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花瓣,這樣的花芯……還說你沒藏起最美的雪蓮?」他沙啞狂肆,輾轉了唇舌,最終再也按捺不住,將身子鑽進裹緊的虎皮中。
虎皮雖大,她整個身子裹纏在其中仿佛被淹沒,可是一旦他擠進來,再大的虎皮也被撐出了破綻,縫隙擴大。山洞里的煙火氣便絲絲縷縷地得了路徑鑽進來,照熱了清笛的皮肉,讓她越發無法藏緊自己的身子,只能全都被他霸著,擋不住了他進攻的步伐。
他初初進來的剎那,清笛緊張得抽緊了身子。孩子離去時候的感覺仿佛還停留在那里,他的到來讓她只覺害怕茆。
可是玄宸卻不讓她逃,她的身子全都在他控制之下,他更在她耳鬢之間溫柔印下吻來。
他的氣息無聲繚繞,他的繾綣一點一點碾開了她的緊繃。他緩緩進入,輕輕咬著她的耳珠,低聲呢喃,「別怕,是我,是我……」
清笛的淚纏裹著汗水一同沿著面頰滾落下來,黏膩地,將發絲全都絞住。
此時此際,她仿佛只是在與自己作戰,面對自己的恐懼,面對自己的猶疑,面對自己想要逃跑的慌張——而他一直都在那里,絲毫不肯退避。
就像是最堅定的戰友,用他自己的力量支撐著她,不準她落荒而逃。前頭縱然是硝煙戰火,就算是荊棘鐵柵,她也都只能流著淚去面對,不能回頭。
「放松,憐兒,這里不是你一個人。還有我……」他溫柔地加了力道,一點點攻入蚊.
清笛在他身.下壓抑不住地大哭。不光是恐懼,更是曾經一直被自己獨自一個人深埋在心內的愧疚與痛楚。
原本永遠不想讓他知道,原本只想將那個秘密藏在自己心底,原本從沒想過還會有此時……可是他溫柔卻蠻橫地進入,一點點地逼近她的最深處,便將她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一點點擠壓出來,再也藏不住……
「混蛋,你是個混蛋!」
最終,他還是全然佔據了她,清笛的情緒也幾乎到了癲狂的狀態,身子如浪顛簸著,忍不住伸了拳頭去打他。
原本明白,這不是他的錯;原本知道,這都是命運的不公。可是那個主宰命運的家伙躲在哪里,她怎麼才能找見他,怎麼才能跟他拼命?
憑什麼,都是生而為人,她卻要被安排這樣不公的命運?她只想問一聲,為什麼,為什麼啊!
可是那個主宰命運的家伙是個膽小鬼,根本就不敢出現在她眼前;她此時所有的情緒非得有個發泄的出口——而真不幸,這個時候他非但不躲開她遠遠的,反倒故意來惹她,她便也只能將所有的悲憤全都記在他的身上……
他的抽.動一下一下將壓力更多更重地灌注她的身子里,她的發泄便也更加控制不住。她在他身.下大哭,拱起身子來去咬他的肩膀,她的手腳纏著他的身子全都拍打踢蹬在他脊背上,她的指甲全都深深撓進他緊致有力的腰肌里去……
他在她身子里創造著小小的奇跡。她的身子原本冷滯麻木,他剛進來的時候還沒有感覺,甚至只有緊張造成的疼痛……可是漸漸,他的強硬讓她點點放松下來,漸漸地,那些美好的感覺就仿佛是藏在角落里的淘氣小孩子,一瞬間全都歡呼著從暗處奔跑出來,在她身子里蕩漾起快樂的波浪。
而她的心,也因為肆無忌憚的發泄,因為終于可以不用獨自一人強撐的哭喊與捶打,將所有的難過都發泄了出來,變得輕松……到後來便宛如化作一片純白的羽毛,徐徐地飛上天際。
不,或許也不是羽毛,而該是一片宛如羽毛一般的雪花,大而輕盈,曼妙飛舞在天地之間,駕馭著風,自在飛行.
平息下來,他卻停留在她的身子里,不肯離去。他的雙手一直捧著她的頭,掌心紋理貼著她的面頰,手指一下一下為她梳理汗濕了的發絲。
清笛用盡了全力流淚。仿佛一輩子的眼淚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仿佛,身子里所有的水分都這樣化作淚水,傾瀉而下。
可是再大的悲傷,終究有達到心理平衡的一刻;再多的眼淚,也總會流干。火堆里的木柴 啪啪地響著,山洞里的空氣越發干燥灼熱。清笛面上的淚與身上的汗,終究全被蒸干。
清笛躺在虎皮上,覺得自己好像是江南小鎮雨霧長廊上掛著的干魚,再壓榨不出一滴淚水來,心卻因為干燥而變得越發堅強。
女人的眼淚真是好東西。流淚並不意味著膽小或者示弱,而只是借由眼淚將壓力全都排遣出來。流淚是成本最低的發泄壓力的方式,又不會太損傷身子。所以老天還是對女人有了格外的恩賜的吧。
哭過了,堅強起來,清笛知道自己終歸要面對玄宸。她轉頭去望他。火光熊熊,他微微闔著眼簾,卻其實那碧藍色的目光一直落在她面上,一刻都不曾離開。
「你竟然什麼都沒問我,竟然一點驚訝都沒露出來。」
清笛困難地斂了下眼睫,「難道,你早猜到孩子沒了?」
玄宸沒說話,只伸手將清笛更緊抱入懷中,輕輕吻著她的發頂,「我只恨我當時沒能在你身邊。」
不過一句話,清笛便只覺原本已如干魚的自己,一下又被濡濕。眼淚不知道又能從哪里匯聚而來,一下子便沖進眼楮,刺得眼瞳又酸又疼。
「你是幾時猜到的?你又是如何猜到的?」清笛閉緊眼楮,手卻不由得抱緊他的手臂,想要從那里獲得溫暖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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