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酒肆,送走了清笛這一波酒客,小二正哼著曲子擦桌子抹凳子,清笛賞的那錠大銀著實讓他開懷。卻冷不防外頭奔進人來。抬頭看時,竟然是位白衣如玉的公子.
「公子,請里邊坐。吃點什麼,喝點什麼?」店小二忙招呼。
那白衣公子卻站在店堂里眯起了眼楮,「這里,九年前是否曾是間賣越酒的鋪子?」
小二愣了愣,「對不住了公子,時日過久,小的也不清楚。」
白衣公子正是鳳熙。府中發現不見了清笛,翡煙和藍田都嚇的要死,便也沒敢瞞著鳳熙。鳳熙拷問角門的門房,門房只委屈辯解,說之前打角門走出去的小廝身上有酒氣,哪兒能想到竟然是位姑娘?再說他那副尊容,分明是府中一個低等打雜的小廝模樣啊!
翡煙和藍田全都沒了主張,想不到清笛能去何處。鳳熙卻猛然想到當年舊事,便打馬而來郡。
「方才可來過一個小廝模樣的,買酒喝?」鳳熙一番描述。
店小二自然點頭,還笑,「那位小哥可是好造化的,雖然沒找到越酒,卻吃上了飛天魚!」
「她去何處了?」鳳熙驚問。
店小二搖頭,「客官,對不住了。當時小的正招呼店里其他客人,沒留意那位小哥朝哪個方向去了。」
鳳熙咬牙轉身,便奔了出去!
屈.
藕花深處,小舟靜泊。清笛眯著醉眼,看漁夫終于停了竹篙,便拍掌歡叫起來,「終于到了!」
「酒呢,被你藏在何處?還不快拿出來!」
周遭水波瀲灩,蓮葉如蓋,哪里見得什麼存酒之處?
漁夫不忙答話,只轉身,一步跨來,湊到清笛身畔坐下。天光水色一下子齊集到他面上,縱然有斗笠遮蓋著,卻也照清了他線條如刻雕的下頜,與一彎妖冶的紅唇。
單看那下頜輪廓,再到他修長頸上突出的喉結,這一路的線條都漾滿陽剛氣質;可是偏偏這一片陽剛上瓖嵌著一彎紅唇。
唇薄,且輪廓清晰如刻,讓人忍不住去想象,若能含著那薄薄的唇瓣,再以舌尖滑過那輪廓線條,該是何等滋味……
本是陽剛的男子,可此時看來,卻只剩魅惑。
清笛沒來由地心慌,下意識抽身向後退去,「喂,你,你的酒呢?」可是小舟既小,她醉了的身子又沉,一番挪動自影響了小舟重心,小船便左右搖擺起來。
清笛驚得一晃,下意識抓住漁夫,整個身子便撲進漁夫懷中去。這本是逃生的本.能,卻哪里想到他一手攬緊她,紅唇妖冶挑起,「我已盡力按捺,卻怎奈得你這般撩.撥?此時已入藕花深處,你這是故意的……」
嗯?清笛徹底怔住。
「你既比我還要心急,那我便遂了你的願……」長臂一勾,清笛便盡入他臂彎。嬌小的身子被他完整納入懷抱,緊緊相擁。
「喂,你,你放手!」
「小舟既小,重心自然不穩;若你再掙扎,船便翻了。此處又是湖心,距離四岸皆遠,無人來救……我自顧不及,便恐怕也救不得你……」
「你!」清笛窘迫。雖然出生在江南,又在杭州呆過多年,可是她竟是不習水性的。倘若這船真的傾覆,水下又有蓮根盤繞,那她真的凶多吉少了!
「乖乖在我懷里。」他貼著她頸側,低聲呢喃,「我必不強迫于你,只要你在我懷中片刻。」.
悲傷驟然于心底炸開,清笛只覺心疼如絞。
「你我都是男子,這般相擁,定會惹人閑話。」清笛只能按捺著疼痛,盡力掙遠。
「要我證明你不是男子麼?」他語聲苦澀,卻該死地夾著邪佞。
「你!」清笛驚得不敢再動。
頸後仿佛有輕輕笑聲,「你頸子上的肌.膚細致柔女敕,你身上的氣息妙如蓮花,你的發絲柔若青絲……這樣的人,怎麼會是男子?」
「或者你以為,我會對你做其它的事情,來證實你不是男子?」他的笑意仿佛又加深,「若你默許,我自不會推辭……」
原本是他在戲謔,可是他自己的呼吸反倒先粗濁起來。擁住她嬌軀的手指輕輕顫抖,仿佛在——努力壓抑著渴望。
清笛更是驚惶如白兔,在他懷中瑟瑟輕顫。那努力隱藏了三年的渴望,忽如野草瘋長,點點纏緊她四肢百骸,再難掙月兌。
終究是嘗過男女之事的,終究食髓知味,所以這般的女子再難真正做到矜持。身子的渴望會跳過心智,自然蘇醒。
她也許能掙月兌他的手臂,卻躲不掉他的氣息;她或許能怒目相向,可是她的身子卻在渴望……
「你好熱。」那個家伙竟然毫不留情地戳穿她,「而且,全身都柔軟如綿;你在主動貼著我,勾人魂的小東西……」
「酒!」清笛只能抓緊救命稻草一般低叫。
他粗濁地喘息,滾燙的唇幾乎貼上她頸側女敕膚,呵氣灼熱如火,「你醉了……還沒喝蓬萊春,便已經醉了;所以,何必還要喝?」
「你膽敢騙我?」清笛強撐冷硬,「你根本沒有蓬萊春?」
「自然有。」他嗓音越發沙啞,「真的要喝?」
「要!」清笛咬牙轉頭,盯著他斗笠下的紅唇,「給我!」
「是你要的……」漁夫邪肆而笑,伸手從兜囊里果然掏出一個銀酒壺來。紅塞輕啟,登時酒香撲鼻而來,正是清笛日思夜想的蓬萊春!
「給我!」清笛歡叫,便想來搶。
卻只見他邪魅挑唇,繼而仰頭將壺中酒傾入口中,繼而——松開手指,任憑白銀酒壺落進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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