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夢紓心里暗暗吃驚,通過昭帝的這番話,楊夢紓知道昭帝可不是個昏君,他並不是個听到能預知禍福便盲目崇拜的人。與這樣可稱睿智的人為敵,楊夢紓暗感承擔的壓力和危險都很大。
一面假意體貼地握緊了昭帝的大手,楊夢紓一面眼露柔情地說︰「夢紓明白。不管夢紓心中預知什麼,預知多少,無論何時何地,只要陛下需要,夢紓便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得到了昭帝的默許後,楊夢紓便按既定的計劃,分析起了當下的形勢。最後楊夢紓將矛頭對準了地處天龍朝北方的定北侯府。理由有三:
第一,陸炳宣在舉報楊夢沅逃婚時,曾提及坊間傳聞楊夢沅與定北侯子侯沙孝有情,近而讓昭帝盛怒之下,關押起了楊童渙,也看押起了定北侯。
從這點上看,定北侯似乎應與陸炳宣呈水火不容之勢。可是仔細推敲,就會發現陸炳宣此舉,實際上是為了保全定北侯。陸炳宣老謀深算,必然能想到謀反只靠弄權難成其事,一旦敗北,他和右相府多年經營的勢力便會覆諸于水。
若想為後路做好準備,最高明的方法便是讓自己的心月復得到昭德帝的認可。而免除被懷疑之嫌的最好辦法,就是讓昭帝以為定北侯與右相府為仇敵。
所以從第一點來看,定北侯與陸炳宣早有勾結,這算合情。
第二,昭帝下旨將定北侯府看押起來後,定北大軍未聞有亂,這便是個疑點。定北侯府世代掌管定北大軍,昭帝新君即位,便下旨將定北侯看押起來,照常理,那定北軍中必會有人不服。
可是,令人費解的是,定北軍中非但無有怨言,反而越發乖巧听話。試問這是何其緣由?唯一能合理解釋的原因便是︰定北侯府早就做好了被看押的準備。
楊夢紓說,陸炳宣苦心為定北侯釋放煙霧彈,還有第三個目的。那就是讓昭帝短期內無法起用定北大軍平叛。陸炳宣此招不可不謂狠毒,如此既可保全了定北大軍的實力,又可破壞昭帝急于掃平南方叛亂的想法。
當時,南方叛亂已然成勢,縱觀天龍,帝都居東,睿王在南,除了西方王歧川的隴軍外,昭帝便只能調動鎮守北方的定北大軍了。
誰都知道,王歧川生性桀傲,先帝都難以馴服,何況昭德帝是新君。所以,只要打亂了昭帝調動定北大軍的計劃,那麼南方的平叛便會曠日持久,甚至會禍患天下。
等昭帝親自統領的羽林軍與南方叛軍兩敗俱傷之時,陸炳宣便可密令定北軍趁勢而起,享漁人之利。到那時,四分天下有三分被陸賊收入手中,王歧川又豈能耐他如何!
楊夢紓直言,綜上分析,定北侯府便是陸炳宣一黨的余孽,可謂合情合理,證據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