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積雪飛揚。
身著灰s 僧袍,手持羅漢棍的和尚們,一上來,就把呂恆和阿貴圍在了中央。
「好賊子!」為首的那個留著花白眉毛的和尚,應該是戒律院的主持。在看到了一旁被女弟子們攙扶著,面s 煞白的師太後,臉s 一變。唰的一聲,單手舉起羅漢棍,指著呂恆二人,沉聲對其他武僧道︰「列陣!」
刷刷刷。
隨著僧人們踩踏著積雪,腳步聲逐漸變得急促起來。十八位僧人雙手持棍,顫抖的一頭,指著被圍在中心,並肩而立的呂恆和阿貴。
「羅漢陣?」看到僧人們的陣法後,阿貴只是皺了皺眉,淡淡的說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那戒律院的主持。
「我佛慈悲,二位施主還是束手就擒吧!」白眉僧人目光淡淡,望著被包圍在其中的呂恆二人,雙手合十,奉勸道。
「大師認為,我們會輸?」呂恆看著白眉僧人,微微笑了笑,好奇的問道。
白眉僧人微微點點頭︰「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佔盡了優勢。施主難道還認為僅憑你們二人,就能擊敗我們這麼多人?」
「那可說不定!」呂恆呵呵笑了一聲,目光含笑的看著白眉僧人道。環顧了一眼四周,越來越近的僧人們後,呂恆淡淡說道︰「阿貴!」
「在!」听到公子的聲音後,阿貴嗯了一聲,回答道。
「陪幾位大師走幾招!」呂恆如是說道,但目光卻一直盯著白眉僧人。一直未曾移開過︰「別傷了人!」。
「知道!」阿貴嘿了一聲,隨手將手中的長劍舉起,用力往地上一插。然後大步朝著前方走去。
蹭的一聲,那柄長劍,竟然是硬生生的插入了腳下的冰雪之中。
陽光照射著過去,劍鋒凜然,寒光閃爍。
看到大漢竟然舍棄了長劍,僧人們肅然之余。臉s 也好看了許多。
五台山乃是佛家聖地,在這里動刀動槍,是對佛主莫大的褻瀆。此人能明白這個道理,主動棄掉兵刃,很顯然。是給他們面子。
在得到了白眉主持點頭示意後,十八羅漢自動的把呂恆放了出來。十八人齊齊用棍子,指著中心赤手空拳的阿貴。
他們心中不解,既然人家都丟棄了兵刃。為了自己還要拿著羅漢棍呢!只是,主持沒有說,他們也不敢隨意放下。只好繼續握著棍子,盯著走過來的大漢。
而一旁的白眉僧人,在看到了那把插入地面達一尺余深的長劍後。目光微微凝起。看看那個身材魁梧,相貌不凡的大漢。再看看他的身側,那個一臉平靜的書生。白眉僧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眼中頓時一亮。
慢慢的踱著禪步,走到了呂恆身邊。白眉僧人側過臉,看了眼前的這位書生一眼後。見他神s 平靜,心靜如水的樣子。心中的猜測更加肯定了一些。隨後,白眉僧人一邊看著場中的局勢。一邊淡淡說道︰「貧僧法晶,五台禪院戒律院主持!不知客人……」
呂恆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目光依然觀察著場中的局勢,只是微微想了想後,開口問道︰「法海是你的什麼人?」
「咳咳,那是貧僧的師叔祖!」白眉僧人嘴角抽了一下,雙手合十。恭敬無比的說道。
「師叔祖?」呂恆愣了一下,隨後在心里想了一下,算了一遍法海的歲數後。頗感好奇的問道︰「他今年多大了?」
「師叔祖出生在慶歷一年,如今已是一百三十歲的高齡了!」發晶雙手合十,微微躬身。沉聲說道。
「一百三十歲?」听到這個歲數,呂恆驚了一下。轉過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白眉和尚。第一反應,就是這家伙不會會是在說謊話。
「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呂恆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法晶眼簾微垂,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後,目光清澈的看著呂恆,肯定的說道︰「貧僧說的是真話!」
話說到這里,法晶已經基本上能夠確認眼前的這個書生是誰了。故而,在說話的時候,語氣也恭敬了許多。不說他乃是當朝權臣,就是他與師叔祖的交情。也不是自己一個後輩能夠評論的。
「呵……」看到法晶眼中的肯定之s ,呂恆愣了片刻後,不禁搖頭苦笑。
「大人為何發笑?」法晶不解,疑hu 的問道。
呂恆想起法海那副花和尚的樣子,心里怎麼也不能把他和只存在于傳說中得道高僧聯系起來。
如今,听到法淨和尚的確認。
呂恆心中卻是想到了曾經在四川成都的時候,法海和尚隨意念出的那句話︰一顆虔誠的佛心,就在這萬丈紅塵之中。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全在人心。普度眾生,不是在人死後了,為他們超度。而是在他們活著的時候,讓他們擁有更美好的生活。
如今,法海仍然在四川,心懷著濟世救人的心腸,忙著為四川百姓奔b 。
他的這般做法,豈不就是佛主的做法嗎?
