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權臣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灑在身上,呂恆坐在屋子前的台階上,臉上帶著深深的奈,看著院牆外,那顆早已凋零的桂花樹。
手指捏著的枯草,早已被揉碎。灑落在腳下。只剩下一截短短的草棍,仍然留在指間。
一陣寒風吹過,卷起了陣陣的沙塵。
久坐在台階上,正在走神的呂恆,被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哆嗦。
「呵,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兩個都……」呂恆站起來,隨手拍了拍散落在衣衫上塵土,心里如是說道。
剛剛在廚房里,面對著王婷芝的真情流露,呂恆本想著是做一回君子的,慷慨激昂的說如何如何的正派。如何如何的擁護一夫一妻制度。
不過,當王婷芝顫抖著身體,輕輕的靠進的懷里後。呂恆還是習慣性的伸出手,攬住了她嬌柔的背部。
然後,他情不自禁,真的是情不自禁的低下了頭,在閉著眼楮,睫毛輕輕顫抖的王婷芝那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嬌女敕的皮膚,發燙的臉頰,午後陽光下慵懶的美人,構成了那一刻最美好的畫面。
只是不妙的是,也許是灶台太淺,又或許是柴火太短。就在呂恆試圖,去輕啄王婷芝那微微顫抖的嘴唇的時候。灶台里突然發出一聲柴火 里啪啦爆裂的聲音,接著,便是燒到了盡頭的柴火, 當一聲掉了下來。
地上的柴草被點著,整個房間里,頓時變得煙霧彌漫。
這暖融融的氣氛,也被這根掉出來的柴火,攪得絲毫不剩。二人齊心協力的將火踩滅後,抬起頭,對視一眼,看到對方一臉的灰塵,想起剛剛那情不自禁的一幕。
王婷芝頓時羞得俏臉通紅,她嚶嚀一聲,低著頭,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飛快的跑出了廚房。
留下呆在原地的呂恆,心里卻是五味陳雜,不知該如何是好。
追出去,將她拉回來,再次表演一番?這個,咳,有點太流氓了?
站在門口,一邊跳,一邊揮手,道安紅,呃,不,亭芝,俺喜歡你」
咳咳,想著就這麼賤呢
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卻不曾,一直站在門口,等著他出去的王婷芝。
王婷芝站在廚房外,心里像揣著一只小兔子一樣,又蹦又跳。偷偷的轉過頭,朝著房里張望一眼。卻,那個書呆子,竟然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愣神。心里帶著期望的王婷芝,見到對方非但沒有追出來,還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心里頓時升起了一股名怒火怒火,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後,氣惱的跺跺小腳,轉身離去了。
直到呂恆回過神來,準備硬著頭皮,出去真誠的說上一些話的時候,卻,院子里早已是人去樓空。唯有寒風吹過,在院子的小路上,凌亂飄過的枯草樹葉。
出了門,卻,窗台上的石磚下,壓著一個繡著並蒂蓮花的手絹,手絹在風中呼呼飄舞。上面,幾個娟秀的字跡,若隱若現。
呂恆取過手絹,看了一眼後,頓時愕然。
只見,手絹上,用炭灰寫著三個字你等著」
呃,這是意思?讓我等待著她上門提親?這個,好像程序了吧。
不過,看,都覺得這字里行間中,帶著的好像不是撒嬌,而是濃濃的殺氣。
汗,這丫頭,好像是在威脅我啊
呂恆看著手里隨風飄動的手絹,一臉的哭笑不得。
初冬的午後,陽光溫暖。湛藍天空中,那一輪日頭,灑下的陽光,穿過桂花樹的樹蔭,在地上投下點點斑駁。
院落里,已經枯萎的鮮花,仍然是掛在枝頭。風吹過,早已干枯的花瓣,隨風散落。
呂恆轉過頭來,朝著東廂房看了一眼,心里記掛著如今仍然重傷未愈的柳青青。這才覺得剛剛的做法,實在是有些魯莽了。
一年多來,叔嫂二人住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間,對方都成了彼此生活中的一部分。
每日里,二人嬉笑聊天。生活怡然自得。不經意間,女子那宛若百花綻放的笑容,總是浮現在呂恆的腦海里。
如果說,心里沒有一點想法,那純粹是胡扯。
之前,或許心里還在為女子深深忌憚的世俗lun理糾結著。但隨著武寧遠收柳青青為義女。這道屏障也隨之不見。
而就在呂恆,心里蠢蠢欲動,準備有所作為的時候,卻不曾出了這等變故。實在是讓他有些煩惱。
不過,咳,心里總是覺得,在煩惱之外,會有一絲竊喜呢?
