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我的鼻腔,我躺上手術台上,小月復一陣陣的緊縮著,撕裂的痛疼感,讓我幾近虛月兌,可我仍舊強撐著意志,不讓自已昏倒。沾滿鮮血的雙手,緊緊的按在我還算平坦的小月復之上,心里祈求著︰「孩子,堅持住,堅持住啊。」
可是,為何我如此這般的絕望,是因為預知到了未來的傷與痛,還是說,我已猜到了那個結果。
「啊!」
突來的一陣絞痛,讓我忍不住大叫出聲,我強忍的眼淚,終于還是爬滿了臉龐。緊抓著身邊醫生的白大褂,我泣不成聲︰「救我的孩子,救她。」
他戴著口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嚴肅的口吻讓我終于再也承受不住,我不住的搖頭,拒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醫生的話,明明只說了一次,可我卻听得那麼的清楚,每一個字,仿佛都刻在了心底,他說︰「對不起!我想我盡力了,你的孩子保不住了,很抱歉,是兩個胚胎。」
兩個,兩個胚胎,這四個字眼,如四把尖刀,狠狠的戳進了我的心髒,幾乎讓它失去了博動的能力。
強而濃烈的暈眩感,一陣陣的向我襲來,再也堅持不了,我終于沉沉的閉上了雙眼。
再度睜眼,眼前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那是天花板的顏色,也是我身邊能看到的唯一的顏色。其實並沒有睡多久,可我卻覺得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我沒有哭,真的沒有,那些透明的液體,似乎在這個時候選擇遺忘了我的存在。
我就那麼安靜的,看著天花板的顏色,白得那麼的刺眼,那麼的刺眼………
他走了進來,慢慢的靠近著我,只是,我仍舊呆呆的望著天發板,仿佛那是我最想要看到的一切一切。
「還好嗎?」
我沒有出聲,我不好,非常不好,可我不想跟他說,不想,因為,我恨,恨他的沒有心。
「反正我也沒打算要孩子,你想開點就最好。」他聲音帶著些無所謂的成份,心尖都在發顫,可我卻仍舊目不轉楮的盯著天花板。
「你好好休息,有時間就把這個簽了。」
我不知道他要我簽什麼東西,可是在這個時候,他怎麼還能說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我終于有了反應,我發了瘋的揮舞著拳頭︰「滾,滾,我不要看到你,你滾吶……」
像決了堤的洪水,我的淚水再度橫流,手背上尖銳的刺痛提醒著我,點滴的針頭,因我的劇烈動作,深深扎進了肉里,可我卻再也感覺不到疼。因為,心里有了一個缺口,或者應該說不止一個,而是兩個。
他冷漠的看著我發瘋,眼中沒有半點溫度,只等我發完了脾氣,疲累的倒回病床之上,他終于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了我的床頭。我閉上眼,連哭泣都那麼的無力,我想我的心一定是壞掉了,要不然,為什麼會一直疼,一直疼呢?
破裂的喉間,溢出我最深的怨恨︰「你滿意了,兩個胚胎,我的孩子,我居然同時失去了他們。我恨你,我恨你。」
「反正,你從來都沒愛過我,恨與不恨,也沒有什麼區別了。」他自嘲的聲音,帶著撕裂人心的力量,狠狠的刺激著我的鼓膜,睜著空洞的大眼,我的心,在滴血。
說完這句話,他毫不猶豫的離開了病房,我木然的模索著床頭他留下的東西,直到我看清楚那清晰的五個大字時,突然覺得人生真的好諷刺。
離婚協議書?在這樣的時候,他過來這里,竟然只是要給我簽了這個東西?
淚,瞬間落地,原來,當一切所謂的美好,都緊握在手里,夢想的泡沫,就會突然如煙飄散。想要抓得越緊,它就破滅得越速度。當你以為你可以的時候,你會發現,原來你還不可以。而那些所謂的可以的一切,都只會成為你內心深處,最可笑的幻想,僅此而已。
夢醒,心,也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