
軾雲石,
傲然嘯乾坤,
一書生。
囊八荒,
吞四溟。
奏流水,
山竹傾。
嘆咳一聲弱,
七洲聞霆。
閱遍人間真春色,
笑罷天下眾英雄。
試看取︰
蛟龍得雨日,
風雲中。
彭若愚知道,這首詞雖然極為粗糙,格律極不嚴謹,但抒發了自己的真情實感,襟懷抱負。想當年大學時期,自己是何等的意氣風發,豪情滿懷,可是而今,工作都六年了,依然是「空空的行囊」。不能這樣,絕不能這樣!
「杜行長這首詞,情真意切,催人肝腸,婉約悲情之中,又不失豪邁之氣。好詞,好詞!我提議大家干一杯怎麼樣?」整個晚上,彭若愚第一次主動喝酒,盡顯大丈夫的豪爽之風。
「好!」大家的叫好之聲未落,彭若愚已把杯中酒一干而淨。別人的眼光是驚訝,唯獨杜嬰寧是深深的贊許和感激。然而只有彭若愚清楚,這杯酒他是喝給自己的。
「哥,你是老鼠拉鐵杴嗎?」米歡歡以驚喜的眼神看著他。
「哪里呀,我是趕鴨子上架,打腫臉充胖子。」
「哥,听得出你對文學有很深的造詣。」
「什麼造詣啊,我是造紙!怎麼你對文學也有造紙?」
「嘿嘿嘿……」她只是笑,笑得很純,像桃花笑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