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畫卷現出,持在手中,淡淡的血腥味充鼻,聲聲淒惻鬼哭無由亂耳,血圖甫一出現,血紅色的波紋便擴散了開來,引得眾人體內氣血隱隱浮動,似乎只要家人一聲呼喝,便會破體而出一般。
這般凶威,不知多少人命血祭方能成就?
老李眉頭略略一皺,動作卻不曾有過任何變化,也不見他作勢,手中蒼白色火球忽然光芒大作,恍若火山爆發,岩漿奔流。大片的火紅傾瀉而出。
「點將?岩漿地獄」
火焰凝練成液,高溫驚人,一道岩漿長河怒吼不止,化作一道長虹徑直沖向了半空中的張峰。
高溫、火焰,正是張峰的血河神功最不願面對的敵手,張峰不敢怠慢,深吸了一口氣。手中血圖一展。
「九天十地血煞冥河,聚!」
漫夭艷紅,血腥之氣,燻人欲嘔。
「血河,現!」倒垂,匯聚漫天艷紅,頓成滴天血河。
血河一出,方圓數百丈頓時換了一今天地,入目盡是血海一般艷紅。耳際皆是無盡血液如大河詣治,奔涌不息。
物極必反一般,置身這般血河之中。卻無絲毫腥臭作嘔之感,反有無處不在的甜膩馨香縈繞鼻間,聞之欲醉,仿佛這血河乃是世間最醇厚的美酒聚成,心中生出投入其中痛飲長歌之心。
老李的心志何等堅定,不過略略恍惚,一念之間的不到,便清醒了過了,手掌一握,口中一聲長嘯。岩漿長河逆流而上,與傾瀉下來的血河里面相撞。
「嗤啦!」
霎時間,仿佛真是火山爆發,無量岩漿涌入江河湖海,煮沸一切,凝結所有。
漫夭盡是血紅色的水汽,若是先前的滿目血紅還是幻覺居多,意境所至的話,此時的血紅水汽卻是實實在在的,乃是岩漿與血河互相湮滅的產物。
岩漿與血河一陣進退拉鋸,雙方在空中漸成對峙互耗之勢,竟一時僵持。
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身邊所有的靈氣瞬間吸進了口中,一個無形的空洞乍現,周遭的空氣猛然回流,氣浪對撞,肉眼可見的波紋散開,更有砰然爆鳴之聲不絕于耳。
手中一圈,好似要將所有的波紋歸攏一般,五指張開四指微曲,中指沖張峰微微一點。
點將?冰封千里。
一道冰藍色眩光在指尖擴散,所過之處盡皆冰封。空中的岩漿血河,在那一刻,都仿佛靜止住。看著被冰封在空中的張峰。老李有些失望的道;
「你技止如此麼?那麼,就死吧」
右手大張,一掌帶著無邊威勢轟然打下
張峰雖然被冰封在空中。但畢竟是第六重中期的大修士,又豈是這麼容易便束手就擒的,見得老李動作。他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隨即血色光華大作,條條如利劍打手,一般穿透寒冰,在冰面上破開密密麻麻無數的口子。
「轟」的一聲,人影閃動,張峰破冰而出,第一個動作卻不是攻擊或是怒罵,反而倉促後退趨避,踏步之間,腳下冰層開裂,露出血河激流涌動。
邊後退之勢不止,一邊伸手在虛空中一抓,海量的血液如泉涌一般噴薄而出,沖至丈許高度。
「血河法印,起!」
手掌乍握拳還推出,印訣手勢變化多端,最終化作無數殘影轟擊在了血河之上。
受此一擊,血河轟然散開,無數的血液卻不下落,反凝在一個個掌印之上,層層疊疊匯聚,朦朦馳朧凝合,一個血色凝碧的巨大手印浮現。旋即帶起漫天呼嘯,豁然轟出。
擊出這勢血河法印的張峰,不僅不曾停留,仿佛還從此借得力量了一般,倒退之勢愈速,不過瞬息。退身里許。
暫時退開一定的範圍,張峰的心中,方才泛出了一絲苦澀之意,這式血河法印本是他殺戮無算的大威力法訣,如今用出來,卻僅僅是為了阻敵逃命,若說他心中沒有不甘,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筆直前伸著的手掌仿佛聚夠了靈力,猛地一凝,旋即一個金光流轉的半透明大印,毫不避讓地徑直轟出,絲毫不顧及擋在身前的血河法印。
「翻天印」
大印與血色巨掌交擊,先是一凝滯。隨即一聲轟鳴,開山裂石一般,震得下方冰層寸烈,四面碧血夾雜這暴亂的靈氣四濺而出,尖嘯聲聲擊在左右冰雕之上,只見個個半截手指大小的窟窿眼兒。如此巨力轟擊,巨掌大印雖是大神通凝成,但畢竟不是實體,當即崩散,在交擊的中心處,豁然現出了一個真空大洞來,同時震蕩余波擴散,遠遠輻射開來,卷起冰凌碎屑,最遠處竟至千丈開外,零星散落到觀戰者的腳下。
擊之威竟至于斯!
眾人相顧駭然,張峰的血河法印聞名遐邇,乃是有名的大神通。可惜非專修血河大.法之人無法修習,不想老李竟能以一張大印神通將其轟碎。看起來秋色平分,神通果然非凡之極。
就在觀戰眾人面面相覷的同時,老李與張峰兩人,也隔著真空洞.眼。在兩大神通遮蔽的情況之下,遙遙對望了一眼,旋即表情各異,神色不同。
張峰先是錯愕。不想自己的血河法印竟連阻攔一息的時間都沒能做到,不由得往交擊之處望了一眼。就這一眼,便讓他神色大變,驚駭欲絕。
老李滿臉冷笑譏詣不出他的意糕;真正讓其色變的是緊隨在巨掌之後。從真空大洞中飛速穿出的一點拳頭大小的凝實小印章。
電光火石之間,小印章沖張峰腦門罩下,眼看就要打他個腦漿迸裂。死亡陰影頓時將其籠罩。
張峰怪所一聲,旋即右手屈指以指節處在胸口連擊數下,用力是如此之大,聲聲悶響若敲擊皮鼓一般。
隨著他這般動作,一口精血逼出,噴灑出來化作血霧。
生死關頭,張峰的潛能仿佛都被逼出,手掌揮舞一個個復雜的手印瞬間結出,融入到精血氣霧之中。旋即大喝一聲︰
「血河,歸!」
「轟」的一聲,整條滴天血河消失不見,便是那彌天一般,將雲層盡染的血紅色澤,也隨之消失不見。
血河也並非真的消失,而是縮小了無數倍,仿佛一條絲絛一般頂在了張峰的頭頂,隱隱與小印章相抗衡。轉瞬間,便將這翻天印的殘余力量化掉。
「化!」
張峰手上一指,點在了血河絲絛之上,霎時間血光大作恍若血海降臨一般,旋即倒卷全身,凝成了一件血色法衣,乍看之下水光粼粼。好似微縮的長江大河、無量深海一般,隱現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