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的公公,把呂恆二人帶到了御花園的時候,便停了下
「進了門,就是御花園,公子沿著那路向前走個百丈,就是蘭若亭,陛下正在里面等著公子您呢!」公公手持著拂塵,謙卑恭敬的彎腰對呂恆說道。
「多謝公公了!」呂恆笑了笑,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張百兩的銀票,說著就要塞給這公公。
「哎喲,公子你可千萬別這樣!」公公看到銀票,非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還是一臉的惶恐。急退一步後,連忙擺手拒絕︰「小人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收您的錢啊!」
說完這話後,公公連忙離去。留下呂恆和阿貴面面相覷。
「听說太監都喜歡錢,可是這位公公好像挺正派的樣子啊!」阿貴懷里抱著一捆紙張,納悶不解的問道。
「有些人的錢,是不好收的!」呂恆笑了笑,收回目光後,將那百兩的銀票,裝回到了袖子里,拍拍阿貴的肩膀道︰「走,我們進去!」
此時,乃是三月初,加之天氣暖和,御花園中一派花團錦簇的繁盛景象。
入眼處,紅雲綠煙,遮掩『迷』醉。五彩的蜂蝶,在花叢間飛舞,偶爾有宮女的嬉笑聲傳來,卻被那紅雲綠煙遮住,倩影不知所蹤。
御花園中,有假山怪石,水榭閣台。順著那湖心的拱橋,走過,橋下碧水悠悠,清澈見底。湖水中,『色』彩鮮艷的金魚,在湖水中輕輕游動著。風吹來,碧水盛開的蓮花輕輕搖晃。那豐腴的荷花瓣,晶瑩的水珠,燁燁生輝。
抬起頭望去,只見拱橋的前方,一個身著金『色』華貴長裙•髻如雲,珠光寶氣的女子,正斜跨在那欄桿,手里捧著一個竹籃子,正往湖水中撒著魚食。
在她的下方,那碧水悠悠的湖水中•一群金『色』的魚兒,錦簇的聚集在那里。每每隨著那女子揚手,魚食紛紛揚揚落下,下面的魚兒都會格外的嬉鬧。
此間,陽光明媚,湖水清澈。那湖面波光粼粼,閃閃亮。一身大氣奢華的女子,靜靜的坐在那里,嘴角噙著笑容•專心致志的看著下面成群游動的小魚兒。
湖水折『射』的陽光,照在她的身,經過那金燦『色』的長裙,還有那髻的金簪玉佩,將這個女子裝點的如同瑤池仙母一樣。
雍容華貴•氣質威嚴。
只是,那嘴角,時而嘟起,時而淺笑。還是給這女子增添了一抹人『性』的美麗。
呵,到底是皇家公主,嘖嘖,這一身的東西,值老鼻子錢了。
呂恆站在拱橋•身體靠在那橋柱一手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前方那貴氣『逼』人的女子•砸著嘴,如此贊道。
或許是因為衣著的原因,給這女子增添了一副可遠觀但不可驚擾的氣質,故而,呂恆一直站在那里,斜靠著欄桿,靜靜的關,卻並未前搭話。
「這湖水里的每一條魚,我都能叫起他們的名字!」前方,安康公主一邊朝著湖水里,播撒魚食,一邊淺淺笑著說道。
「喏,那條金『色』的!」安康公主將手里所剩不多的魚食,如仙女撒花一般,灑進湖水中厚,拍拍如玉的手掌,伸出縴縴玉指,指著那其中的一條魚,輕笑著說道︰「她叫金鱗!」
「還有那條藍『色』的,我叫她幽夢!」
「對對,還有紅『色』的,叫紅雲!」
安康公主指著那湖水中,游動的金魚,一條一條的辨認,嘴角噙著笑容,很純真,也很溫暖。
「那,那條白『色』的呢?」呂恆走了過去,跟安康公主並肩站在一起,指著那條懶洋洋一動不動的白『色』小魚,好奇的問道。
「她生病了!」安康公主嘴角的笑容消失,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
「對不起!」呂恆自覺失言,連忙道歉。
安康公主笑了一下,輕輕搖頭。
「能記住這麼多,你倒是好記『性』啊!」呂恆看著湖水中,游動的小魚,轉過頭來,打趣安康公主道。
「呵,看了二十多年了,怎麼可能記不住呢?」安康公主悠悠一嘆,神『色』有些無奈。
聞言,呂恆轉過頭來,看著這個附身趴在欄桿,下巴輕輕的點在手掌之,目光悠悠的安康公主,心中也不禁一嘆。
暖暖的風吹來,輕輕趴在欄桿的安康公主輕柔一笑。那垂在臉頰的秀,隨風舞動。如漫畫一般的浪漫唯美。
「我要嫁人了!」安康公主笑了笑後,直起身來,端正的看著呂恆,艱難的扯出了一抹笑容。
