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o五章閻王好見,小鬼難搪
「你就是白澤?」
說話的功夫,停車場外面亮起兩道燈光,一輛小巧的代步電瓶車飛馳而至,又從上面跳下來一個身穿中山裝的青年,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國字臉,濃眉大眼,一米八多的個子,太陽穴高高隆起,全身的骨骼肌肉從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子精悍的味道。
而且這個青年,走起路來,腳下快捷無聲,目光閃爍,只一打眼就習慣性的涵蓋了目光所及的各處,顯得十分的警覺,一看就是經過刻苦鍛煉,已經養成了行動本能的警衛式人物。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隨時隨地觀察周圍的人和事,身體時時刻刻出于警戒的狀態下。
「我就是。」白澤回答。
「郭處長叫我們接你進去,走吧!」先後確認了裴炎和白澤的身份之後,這兩個人的臉上很明顯的露出來一些驚訝和詫異的神色。
接著又相識對望了一下,有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便立刻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其中那個後來的國字臉青年打量了白澤,忽然嘿的一聲笑了起來︰「看你這麼年輕,要不是郭處長現在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我真的很難相信,你手上的功夫居然會那麼厲害?」
這個青年的兩邊太陽穴高高隆起,說明他練得也是正宗的內家功夫,而且拳法很明顯已經練通了筋骨和皮毛,可以鎖住一口氣,閉住毛孔,使渾身精氣不外泄,從而上沖入腦,這已經算是煉精化氣中比較上乘的功夫了。
功夫練到這種地步,放在過去就可以被稱為一流高手,是武師,拳師,能當人師傅了,自然眼力就差不了,一般練家子都逃不過他的窺探。
但是白澤的武功境界早已經遠高于他,氣化為神,內外相合,陰陽剛柔變化,一身的勁力都滲透到了【體】內最柔弱的五髒六腑之間,不是功夫和他差不多的宗師級人物,根本也難以看出他的底子來。
內甲高手一旦煉氣化神,整個人的形象氣質就會在潛移默化中發生極大的變化,精華內斂,一口氣抱成一團沉入小月復丹田之中,不運勁的時候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外表上也看不出來。
「那是郭師傅讓著我,他的形意拳火候火候十足,也叫我大開眼界。」一路上裴炎不住囑咐,白澤也不願意多生是非,是以雖然這兩個人態度並不十分友好,但白澤想了想還是難得的謙虛了一下。
「他讓著你,叫你把他打傷?這世界上還有這種道理?那我怎麼听說,當時還有干城軍區的十幾個王牌狙擊手在,不是這位裴炎裴大少拉了偏架吧?」國字臉的青年人用眼楮斜了一眼裴炎,口氣越發的不善起來。
「馬老七,這位是哪位呀?說話真不客氣,也是你們警衛一處出來的主兒?」裴炎也不是吃虧的脾氣,聞言之下當即就是一皺眉頭,把眼楮轉向了一旁那個墊腳的中年人,理都不理那青年。
而且,從稱呼上看,他們兩個以前也應該是並不陌生的。
中年人似乎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同伴說起話來會這麼沖,听到裴炎說話,臉上剛一露出幾分尷尬的神色,正要開口說話,卻被那國字臉的青年一伸手攔住了「裴大少好大的脾氣,我叫陳正南,廣東新會人,也是練蔡李佛拳的,算是郭追的師弟。」
青年人膝蓋微微往下沉了沉,隨手一握拳頭,指關節頓時一陣啪啪作響。
「陳正男?也是練蔡李佛拳的?郭追的師傅是香港的南拳大師黃長河,既然是師兄弟,又自報家門是廣東新會人,這個人應該就是正宗的陳氏族人,陳享公的後代了。」白澤腦袋一轉,立刻就閃過一些相關的資料。
蔡李佛拳的創始人陳享,就是廣東新會京梅村人,後來開枝散葉,把拳法傳給陳姓族人,後代中很是出了一些名震兩廣的大拳師。所以一說廣東新會,陳姓一族人里,很多都是蔡李佛的正宗嫡傳。而且蔡李佛拳融合少林南派的佛家拳,蔡家拳,李家拳,因其拳路氣勢磅bo,別具一格,所以一直都有南拳北派的說法。
「這個陳正男自稱是郭追的師弟,卻在武術界中沒什麼名氣,顯然也是年紀輕輕就進了公門的,素聞京城里面藏龍臥虎,【中】央警衛局里像這樣的高手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國家掌控一切的資源和權利,即便是現在冷兵器時代已經結束了,更多的人寧願去練槍也不願意從小吃苦練拳,但在「軍隊」中卻仍然聚集了大部分的武術高手。尤其是像是【中】央警衛局這樣敏感的部門,高手更多,雖然沒什麼名氣,但一個個都是經過最嚴格篩選出來的精英。放到外面,肯定都是武術界中最具實戰能力的一等一人物。
