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溢美唇邊的笑意未減,將手中的水杯遞到他手中,又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道,「按年齡,我大你4歲,你應該叫我姐姐哦……」說罷,轉身走回客廳。
……
曾經,他問她,「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笑著答︰「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啊……」片刻,又說,「恩恩,你知道,你為什麼回來到這里麼?」
他瞪大了眼眸狐疑道︰「不是你要……」
「你錯了。之前那個院長找過我,說要送來一個孩子和我作伴……」
「什麼?!」他一怔,那院長竟然隨便的說胡話騙他們。
「一般都是有問題的……送到這里的孩子自己過活,這樣那個院長就不必負責承擔這個孩子的死活……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相生相守了吧。」
他終于明白,那個肥胖的中年院長當時對他說「有人要收養他」那種話時候臉上露出的興奮與欣喜的含義。
曾經,她把他帶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看著那里的美妙。
「姐姐,那有個山洞……」他突然發現了什麼,高興地跑到不遠處湖水邊的滴水溶洞中,興致盎然地看。
她跟過來,細細打量,「這山洞隱蔽,倒是個很不錯的避難地呢?」
兩人笑聲蕩漾。
曾經,她的生日。與聖誕節同一天的日子。
他親手給她做了一個生日蛋糕,他說,「姐姐,等你到20歲的時候,我要送你一大束的玫瑰花。」
也曾經。那里,發生了一場很大很大的地震。
「恩恩!開離開房子!!」
她的話並未來得及。他只感到一陣翻天覆地的強烈搖晃,便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時,發現自己被壓在廢墟下,後背像是有什麼銳利的尖器刺進,疼得厲害。血還在流著。她忍住疼痛,掙扎著從廢墟中爬了出來。
近旁的地面上赫然裂開了一道又寬又黑的裂縫。深得肯定見不到底。裂縫周邊有著不少血跡,他不知道這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他已然是顧不得那麼多了。向四周望去,卻是沒有她的身影。
「姐姐……」他叫著,但听不到她的回音。在廢墟里,他竟也找不到她。
一片冷清。
他在那個他們曾去過的滴水溶洞等了她兩天兩夜,始終是沒有等到她。而他後背上的血跡也早已凝固成了黑色。血腥味強烈。
再回到廢墟時,存活下來的人們還在救人當中,听見路人說,「這一帶地震死了很多人呢……好像那座房子里面的女孩子也沒有搶救過來……年紀輕輕,好可惜……」
那路人指的就是他家所在的居民樓方向。
一切似乎都像是改變了原有的軌跡。
如今,少年坐在屋前的石階上,盯著手中的兩張一模一樣的照片,唇角勾起了一個上彎的弧度,笑意直達眼底,「命運真會開玩笑呢……這麼多年了……她竟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