將手絹收入懷中,貼身藏好後。呂恆伸手在臉上搓揉了兩把,恢復了往日的表情後,這才抬腳就著東廂房而去。
傷藥是有了,但是萬一傷口發炎呢
哎,看來,青霉素的研究,也得提上日程了。
可憐一個搞文化的人,還得從腦袋里把大學里,早就扔到一旁的化學選修課程重新撿起來。
……
江寧城外,數百里外的運河上。
欽差的官船,旌旗迎風招展,浩浩蕩蕩的朝著江寧而去。兩岸的縴夫光著上身,吃力的拉著官船,一步步前進。
偶然他們會低聲說上一兩句話,猜測一下這麼大的官船上,到底是人在里面。不過,等看到那些殺氣騰騰的千牛衛後,急忙收聲不語,悶頭拉著縴繩,喊著號子,咬牙前進著。
外面寒風凜冽,江面上濃重的濕氣被風吹起,給河邊的堤壩,蒙上了一層白白的清霜。潛伏門,嘴里哈著白氣,整齊的腳步,踩著冰涼的岩石,一步步前行著。
官船內,卻是另一番景象。小火爐里燒得正旺,火爐上,一壺熱水,燒得咕嘟咕嘟作響。
在旁邊的桌子上,精致的銅壺彌漫出絲絲青煙,燻香彌漫。
桌子兩側,如今朝廷的左僕射,安鵬,安萬里,正靠在椅子上,閉眼假寐。他的手掌按在桌面上,手指輕輕磕著桌面。
在他的面前,一個身著華服的清瘦中年人,一臉恭敬的對他稟報著江寧的一些事情。
「這麼說,該死的都死了?」安鵬睜開眼,淡淡的掃了一眼清瘦的中年人,開口問道。
「是的,大人」中年人低著頭,眼神微微閃爍,最終,仍是抱拳沉聲答道。
「那我听說,蘇正文卻是墜入河中,不知去向?」安鵬身體前傾,眼神冷冽的盯著這個清瘦中年人,滿是褶皺的臉上浮現著陰陰的笑容道。
中年人身體一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般大人,大人莫怪啊。那蘇正文掉入河中後,小人曾派人沿著長江尋找了上百里,卻沒有他的蹤影。小人生怕大人責怪,就,就一時糊涂,大人饒命啊」
安鵬眯著眼楮,沉沉的看著跪在面前,不斷磕著頭的下屬。眼神閃爍一番,最後,他那一臉的陰翳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愛護笑容。
正準備伸出手,將這個衷心的下屬攙扶起來,說上一些愛之深,責之切的話的時候。船艙的簾子突然被撩起,一個形色匆匆,臉上表情詭異的兵丁走了進來。
看這個兵丁身上的黑衣,竟然是江寧守備軍的軍士。
這個軍士進來後,先是看了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中年人一眼。愣了一下後,隨後上前,低聲在安鵬的耳邊說了一些話。
只見,听著這個兵丁的話,安鵬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而且,身體都在急劇的顫抖起來了。
強壓住情緒,听完兵丁的匯報後。安鵬臉色陰翳之極,眼神閃爍著,思索一番後,對這個兵丁道殺了那些突厥人做得干淨點」
兵丁沉聲應了一聲後,抱拳對安鵬微微一禮,便退了出去。
等到兵丁離開後,安鵬才將目光投向了這個跪在面前,一動不動,似乎被嚇呆了的中年人。
他的臉上迅速換上了一副笑容,神情和藹的笑著,伸出手,將這個中年人攙扶起來。
「姬塵,你是相府的老人了。對老夫也是忠心耿耿。一時失誤,算不了,來來來,快寫起來」安鵬親自彎下腰,將這個中年人扶起來,還細心的替對方拍打了一下膝蓋上的塵土。
「大人,大人,小人萬萬不敢啊」中年人被安鵬這番做法感動的感激流涕,他急忙退後一步,說話間,還要跪下。
「哎,千萬不可如此」安鵬一臉認真的擺手,制止住了他的下跪。
隨後,安鵬親自將已經冒著熱氣的水壺拎起來,填上一杯新茶。放下水壺後,安鵬指著桌上的茶杯,笑著對這個叫住姬塵的人說道來來來,雖說江寧有些事不盡完美。但老夫也,你是盡心盡責了。出了那些事,也不能全怪你。從你回來,老夫還沒給你接風呢。來來,這杯茶就當是老夫為你擺下的接風宴席了」
說著,安鵬親自將茶杯,端起來,遞到了神色拘束,有些不知所措的姬塵手里。然後又替添上了一杯茶,舉起茶杯,對姬塵笑了笑,輕啄了一口後,笑眯眯的看著姬塵。
見自家大人,如此的愛護,姬塵心里的那絲猶豫瞬間拋棄。他端起茶杯,肅然的對安鵬鞠躬道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大人一句話,小人萬死不辭」
說罷,姬塵端著茶杯,仰起頭,也不管茶水滾燙,咕咚一口,將滿盞的清茶灌入了月復中。
但是,就在茶水進入肚子里的片刻,姬塵突然感到了月復中,一陣痛徹心扉的絞痛。
有毒
姬塵心里一涼,但是,一切都晚了
眼前已經被血色充滿,他張大嘴,支支吾吾的沒有說出一句話,便眼前一黑,都不了。
看著姬塵毒發倒在面前後,安鵬那一臉的笑容,頓時收去。
他輕抿了一口茶水後,手端著茶盞,冷冷的看著地上,七竅流血的姬塵。臉上浮現著一絲殘酷的笑容,捋著下巴上花白的山羊胡,他淡淡一笑,對著尸體道老夫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呵,老夫,只想讓你死」
「來人啊」
安鵬放下茶杯,對官船外的侍衛傳話道。
「大人」侍衛進來後,根本沒有看地上那具絲狀淒慘的尸體,而是直接抱拳對安鵬行禮。
安鵬指著地上的尸體,對侍衛︰拖出去,扔了」
「是」侍衛沉聲回了一句,叫進同伴。二人拉著尸體,除了船艙。
等到船艙里徹底安靜下來後,安鵬的臉色變得極為猙獰,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神里殺機隱隱,咬牙切齒的道好你個武寧遠,洪全,竟然狼狽為奸」
一拳將桌子上的茶杯震得跳動幾下,茶盞中的茶水也濺得到處都是。
安鵬收回拳頭,抽出手絹擦了擦手掌後,站起來,看著船外明媚的日光。他眼神微眯,嘴里暗暗道還有,那個書生,到底是何方神聖?」
因為士兵不書生的名字,只是告訴他,在昨日圍剿柳元一的時候,那個書生一直是扮演者軍師的角色。
而且,從哪個士兵的眼神里,安鵬竟然很是驚訝的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崇拜之色。
呵,真是個神秘的人啊
第一百十六章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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