「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這是不管在什麼年代都是有一定「市場」的。雖然還會有很大一部分人對此不恥,但你不能否定「六扇門里好修行」的道理。何況在這個年代,思想開放,練武的人當兵升官的多了。白澤雖然不能苟同,但也能理解,並不會有什麼看不起的意思。
「你們是給郭追治傷的吧。可惜白來了,有我們大姐在,你能起什麼作用?」陳正男冷笑著說了一聲,兩道濃眉,一豎一豎。
「這就用不著你操心了。」白澤淡淡的笑了一下,隨後便也不再退讓。他和郭追之間本來就沒什麼交情,這次前來,也就是本著身為同道的心理,不願意見到這樣一位高手,自此纏綿病榻,一蹶不振,再順便看看那位神針黃的後人黃鶯。
本來也不想惹是生非,但人家半路攔下來,非要如此,他自然也不會有所退縮。都是練功夫的人,一旦達不成「和解。」那剩下的唯一解決途徑,自然就是要伸手伸量一下對方了。
只是現在還有裴炎在,白澤也不好主動發難,正巧裴炎在旁邊向他使了一個眼色「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白澤點了點頭,正要和裴炎轉身離去的時候,就听到陳正男在身後喝了一聲︰「等等。」
「你想干什麼?【中】央警衛局的人,怎麼都是這個素質?」裴炎臉色一沉,轉過身來,語氣頓時有些不耐。
「我現在只代表我自己,並不是代表警衛局。郭追是我師兄,和我很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說白了吧,我不相信你的功夫能打傷他,所以我就要試一試。」陳正男稍稍解釋了一下,但語氣中卻沒有絲毫的緩和,仍舊不依不饒。
「我們沒有時間和你浪費,這次來也是郭追親自請的……。」裴炎哼了一聲道。
「我看你是怕露餡吧,我師兄心胸寬廣,肯給你們留面子,但我不行。你姓白的練得分明就是山西白家的戳腳功夫,什麼時候白家還精通打穴拿穴的手法了,而且看你走路的樣子,腳步落地沉重,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顯然是練戳腳都沒練到火候的,你憑什麼能打傷我師兄?」
陳正男顯然是在事先看到過白澤的一些身份資料的,知道他們這一家和山西白家之間的關系,自以為一下找到了破綻,立刻就揪著不放。
「嗯?這個人怎麼分不清形勢,還在夾纏不清,真是惹人可惱。要說這件事情,不是有人授意,連我都不太相信了,看來那個黃鶯的心眼兒還真是如裴炎所說的一樣,不怎麼大呀!若是這樣,我倒也不必再和他們客氣了……。」
白澤的目光,瞬間盯在陳正男的身上,臉上的笑意若有若無。
這個新會陳氏一族的正宗傳人,的確也是不錯,身材骨骼精悍逼人,面皮白里透紅,眼神灼灼,兩只手上也沒什麼明顯的繭子和硬皮,顯然是功夫在練到筋骨皮毛的時候,月兌過了一層皮,氣血已經可以稍稍透過皮膚末梢了。
練功夫,不管內家還是外家,一上手的時候肯定就是要抻筋拔骨,打基礎,先鍛煉筋骨皮,打熬身體,所以時間一長,手上身上都會起一層老皮。但如果功夫再往下練到了一定階段後,通了毛孔,皮毛伸縮的力量逐漸加大,氣血運行在末梢之間,自然就能一點一點的把這些老繭和硬皮月兌掉,新陳代謝,長出一層柔韌的皮膚。
就算是練鐵砂掌的,像莫鐵熊那樣的高手,也能在每日插鐵砂的時候,把一雙手練到潔白如玉,柔軟似棉,這本身是無關于練什麼功的,只是勁道的一種外在表現形式。功夫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白澤,別和他們一般見識,咱們走吧,一會見到郭追和黃鶯叫他們給個交代就是了。」看著白澤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裴炎心里咯 一聲,就知道事情壞了,連忙靠上前去,一把抓住白澤的手,把聲音壓低了說︰「這些人都是黃鶯的手下,鬧出這麼一番事,明顯是故意為之的,你先不要動氣,這樣的小人物只是馬前卒,犯不著在他們身上瞎耽誤工夫。既然咱們已經來了,就要過去看看,咱們還是上去吧,這個人自然有人收拾他。」
裴炎不想和陳正男糾纏,拉著白澤起身就走。
「不把事情弄明白了,你們還想走?」陳正男眼楮一翻,突然一個箭步往前一沖,伸手就朝白澤的肩膀搭了過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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