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氣氛都是怪怪的。劉恆看見我連個招呼也不打,倒是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陳平出現在旁邊的次數開始頻繁起來。平日里走得比較近的幾個師兄也隨劉恆躲得遠遠的……
受不了了!我要爆發了!
「劉恆,你小子躲我干嘛?」一個午後我搶在他身前堵著他的道。
「呵,我干嘛要躲你?」他扯出一抹不屑側身想繞開我。
「這樣就不是君子啦。不就是沒跟你一起游泳嘛,至于這樣嘛。」
「不想跟你講話,讓開。」劉恆皺著眉頭看著我,眸子深邃到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什麼時候這廝也玩起了深沉?
他後邊的小師兄們看我們這樣僵持著也耐不住了︰「小煜啊,不是我們不幫你。你跟陳平交朋友至少讓我們知道吧,這樣莫名其妙的,劉老大面子掛不住啊。」
我把頭一斜,挑釁道︰「劉恆!我很看不慣你,咱倆打一架吧。」
于是我們在林子里一對一站著。
曾在電視上見過這個畫面,一直都覺得很玄幻,卻沒想到我也會站在這個角度比武對決了。
四周的師兄們議論著,也有勸說的。不知道劉恆在想些什麼,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
其實這樣站著已經很久了,總覺得耗著也不是辦法。于是我左腳打了個半弧後移,雙肘拉開,輕喝著劈掌上前。可以說這些手勢很到位,可沒有內力就相當于花拳繡腿,沒有一點殺傷力。
劉恆幾下就把我的手法化解開了,提掌抽了個空擋就要劈來。心覺不妙,我本能地用手護住臉,準備挨那一擊,卻久久感覺不到疼痛。拿下手,我好奇地看向他,卻看到了他眼里的一抹笑意。
「嘿嘿……不生氣啦?」我舒開眉對他樂著。
「你呀,師傅知道你剛剛的打法肯定要氣死了。我故意把肘部的弱點泄露給你,你就知道護你的臉。」
「這麼說你原諒我嘍?」我閃著小星星開心地望著他。
劉恆無奈一笑,點了點頭。哈!怎麼平時沒發現劉恆這麼帥呢?嘿嘿。
「其實陳平人很好的。」听到我這麼說,劉恆的臉又寒下來了。我繼續發揮我的小強精神,「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經過我的死皮賴臉,劉恆終于講出了兩個人的矛盾。
其實他們都是燕國人。之前六國的戰爭讓三個孩子成為了孤兒,也讓他們遇到了一起。陳平、劉恆還有一個叫任末的,三個人。那個時候他們三個人相依為命著,都有著同一個願望︰學功夫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陳平是三個人里最膽小的一個,晚上都不敢一個人睡覺,一定要挨在任末和劉恆之間才睡的著。任末對他也當弟弟一樣護著。也就是這樣,在一次遭遇秦軍的時候,三個人躲在草垛里本可以平安渡過,可陳平透過縫隙看到秦軍殺人的場景,不知一時哪來的勇氣,竟然沒後路地跑了出去,要跟那些秦兵廝殺。任末交代了下劉恆跟了去,劉恆听著外邊的慘叫聲按捺不住也跑了出去,卻眼睜睜地看著任末的身子擋在陳平的前面,就這樣緩緩地倒了下去。
任末是因為陳平死的。雖然後來他們倆被芡次師傅救了,可在劉恆心里,陳平永遠都是個罪人。劉恆從不承認自己認識陳平,甚至打心眼里厭惡他。
就這樣我們背對背坐在林子里,一時間誰也沒說話。能感覺到此刻的劉恆是哀傷的,似乎那段過往一直是他難以痊愈的傷,一踫即痛。既然這麼傷,那時候的感情肯定是很深了。對于陳平的過錯,他確實責怪過,可在他心底還是原諒陳平了吧,畢竟三人只剩下兩個,再怎麼怨恨,那段相依為命的日子始終不是說忘就能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