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袁文武听到「啪」地幾聲,之後,便傳來兒子的嚎啕大哭,「我要爸爸,媽媽,你干嗎不開門,你不開還不讓我開……」。隨後,屋里一陣拖拉動靜,兒子哭叫的聲音漸漸遠去,變小了,肯定是被向青蘭拖到房間里去了。
袁文武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因想念兒子而回家的沖動也漸行漸遠,而屋內向青蘭在哭叫,「告訴你,你別在門口費工夫了,房子拿不回來,你就別想進家門,房子拿回來了,這扇大門才給你敞著開著。」這讓袁文武更加傷心,母親都沒了,曾經心愛的妻子怎麼就愛牛角尖,死鑽不回頭呢?
「叭」地關燈之後,屋里除了兒子輕輕地嗚嗚聲,便再無動靜。
袁文武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傷心失望,難過愧疚一齊翻涌。但他還不能久坐,樓梯口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可不想讓樓上樓下的鄰居再見到他的尷尬,無奈地站起來,低著頭,向外面走去。
踱到外面的袁文武對向青蘭剛有的體諒之情,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他自己卻也是萬念俱毀!
這個過節,怎麼一下就過不去呢?自己都體諒她了,她怎麼也不體諒我一回!家又回不去了,他該去哪兒,哪兒才是他的落足之地呢?還去辦公室嗎?那也不是長久之計呀。
上次在辦公室呆了幾個晚上,就都有點風言風語了,多舌之人把自己國外的艷遇,稍加透露,長嘴之人不斷添油加醋,越傳越神乎。自己再去,而且在母親沒了,自己辦完母親喪事回到龍城後再去久蹲辦公室,豈不是就要流言蜚語了。
母親沒了,自己最親最疼的母親沒了,而且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這本就讓自愧的袁文武傷心欲絕,現在,有家,在自己想回去卻不能回,曾經跟自己密不可分的向青蘭連門也不讓自己進,辦公室又不能再去,因為這樣的事去麻煩朋友也不合適,袁文武還能去哪兒呢?
沒地方去了,真的無地可去了,袁文武絕望了。
茫然不措所措的袁文武把自己塞入出租車後,便沉默不語了。把自己交給出租車吧,看它把自己帶到哪兒就是哪兒。所以,一到車上,除了招手往前開外,袁文武就沒有說出話來。
出租車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小心翼翼地問,「老兄,去哪兒,你說句話!」連問了好幾遍,袁文武都沒有理他,可他還是一直問過不停。袁文武火了,摔給他一張百元大票,「你她媽開你的車,行嗎?朝前開你不會,還是不懂啊?」
出租車司機倒也不溫不火,這種事經歷多了,所以見怪不驚,也有對策。
「跟老婆吵架了吧,被趕出來了。心里不舒服,喝酒去呀,大不了一醉解千愁。」
是啊,一醉解千愁,萬事身後走,不要來煩我,我自酒解愁。我自解憂愁,真能如此嗎?管它呢,此刻的袁文武在出租車司機的引誘性提示下,對于酒還真了感覺,酒似乎成了一種渴求,有了點今宵有酒今宵醉的感覺和需要。
見袁文武不說話,長臉的出租車司機就知道自己辦法又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