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落直直地看著他們，淡淡地說道。
他們目光有些恍惚，慢慢地呼吸沉重了下來。
慕容落說得有錯嗎？
不，她說道沒錯。
現在的他們真的是安逸了太長時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十年，二十年？還是前慕容將軍們逝世之後？
「這不能怪他們，慕容將軍們先後戰死，也就等于沒了信仰，要不是慕容家還在，你以為大家還會在這里嗎？」
那個跪著的軍官忍不住說道，他的眼楮已經有些通紅，似乎在忍著自己不要哽咽。
是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是未到傷心時。
那些士兵听到他提到前慕容將軍，亦是漲紅了眼。
他們似乎想到當年跟隨慕容眾將橫戰沙場時的魄力，以及那時有多刻骨銘心的兄弟情義。
他們都出身百姓，哪一個參軍不是為了生計？
但是作為慕容家的士兵哪一個又是真正怕死之徒？
慕容家是怎麼待他們這些子弟兵的，他們清楚。
問天下，哪個將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兵卒而舍生萬里？有哪一個將軍會為了
所以即使是慕容家後繼無人的時候，他們依舊選擇留下來，為了報恩。
可是，他們錯了嗎？錯了嗎？
慕容落看著眾紅了眼的一萬多人，然後看向那名軍官，她不再一聲言辭，不再語氣不屑，她很平靜很平靜地問他︰「那你們在這里為了什麼？為了報恩？還是為了守護慕容家？」
軍官听到她的問話，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都有嗎？」慕容落接下話，轉頭看向他們︰「可是如今的你們卻失去了什麼？談什麼報恩？談什麼守護？是，你們有骨氣，有志氣，可是我說句很現實的話，如果現在慕容家遭到危險，遭到滅門，你們現在能抵擋的了嗎？」
全部的人禁言，一股說不出的羞愧感掩埋在他們心里。
寂靜，有些涌動在流動。
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慕容落輕輕一笑，長長的睫毛微翹，似乎在宣告著什麼，忽然，她的聲音大聲起來︰「你們，還願意這樣嗎？」
你們還願意這樣嗎？
你們——還——願意——這樣——嗎——
陣陣的回音鼓進所有人的耳朵里，微微地有些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