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整整一天只要一有時間,優子便給咬咬打電話,打了三個電話咬咬都沒有接。
優子干脆發了條短信,老公,「放學後我在樓梯口等你,不見不散。」
平時都是讓咬咬等她的,這回她卻要等咬咬。這可是咬咬八輩子都享受不到的總統級待遇。
咬咬合上了機蓋,並沒有回復她。
放學後,咬咬與陳思妤手牽手地走出了教室,在走過過道後,咬咬看到了在樓梯下等候的優子。
咬咬停了下來,對陳思妤說,「雙雙,等我去和優子做一個了斷,明天給你答案。」
陳思妤將手機送到了咬咬的眼底,「雙雙是一個殘疾人,但是雙雙會盡雙雙最大的努力去給咬咬回報,把咬咬的媽媽當成自己的媽媽,把咬咬的妹妹當成自己的妹妹。另外,在中國範圍內沒有我爸爸惹不起的人,擺不平的事,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們的事情。」
「我會的。」咬咬說,話罷便要走開。陳思妤果斷地拽住了他的手腕,快速地打了一行字,「咬咬,想起媽媽的眼楮是怎麼瞎掉的了嗎?」
咬咬看了看優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不要提這個了好不好,我走了。」說著,咬咬剛要走。
陳思妤便緊緊地捏住了咬咬的手,痴情地望著他的眼楮,怎麼都不肯松開。
咬咬微笑著掙月兌了陳思妤的手,沖著她點了點頭,便走下了樓梯。
「老公,你來了。」優子笑著說。
「找我干嘛?」咬咬淡淡地說。
優子上前勾搭住了咬咬的胳膊,撒嬌地說,「老公,我們出去玩吧!你說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你說玩什麼我們就玩什麼,好嗎?」
咬咬冷冷地看著前方,沒有說話。
優子將嘴巴湊到了咬咬的耳邊,低聲說,「你的爸爸拐走了我爸爸的女人,你不想來拐走我嗎?」
咬咬苦笑了一下,很認真地說,「我想再回一次家,再在我的小窩里住上一晚。離開十年了,真的好想那個小窩。」
「現在就走吧!我伺候你。」優子笑著說。
咬咬默認。
「爸爸會回來的,媽媽會回來的,我們也會在一起的。」優子對視著咬咬的眼楮說。
咬咬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的回憶和喜色,點著頭說,「你相信這個誓言會實現嗎?」
優子說,「我相信像我們倆這樣堅實的感情的基礎,像我們倆這樣離奇的經歷,像我們倆這樣十年不變的誓言,是任何人都打不破,沖不開的。」
咬咬嘆了口氣,仰望著血染的黃昏,說,「希望是這樣吧!」
說著,兩人便走出了校門,走到一株合歡樹下時,優子忽然停了下來。昂起頭,望著合歡樹上的幼芽,發呆犯傻。
「老公,還記得嗎?一年前,我就是在這株合歡樹下撿到你的日記本的。」優子指著這株合歡說。
「合歡樹下種著我們的初戀,每一朵絨花都是我們的愛情。絨花開得越燦爛,我們的愛情就會越長久。」咬咬矜持地說。
「對了,明天是我的生日,老公的生日禮物準備好了嗎?」優子問。
「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早晨給你。」咬咬說。
之後,優子拉過了咬咬的手,迎著落日,望著路邊的合歡,一邊走一邊哼唱著那首兒歌︰
花兒開花兒謝,枝椏禿禿小腳丫.
月兌了鞋河邊踩,濺得一身大泥巴.
手牽手肩並肩,我們一起扮家家.
坐花轎騎白馬,誰家姑娘要出嫁.
抱新娘入洞房,來年生個胖女圭女圭.
走著瞧,瞧著看,一路花開花又謝。
(154)
第二天,早晨七點。瑞士公寓,咬咬的小窩里。
咬咬從平靜里醒了過來,一夜的風花雪月也沒有能讓他的心情好起來,他的臉色很難看,他的眼楮里折射著憂郁而絕望的光芒。
也不知道優子是幾點起來的,總之,咬咬醒來後,優子已經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玩起了電腦,身上披著一件外衣,只披著一件外衣。
房間里很安靜,除了敲鍵盤的聲音之外,只剩下了咬咬一遍又一遍的嘆嘆息聲。
咬咬一直看著優子的後背,好幾次想要開口,卻一直開不了口。終于張開口時,又有好幾次發不出一個音符。
「嘎嘎,嘎嘎,太棒了,又撞到一個傻子,我又賺到錢了。」優子突然的一聲歡笑,在打破了安靜的氣氛時,也打破了一種平衡。
終于,咬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昂起了頭,很低調地說了一句,「優子,我們分手吧!」
優子心不在焉地,說,「老公,你別逗了,我正玩著呢!」
咬咬較大聲地說,「優子,我們分手吧!」
優子回過了頭,先是愣了一下,之後,便認真地問,「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听清楚。」
咬咬一臉嚴肅,很大聲地說,「優子,我是說我們分手吧!」
優子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老公,你離婚的架勢裝得挺逼真的嘛!」
咬咬皺了皺了眉頭,最後咬了咬牙,又說,「不,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我是在說真的,我們分手吧!」
優子的手離開了鍵盤,坐在椅子上扭轉回了大半個身子,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呆呆地吐出了幾個字︰「你是在說,我們斷絕情侶關系,不再戀愛了!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咬咬低下了頭,很干脆地說︰「可以。」
優子沉下了臉,輕聲問,「什麼時候有的這個想法?」
咬咬低聲說,「放了寒假直到今天,一直都有要分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