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楚漢情 第五章    力能舉鼎

作者 ︰ 流溪月

「給我把人帶走。」正愁著那堆人牆,就听到這麼一聲,人群開始自動讓道了。

我不明所以地呆在原地,人群退到街道兩邊,單單的我跟小鳶站在街道中間顯得有些突兀。從人們驚訝的神情中才醒悟過來,我成了「擋道者」,或稱多事者。意識到這一點正準備閃開以示清白,卻與那個鬧事者來了一個照面。

一個十七八歲的青衣雀斑少年,滿臉不屑地看著我,身後的那幫狗腿子強拉著一個十四般大的女孩子。相對于女孩的滿臉驚恐,臉上淨是狗仗人勢的蠻橫。

感覺到小鳶輕輕地拉扯,我站得更直了。笑話,姑女乃女乃可比你們先進幾千歲呢,會怕你們幾個小毛孩不成。然後當著眾人的面把手里的小吃放在一旁,豪氣一吼︰「你們放開她。」突然聯想到長江七號那個相似的場景不覺有些搞笑。

「臭小子,不知道我家少爺最討厭別人多管閑事啊。」左邊那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說著朝這跨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繼續道︰「哪來的窮伙計,生得到細皮女敕肉的。趁我家少爺心情好趕快走,不然有你好看的。」

無視他晃動的拳頭,我挺直身板鄙夷道︰「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小女孩,還得意了。」

大漢一怒把我往旁邊一推,著實撞上一硬物,發出悶悶的青銅聲。看著那高高的青銅鼎,我納悶了,剛站這的那麼多人什麼時候閃光了?對于古代的仁義道德我感到有那麼些的心寒。

小鳶趕緊跑過來扶我,小聲地勸我不要再惹他們了。我站直身子,哈哈一笑︰「除了欺負小孩子,你還會什麼。」

大漢徹底怒了,提起硬硬的拳頭就要砸來。听到小鳶的吸氣聲,我本能地閉上雙眼。久久感覺不到拳頭砸下來,卻听到一聲短促的哀號,不由得睜開眼來。

大漢被一白衫少年緊扣著手腕,臉整個兒一豬肝色。周圍一片人更是驚著忘了說話。也怪不得人,瞧這白衫少年的背影也就十二三歲,相較于魁梧的大漢多少有些瘦弱。大漢被這麼扣著沒一點還手余地也就令人驚訝了。

不過這背影似乎在哪里見過?在哪里呢?

啊!這不是夢里的那個白色背影麼?一時之間我的腳似生了根般挪不開步子。眼見著背影一點一點側過來,心跟著開始收緊。眼前的畫面逐漸跟夢里重疊,交錯……

真正看清這張面容的那一刻,心徹底地散了。一時之間心里復雜不已,有震驚,也有驚艷。最多的是有種想哭的沖動,似在心底存了很久很久的人終于尋回了一般。

「嫣兒,記著等我。無論來生咱們相隔多遠,我一定會來找你。等我……」他就站在我的眼前,溫柔地說著。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幻覺。

「沒事吧?」俊朗的少年靜靜地說著,沒有一絲波瀾。我卻微微地笑了。

一直沒說話的雀斑少年看到這一幕,收回不屑的目光懶懶地說道︰「又來一個多管閑事的,還真是麻煩啊。」周圍的狗腿子更是逼近一步作出要大干一場的架勢。

「欺負小孩子還要幾個一起上啊?切!」我冷冷地諷刺著,心底卻為那個白衫少年擔憂著。

「你們退下去,為難幾個小屁孩子傳出去不好听!」雀斑少年瞄了一下四周,隨即停留在那青銅鼎上︰「這樣吧。只要你們有人可以把那鼎給舉起來,本少爺不僅可以不追究你們的事,連同那女的我也可以一並放了。如果不可以那你們就乖乖給我讓道,怎麼樣?」

夠陰險!看著比我人還要高一截的青銅鼎,我心里狠狠地鄙夷了他一下。轉而看向仍靜靜不發一言的白衫少年。卻見他松開那個快哭的大漢,沉穩地朝青銅鼎走去。隨後當著眾人的面,拍了拍青銅鼎,接著又在所有人的吸氣聲中,把青銅鼎舉過了頭頂……

項羽?!

即使我歷史學的不怎麼樣,可是項羽力能舉鼎的事我還是听說過的!霸王別姬?!難道真有這一出?看著俊臉上緊繃的線條和剛毅的神情,霎時間有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錯覺。

項羽……那個帥到連潘安都及不上的人;那個在我夢里反復出現的人;那個讓我見過一眼就深深淪陷的人……冥冥之中,我以虞姬的身份來這千年之前遇見了你。有驚有喜,更多的是那淺淺不明所以的幸福。

項羽……一場我與你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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