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出門，才發現這天比早上還陰沉了許多，這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讓人不耐。
藏帝昊直眼望向宮殿前的一抹艷紅，薄薄的唇抿著，一聲不吭。
鳳鳴直直地跪在那里，那一身的鮮紅被水浸濕成了暗紅，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將她的頭發壓了下來，挺立地背脊絲毫看不出已經跪了一夜。
只是有些蒼白的臉看上去比平時多了幾分羸弱，少了幾分銳氣。
「鳴鳳，朕待你不夠好嗎？」藏帝昊走到她身邊，沉沉地問道。
雨落下，在將要打在他身上的時候一轉，瞥向了別處。
即使是養尊處優的帝王亦是不會忘本地修煉。
鳴鳳抬起頭看向他，聲音有些澀澀，卻是眼神執拗︰「皇上，鳴鳳不嫁……」
從慕容鐵被請進宮里，她就知道有些事情不可避免，雖然她有時驕傲任性，可這皇宮呆久了，是傻子也會磨成精的。
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政權的統一總是會無一例外地選擇放棄女人的幸福，她母親是，她也是……
「你沒得的選擇……」藏帝昊斂下眼，說道。
在他看來，這是最和平的解決方式，若是慕容鐵同意連親，那麼削弱兵權的時候就是順水推舟，他也不會背上迫害忠臣的罵名，而整個朝廷中，就她最合適了……
「所以說，母親最恨的永遠都是你……」鳳鳴聞言，終究是站了起來，目光清淡地看著眼前按輩分自己應該稱為舅舅的男人，褪去的剛才的嬌弱，有些恨意地說道︰「你毀了你妹妹的一生，就算以前再怎麼彌補也彌補不了，如今，你又要毀了我的一生，你這輩子欠了多少，又能還多少？」
「放肆，什麼叫‘毀’？你不懂就別亂說，朕做什麼事朕心里清楚，朕不欠任何人，也不會還任何人，而你母親，這都是她的宿命……」就像是別揭開心里的疤痕，藏帝昊的面色猙獰了起來，他死死地按著鳳鳴的肩膀，大聲地吼道。
看著眼前年輕的桃紅的女子，他似乎又看到了數年前在花叢里巧笑嫣兮的年輕女子，輕輕地喚著他哥哥。
何時，連這種單純的幸福也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