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的峽谷在他們離去之後再次慢慢趨于平靜,被血腥屠戮的上萬士卒尸骨全部都都化為飛灰,只剩下細微的灰色顆粒在寒風中飄蕩,淒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山谷中久久不願散去,完全被鮮血染紅的荒涼的大地那暗紅色的碎石微微晃動了兩下,一直憔悴干枯滿是血痕的手臂緩緩伸了出來,是幾名被掩埋的幸存者,他們已經不知被痛醒幾次又不知被痛昏迷了幾次,只是依稀的記得每次醒來時,那陰森的風吹在臉上那成千上萬的哭喊聲,叫殺聲,求饒聲混雜在一起就像是陰間的音樂一樣飄裊在耳旁,那滿是傷痕的身軀已經無力站起,只得掙扎著半跪在地上,雙眼空洞的望著遠方。
這些幸存者都是在一開始就沖上去的那些士卒們其中的一員,他們由于過早的暈倒躲過了最初的那次血芒攻勢,之後籠罩在他們頭頂的血網也正好是被丹辰子破出的那些,雖然在之前那些最早被擊暈的士卒基本上都只受了輕傷,但之後林峰釋放出的炎爆造成的岩壁崩塌對他們來說卻是一場災難,雖然遠離爆炸中心,但僅僅是那些碎石塊也基本上奪走了他們的性命,只有這幾個被其他人尸體所掩蓋住的人才幸存了下來。
山谷之中的寒風中隱隱夾雜著的冤魂發出陣陣哀號也漸漸停息下來,就在山谷即將陷入死寂之時,後方傳來了陣陣腳步聲,一名紅發少年低著頭緩步走來,竟然是這次剛剛進入的新人楊錚,雖然全是衣物以及破碎不堪,原本就比破舊的T恤與牛仔褲更是幾乎被完全炸爛,只有幾片焦黑的布條掛著身上,雖然斑駁的血跡與大面積燒傷表面了這名少年身上遭受了不輕的傷勢,但是他好像完全不在乎這些似地,只是一步步的往前走著。
這時候一個半跪在地上的士卒在看見了楊錚一眼後,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般,歇斯底里的高聲喊叫著︰「是你們!一定是你們這些江湖匪類把他們惹來的,要不是你們這些該死的家伙平時招惹他們,這些妖人怎麼回來找我們的麻煩,兄弟們都死亡了,就連孫將軍也死了!但是你們這些該死的匪類竟然還活著,老子殺了你為兄弟們報報仇!」說罷竟然站起來沖向楊錚。
從黑暗中能勉強看出他正是之前的先登營先鋒梁雄,在他怒吼一聲之後,周圍其他兩名士兵眼中的空洞也逐漸被仇恨所填滿,原本已經脆弱到連站立起來都做不到的身體莫名的爆發出一股力量,口中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嘶吼之後,隨手撿起了身邊的塊碎石就沖了過來。
面對著勢如瘋虎的士卒楊錚仍然沒有絲毫反應,保持著之前的步調緩緩向前走著,在梁雄手中緊握著的碎石快要砸到身前之時,楊錚才微微抬起頭,用不帶有一絲情緒波動的空洞眼眸掃了他們一眼,在這毫無生氣的死寂目光之中仿佛不僅眼前的士卒是一具具尸體,就連他自己也只是能夠移動的行尸而已,嘴角發出了幾聲不明意義的呢喃之後,楊錚全身突然直挺挺的向後倒去,四十五度後仰的身軀在避過迎面砸來的碎石之後,在雙腿仍然繃緊不動的情況下竟然詭異的憑空轉動扭至梁雄身前,迅速伸出雙手死死扼住他的咽喉,同時抬起左腿屈膝撞向胸口,手腳同時猛然發力將梁雄整個人向後摁去。
由于身子本就發虛本來已經是在暴怒之下強行發力,此刻咽喉被扼腦中頓時就是一陣恍惚,被楊錚抓緊頭顱加速往地面猛砸,只听「彭」的一聲,殷堅硬的碎石瞬間就在他腦後砸出了不小的傷口,紅的血液不住的從梁雄腦後流出,楊錚此時並沒有因為對方喘氣出多進少已然奄奄一息就停手,雙手任然抓住梁雄的頭顱抬起後猛砸向地面,隨著撞擊飛濺而出的血液逐漸滴落在雙手上
如此一幕越發刺激這兩名幸存下來的兩人先登營的士卒,見到自己的統領在自己眼前被如此殘忍的虐殺,甚至死後還在遭受到鞭尸後,陷入了徹底的狂怒,眼中根根血絲爆出,使得雙目一片通紅,腳下加速沖了過來。
兩人嘶吼著沖到楊錚面前的時候,他還在不斷的握住梁雄的頭部砸向地面,不含任何殺氣的機械式動作遠比一般的殺人狂更使人不寒而栗,就算頭顱骨再堅固也經受不住他如此猛砸,那雙早已被鮮血染紅的雙手上也沾滿了粘稠的腦漿,就在兩人手中的磚頭即將砸到楊錚頭部的時候,原本蜷縮著踏在梁雄身上的楊錚全身突然伸直,如彈簧一般竄出兩米遠,但兩只手缺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往後伸出之間呈爪形,掐住了兩人的肩膀以前沖的慣性將兩人拖倒在地上,肘部猛的往後一拐抵住了兩人的咽喉,那詭異的動作揮灑間充滿了僵硬而又奇特的節奏感,一舉一動都如此死氣沉沉。
兩人的咽喉被抵住後,更是拼命的用手中的碎石砸向楊錚的手臂,本就大面積燒傷的皮膚在尖銳的碎石切割、碾砸下更是血肉模糊,但楊錚對他們的攻擊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不只是不閃不避就連絲毫的顫動也沒有,只是用肘部猛砸向咽喉,本就憑借著最後一股氣沖上來的兩人很快變經受不住,變成了量具冰冷的尸體。
從兩人的尸體上緩緩站起來的楊錚站直了身體後,對手上沾滿的粘稠鮮血與腦漿毫不理會,繼續保持著之前的步調一步步緩緩離開,在楊錚離開之後,這個山谷再也沒有一絲生命的痕跡,只有石塊上的暗紅色的血跡證明了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無人道的血腥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