轉過頭來,看著白眉法晶詢問的神s ,呂恆淡淡笑了笑,道︰「想到了你師叔祖!!」
看到法晶眼里依然有不解之s ,呂恆微微一笑,帶著一絲敬佩的語氣道︰「他是個得道高僧!」
法晶聞言,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天之驕子,眼中毫不掩飾的欽佩之s 。心中依然是不解。
師叔祖嘛。
想到師叔祖那副不修邊幅的樣子,法晶笑了笑,很無奈。
就在此時,場中,十八位羅漢,突然動了。
手中的棍子突然齊齊刺出,直接向著,阿貴的上中下三路刺去。
同時,還有四根棍子,齊齊的插入了阿貴的兩tu 之間。
不過,為首的武僧在看到刺向阿貴眼楮的那兩根棍子,竟然是被阿貴一把手捏住。那兩個持著棍子的和尚,怎麼抽都抽不回來。臉憋得通紅的樣子後。心里頓感不妙,大聲喝一聲︰「起!」
一聲令下,十七個僧人齊齊發力,試圖將阿貴抬起來,拋向空中。
只是,阿貴微微一笑,深吸了一口氣後,雙tu 微曲。緩緩的蹲下了一點。
卡擦一聲,隨著阿貴身體蹲下。那腳下所踏的地板,竟然是卡擦一聲,龜裂出了無數的縫隙。
「千斤墜?」為首的武僧眼神一縮,驚愕的叫道。
「壓!」一計不成,為首的武僧連忙下令。
與此同時,十八根棍子齊齊舉起,朝著阿貴的全身上下雨點般的落了下去。
只是,當那些帶著嗚嗚風聲的棍子,落到阿貴身上的時候。卻是在一瞬間, 里啪啦的斷成了兩截。
木屑橫飛中,阿貴的身體一動不動。
「鐵布衫?」為首的武僧看看手中的半截木棍,再看看氣不喘,臉不紅的阿貴,都快哭了。一時間,一句山東口音的鐵布衫月兌口而出。
而其他的武僧們,在看到自己的棍子敲在阿貴身上後, 里啪啦的斷成了好幾節後,眼里滿是驚駭之s 。
抬起頭來,看著中央的那個魁梧大漢,緩緩的轉過頭來,朝著自己這邊看過來。武僧們心中驚駭之下,連忙退後幾步。
「到我了?」阿貴伸出手,摘下黏在領口上的一片木屑,隨手扔掉後,呲牙獰笑道。
陡然間,阿貴動了。
魁梧的身體,宛若鬼魅一般,陡然間消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為首的那個武僧眼前。
呼……
高手就是高手,阿貴的出手,沒有任何取巧。一招簡單的直拳,直取那武僧的xi ng膛。
拳頭上,帶著一抹幽藍s 的氣流。散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阿貴,差不多就得了!」就在那沙包大的拳頭,快要砸到那武僧的xi ng膛的時候,身後,一句淡淡的話,讓疾馳中的阿貴,突然停了下來。
呼呼……
雖然攻勢停了下來,但拳頭帶起的罡風,但卻依然印在那武僧的xi ng口。眨眼間,武僧的面s 變得慘白,xi ng膛中氣血翻涌,壓抑的難受之極。
等阿貴的拳頭離去後,武僧劫後余生般的蹲了下來,面s 發白,捂著xi ng膛,大口的喘著氣、。
回到了呂恆身邊,阿貴拱手行了一禮︰「公子!」
「這位,就是江湖人稱劍神的西門吹雪吧!」白眉法晶笑著看了阿貴一眼,和氣的詢問道。
見阿貴點頭,法晶笑著夸贊道︰「果然是好功夫!」
阿貴聞言,心里一樂,咧嘴笑著。仰起頭,鼻孔朝天,得意洋洋。
見場中緊張的氣氛終于是化之無形,法晶這才松了一口氣。讓那些武僧們,收拾殘局。然後,他親自走到了受傷的師太面前,猶豫了一下,站立原地道︰「莫愁師妹,你搞錯了。這位公子,不是晉王爺。他乃是當朝帝師,呂恆,呂永正!」
「他?」師太聞言,不可置信的看著呂恆。咳嗽了一聲,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喘著氣道︰「你就是呂恆,呂永正?」
呂恆聞言,微微點頭,拱手道︰「在下就是呂恆,師太听說過呂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