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笛入簾內,鳳熙斜倚胡床。日光溫軟落下,照著他衣袂下簟紋如水。
鳳熙長眸斜飛,慵懶睨著清笛。不等她自己走來,便伸手一把攬住,困在懷里,「我想要的,總歸跑不掉!」
手指輕抬,挑起清笛下頜,「所幸,我沒來晚,你還是清倌兒。日後種種,我會一樣一樣教你。」
清笛便笑了,「公子說笑。橫波姐姐就在簾外。」
「她又不是我妻!」鳳熙鳳目清冷,紅唇卻邪邪勾起,「青樓楚館,我想要誰就要誰。」
「只可惜奴兒首夜,已請托了閣老大人梳攏。」清笛冷笑。
「你故意的!」鳳熙震怒,黑瞳里風雲席卷,「那日我在花園里見了你,你便急著將自己賣了!」
清笛一嘆,「公子,放奴去。」
「休想!」鳳熙手指掐緊,「你當初予我的羞辱,我定十倍奉還!」
清笛眸子一暗,「公子不長情,卻記仇。」
「你呢?」鳳熙手指一轉,眸光由痛楚旋成邪佞,「你連仇都不肯記,所以連我都給忘了……」
「憐兒,你究竟想裝作不認得我,到幾時?」.
听到這句話,清笛終是一顫,「公子,請勿妄言!」
「憐兒,你知我並非妄言。我從南到北,找了你三年!若不是那日在花園里撞見你,我都不知你在這里!」鳳熙目光陰冷,指尖卻在輕輕顫抖,「我那日若不去花園,就又不知要到哪里才能找見你……」
清笛闔上眼簾,「憐兒已死。公子忘了吧。」
「我也想忘。」鳳熙眯起鳳目,凝著清笛的容顏,目光中已是淌出疼痛,「……就是,做不到。」
「憐兒……」鳳熙動情,捏了清笛的下頜,便將唇湊過去,「允我疼你。」
他頎長的身子便包繞而來,她的嬌小輕易被他纏緊。鳳熙听見自己心跳如鼓。閱盡百花之人,此時卻如初次。
「公子狎妓,果然老道。」鳳熙的唇已堪堪印上清笛唇角,清笛並不躲避,只是清冷一聲。
鳳熙鳳目一寒。
清笛的目光卻直接越過鳳熙,望著窗外.
鳳熙一怔,便也隨之轉頭去瞧。
窗外一樹杏花開得如雪如霧,有個少年佇立花影里。一雙眸子在粉白的杏花雪舞里,碧藍得宛如雪後青天。
他就那麼呆呆地站著,一動也不動;眼楮只鎖著清笛,一瞬也不瞬。
小六。
清笛咬唇,走過去冷叱,「你走!」說罷徑自關窗。
豈料窗欞即將關嚴的剎那,那孩子硬生生伸進手臂來,一把握住清笛的手腕,不肯松開!
「走啊!」清笛皺眉,用力關緊窗欞。那孩子的手被死死夾住,可是他竟一點都不肯放松!
「此處是青樓,我為青樓女。你當自己在作甚!」清笛用力想要推開。
豈料小六猛地伸手勾住清笛頭頸,低低喘息了聲,身子前探,狠狠噙住了清笛的唇!
隔著窗欞,就在鳳熙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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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黑丫的話里,大家米看出點門道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