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的心中翻江倒海般難受,雖然楊夢紓此去坤寧宮不過是幾百米的路程,可是昭德帝的心中就是忐忑不安。楊夢紓含笑轉頭時的那一瞬表情,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楊夢紓此去的不是坤寧宮,而是海角天涯般地遙遠。
「夢紓,你會等朕的,對麼?」昭德帝走上前幾步,雙手扶住楊夢紓的肩膀,兩眼凝視著楊夢紓的美瞳,他期盼楊夢紓能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能讓他惶恐的心安定下來。
望著昭德帝惴惴不安的模樣,兩汪熱淚從楊夢紓的眼圈內泛起,沖昭德帝露出了一個美麗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虞妃看楊夢紓已然走遠,便伸玉臂纏上了昭德帝的胳膊,嬌羞地靠在昭帝的懷中。昭德帝也從楊夢紓遠去的背影中收回目光,他上下打量了兩眼看起來分外妖嬈的虞妃,語氣平和地問道︰「你知道誰是右相府的余黨?」
虞妃听完,心虛地轉了眸,一邊點頭應著,一邊扶著昭德帝在繡榻上坐下,勸昭德帝莫心急,听她慢慢道明。
坤寧宮中,楊夢紓遣退了所有人後,翻開衣櫃,簡單地收拾了幾件不算招搖的衣服。對著鏡子,她輕輕地卸去了滿身的華貴首飾,又抬頭望了望生活了快三個月坤寧宮。
她在這里流下了多少傷心的眼淚,又經歷了多少個睡不安寧的夜晚,為了報仇,她甚至在這里籌謀過一場復仇計劃。如今,她要帶著滿心的疲倦,孤單地離開了。
楊夢紓也想過向秋菊告別,甚或是帶秋菊一起走。可是,她最後還是放棄了。
一是不希望連累秋菊以後都要和自己過著漂泊無依的生活。
二則,楊夢紓知道秋菊對她好,是因為秋菊當她是楊夢紓,若是有一日秋菊知道自己只是個冒牌貨的話,她還會對自己這樣忠心耿耿麼?與其日後落下埋怨,不如就此了斷一切緣的好!
第二日,昭德帝睡到天光大亮,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虞妃昨晚在他的酒里下了什麼藥,他竟然一晚上都睡在館娃宮,甚至連今日的早朝都沒去。
昭德帝忽然想起昨晚說過讓楊夢紓等他的事了,他急忙一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厭煩地推開嗲聲嗲氣伸手過來攔他的虞妃,急急忙忙地穿好龍袍,打開館娃宮的大門,沖著等候在外面的狸公公叫道︰「快,去坤寧宮!」
狸公公一瞧昭德帝這陣勢,不敢怠慢,急忙跑步從後面跟了上去,心里疑惑著︰難道坤寧宮著火啦?
離坤寧宮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就見坤寧宮內當差的宮女和太監們個個神色焦慮,進進出出的,不知在忙些什麼。
昭德帝心中的不好預感越來越強烈,壓得他有有些氣喘透不過氣,也顧不得什麼的九五之尊的儀態儀表了,昭德帝撩起了龍袍拔腿就朝坤寧宮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