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邊瞟向袁文武,一邊用她尚沾有包子屑的手,抓住袁文武的衣袖,輕輕地搖晃著,側身站在袁文武的身旁,鼓鼓的胸脯趁晃動之機,時不時在袁文武的身上蹭上幾下。
實誠的袁文武想想也是,她們回家了,這個忙就算幫到底了。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更不用說一個拖著小孩,身無分文的女人,在身處困境的時候,要是沒人幫助一下,要想讓她們尋出路子來,將是難上加難。從龍城到龍台人,坐火車再轉汽車,加上路上費用,一百元錢也足夠了。女人看著袁文武從錢夾里掏出百元大鈔,趕緊伸手抓住,塞在褲兜里,「大哥,謝謝你啦!我們這就買票回家去!」
說完,轉溜著就消失在袁文武的視線中。
沒想到朋友的車次晚點了很多,又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未到站。中國特色的鐵路運行方式,準點就不錯了,晚點太正常了,你不坐還不行。
袁文武苦笑了一下,就想著去售票廳轉轉吧,順便看看朋友返程的車次。
沒想到,在售票廳門口,那位背著小孩的女人竟又清晰在目,他剛望了一下,那女人立馬露出一付愁眉苦臉的神情,將袁文武拉到門邊人少地方︰「大哥,都是我不好,對不起了。剛才只顧了高興,還在為有好人幫忙,可以回家了。沒想到高興勁還沒過,就遭了扒手,錢也沒了,家也回不了,真不知這是什麼社會,什麼人干嗎,光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女人一邊說,一邊翻起衣服,指著有個破口子的褲兜給袁文武看,還擠出了幾滴眼淚。「對不起了,大哥,只好再去看看有沒有其它好人幫我們一把,這年頭好人越來越少了,求人真難呀!又要風餐露宿,挨凍受餓了……要不,大哥你直接幫我們買張票,這樣就不怕有人偷了,行嗎?大哥,你行行好,再幫我們一次吧。我一回家就給你燒高香,求菩薩保佑你歲歲平安,年年安康!」
袁文武也是一根睫,幫人幫到底的善心不改,「沒關系,我去幫你把票買好吧,這次要放好了,別再丟了。」文武一再叮嚀囑咐。
拿著袁文武買好的火車票和50元錢,女人又雞啄米式地點頭感恩而去。兩天後,袁文武送朋友去火車站的時候,又看見那位背著小孩的女人還在火車站,抓著另一個男人求救似的,那女人看見袁文武後,竟然丟下那男人,轉身溜了。
得知原委的朋友,笑了笑︰「你呀,真是心善被人欺,你是遇到了職業乞丐了。你給她買的票說不定她早就退票換錢了,就算你把她送回龍台家里,說不定過段時間,你還會在這里踫到她」
「你呀,真是太天真了,你想想,龍台那種地方,一個月累死累活地苦做,一年下來,每月能弄到多少錢。哪像在這兒,抹下面子,張張嘴,掉幾滴眼淚,叫幾聲哥爺姐,作幾個揖,上百元就可能到手了,多輕松,她會舍得這麼好的掙錢機會!你沒看見到處伸手哭爹叫爺的人越來越多嗎?你沒听說有人討口討出樓房來了嗎?」
袁文武也是無奈地搖搖頭。不能怪自己,只能怪這個世道變化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