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被顏寂緊緊拉著,心中苦不堪言,等見識了自己小姐憑借豪邁的手段、二人終于坐在煙雨樓的一間包廂里之後,小翠終于忍不住嘀咕道︰「要是百里公子回來知道了,肯定會罵小姐你的!」
顏寂一邊吃著桌上精致的糕點,一邊在心中點評著下方舞台上女子們的身材。
正興致勃勃地欣賞著美人登台的演出,忽然听到敲門聲。顏寂目光未動,听到小翠去開門的聲音,只隨口問了下︰「小翠,誰啊?」
小翠開門一見來人,嚇得口直張開,卻說不出話來。這這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小翠,你先出去吧。」來人低聲吩咐道。
顏寂仍自顧自地欣賞著下方台上的美人,卻听得一道好听醇厚的聲音帶著笑意,施施然地傳到顏寂耳邊,「是我。」
顏寂一轉頭,便對上一雙瑩潤的眼楮,怔了怔,這個男人,笑得真好看。
白衣男子緩步走至顏寂面前,滿含笑意的眼楮看著呆呆的顏寂。便要伸手抱住她。
顏寂本能地想要躲開,然而心頭忽然涌起一陣甜蜜而哀傷的感覺,還未來得及思考,身子已被溫柔的雙臂擁住。她心頭忽然升起一種安心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顏寂感到十分地陌生。
這些,是這具身體殘留的強烈情感麼?西陵即墨,你喜歡的,是這個男人嗎?顏寂暗暗皺眉,那個男的,又是什麼人?還口口聲聲說西陵即墨是為了他才自殺的?
顏寂至今忘不了一醒過來就對著她大吼大叫的黑衣冷酷男人。
「傻丫頭。」過了好久,百里流風放開顏寂,又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顏寂皺了皺眉,卻沒有閃避。
百里流風正要說些什麼,顏寂忽然冷聲打斷道︰「你知道西陵即墨等了你多久,又等得你多絕望麼?」
百里流風驚愕地看著顏寂,目光中有不解,又有擔憂。「即墨,你在說什麼?」
顏寂伸出手腕,一把揭開覆在手臂上的袖子,露出腕上一道猙獰的傷疤。
「你知道她用了多少的力氣,才能割出這麼深的一道傷疤麼?」
百里流風不可置信地看著顏寂的手腕,又看了看顏寂,神情中溢滿了心痛。「即墨,即墨,你怎麼能這麼傻……」他伸出修長的手指,顫抖著,想撫模一下那道傷疤。
然而顏寂卻倏地把手抽回,神色一派平靜冷淡。
百里流風看著突然間冷漠至斯的顏寂,心中愧疚更甚。他好看的眉毛皺著,心疼地說︰「即墨,是我不好,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你的身邊……給一個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好嗎?我們離開南楚,遠走高飛,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嗎?」
顏寂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西陵即墨,已經死了。」
百里流風以為她在鬧脾氣,更加心痛了,「即墨,是我不好,你不要詛咒自己,好不好?」
「我不是西陵即墨,在她自殺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我不過是一縷孤魂,恰好寄住在她的身體里。」這是顏寂來到古代之後,第一次跟人家說起自己的秘密。
她為西陵即墨感到悲哀。
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麼?恐怕只不過是一種施舍般的憐憫吧。
百里流風不可置信地看著顏寂,久久地,久久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從今天起,忘了她吧。不要再來找我,你我之間,本無瓜葛!」顏寂冷聲道。說罷甩袖而去,徒留百里流風一個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