「你不是已經嫁了哦不,嫁給誰?」呂恆知道,安康公主的往事。此時,挺安康公主說起自要出嫁,一時間腦袋沒轉過來,月兌口而出。不過,話一出就現似乎有點不對頭。
安康公主早前就嫁過人了。不過,這件事在大周百姓中,說起來,也是一件憾事。當年,安康公主年方十四,生得容顏絕艷,美艷不可方人。當時,皇宮內的每個人,除了皇後,都對她極為的喜愛。
在她十四歲的那年生日,皇後突然在生日宴會,為當朝的國丈的兒子,也就是皇後外甥,向皇帝提親。
那時候,皇帝依然需要皇後的勢力,來維持大周各派局勢的平衡。此時,听皇後突然提起這件事,心里雖然不情願,但也只能答應。
于是,在安康公主那哭哭啼啼的哀求下,皇帝一狠心,就下了那道賜婚的聖旨。
十四歲的安康公主,就那麼嫁入了王家。
不過,也許是天垂憐這個自幼失去母親的小女孩兒,也或許是天不睜眼。在安康嫁入王家的第五年,她的丈夫就因外出嫖宿,而死在了『妓』院。
而那時,皇後已經去世。故而,外戚一派的權利,在皇帝多年的打壓下,開始急劇萎縮。听聞此言,皇帝大為震怒。一道聖旨,將王家十幾口人送了斷頭台。罪名是,目無禮法,藐視皇權。
在王家遭到重創後,身為王家遺孀的安康公主,被皇帝接進了宮中。
也許是皇帝處于當年的內疚,這麼多年來,對安康公主是百依百順,幾乎什麼條件都答應。
但是,也正因為皇帝的放縱和縱容,心若死灰的安康公主,開始變得有些放浪不羈。
原本,清純的皇家金枝,變成了如今名滿東京的名媛。
這麼多年了,安康公主似乎也習慣了周圍人的異樣目光,呵,至少,當自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時候,這些人依然要下跪。
除了他!
安康公主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一臉正『色』,連忙擺手解釋的生,輕輕一笑。目光轉向了一旁。
「听父皇說,是吐蕃的格薩爾王!」安康公主從袖子里,取出了一把小豆豆,然後,一顆顆的往水里拋。
那橋下的湖水中,小小的水花濺『射』著。叮咚叮咚。
「听起來,應該是個很威猛的人!」安康公主雖然是在笑,但這樣的表情,看在呂恆的眼里,卻是有些艱難。
「你喜歡嗎?」呂恆轉過頭來,看了安康公主一眼後,目光望著前方那明媚春光下,紅雲綠煙的春『色』,淡淡問道。
安康公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笑了笑,將一顆豆子扔掉水里,看著湖水中的魚群驚慌四散,笑著說道︰「父皇需要吐蕃的援軍!」
「那就是不喜歡了?」呂恆看著她,神『色』平靜的問道。
「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安康公主做出一副好笑的樣子,歪著頭,看著呂恆。
這樣的談話,讓人心中有些憋悶,難以排遣。
突然間,呂恆很像抽支煙。
可是,『模』『模』口袋,再看看自己如今的長衫,呂恆苦笑著搖搖頭。
沒有了香煙,只能從地拔起一根草枝,含在嘴里,過過嘴癮了
清新的草木香氣,讓被日頭曬了許久的呂恆,腦海里清明了許多。
「喜歡就嫁給他了,不喜歡就拒絕唄!」呂恆嘴巴叼著那根草枝,想了想,含糊不清的說道。
安康公主聞言,臉那捉黠的笑容,也消失了。她目光悠悠的看著眼前這生,微微一嘆。
目視著那前方,在花叢間嬉笑的宮女們,嘆氣說道︰「如果一切向你說的這麼簡單的話,當年,我就不會」
「當年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安康公主神『色』帶著一抹苦笑,堅強的轉過頭去。
只是,一旁,注視著她的呂恆,卻在她轉頭的那一刻,清楚的看到了一顆淚珠的滑落。
「當年是這樣,至于現在嘛,可不一定嘍!」呂恆笑了笑,直起身,拍拍袖子的塵土,看著安康公主道︰「好了,我要走了,你爹還在等著我呢!」
「屆恆!」
身後,安康公主神『色』猶豫片刻,終于喊了出來。
前方,那已經走出了很遠的生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微笑著看著她。
「出嫁那天!」
安康公主美眸中閃爍著淚花,抬起袖子擦了擦後,嫣然一笑看著那遠方沐浴在眼光下的呼聲,巧笑倩兮的問道︰「你,會送我嗎?」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