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坑爹的老板
華美電子廠一樓，總經理辦公室。
厚實的木m n趟開著，m n上原來掛著銘牌的位置，被一張4a打印紙用透明膠粘了上去，打印紙上只有三個字︰陳國彬。
m n的左邊是一個深黃s 的長沙發，沙發的坐墊部分明顯可以看得出有些凹陷，掉了幾顆固定釘的靠背上有些污漬，兩邊的把手最前端已經有些掉皮，不管是從款式還是從它的外觀，都可以判定它的年月已經超過了五年。
沙發的上方，是一部空調，空調的外殼已經由歲月的侵蝕而變得米黃s ，前面板右下方的三菱銘牌已經有些掉漆，銘牌下綠s 的運行指示燈還在亮著，不過那亮度，在白天的光線下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緩緩上下擺動的導風板下方積著有些黑的塵垢，導風板下的底部凝結出了幾滴水滴，隨著導風板的運動而緩緩下滑，慢慢滲到牆壁上，似是示警著這台空調一點五匹的功率已經不能滿足此時這房間制冷的需求，不知是從風扇電機還是別的什麼部位不斷地發出頻率極低的嗡嗡聲，有些令人不適。
因為，房間里安靜得只听到了它的聲音，即便音量再小，平時再怎麼沒有在意，此時也讓人覺得有些剌耳。
那只香蕉播放的mv又一首結束了，現在，是兩首歌之間那短暫的空白。
也正因為這樣的空白，才令人注意到，在這辦公室里，那張辦公桌前不到十平方米的空地上，十幾二十個人就這麼安靜地擠著，很多人的腳尖還向著辦公桌的方向，但是，鼻尖的方向卻與之相反，有的下巴與肩膀成了一條平行線，更多的，上嘴ch n，下嘴ch n與嘴角呈三角狀，若中間連上線，便可得到一個底部正往下滴著『液』體的等邊三角型，而他們的目光，都統一的集中在辦公桌對面那塊空無一物的牆壁上。
這個時候，緊閉的窗戶旁，老舊得褪了s 的窗簾牢實地綁在窗戶的兩邊，海濱城市午間特別毒辣的陽光就這麼照sh 進來，覆蓋在大部分人的頭上，臉上，肩膀上，這些位置，遠不是那台一點五匹空調吹出的那點可憐的涼風所能吹到的地方，然而，大部分人並沒有人在意。
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麼投入，其中一個人顯然發現了這點，不過當他試圖逃離日曬的地方，順便再舒緩一下筋骨時，動作稍微大了一點，瞬時便迎來了數道帶著怒意，明顯覺得不滿的目光後，他迅速地低下了頭，動作立即變得輕微了許多。
這當會，掃了大家的興，可絕不是什麼好事。
牆壁再次亮起，同時，音樂聲也再次響起，下一曲開始。
那些由于剛才的小動作而變得有些渙散的目光再次不約而同地集中起來，注視到那面牆上。
也就在這個時候，9527又和她的系統討論了起來。
「好險啊我現在總算知道地球是多麼危險的了，西斯特姆，這次多虧了你。」
「不要客氣，9527，為你服務是我的職責，經過長期的觀察和密的計算，我總算找到了地球人類的最大弱點，他們很容易被分散注意力，任何他們沒見過的東西都可以讓他們瞬間忘了自己本來要做什麼，看看現在的效果就知道我的計算是沒有問題的。」西斯特姆答道，帶著它獨有的自豪語氣。
「嗯，你這次干得確實不錯」9527稱贊道，隨後，她又問了一句︰「只是，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想我不可以這樣抓著手機給他們一天的視頻，陳國彬下載到這手機里的除了這兩首歌外還有十幾部電影，從頭到底放也能放二十五小時四十一分鐘零三秒，今天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我要拿手機給李冰，要去幫翟東明看小燕，剛剛嫣然又發來了信息….」
「嗯，方法有很多，經過我的計算，朝地上扔人民幣也是一個分散注意力的好辦法，只是~~」
「只是什麼？」9527問道。
「成本太高了，」西斯特姆嘆了一口氣，在接觸了地球人類之後，它的行為也多了許多之前它認為是冗余的東西，比如從陳國彬身上學來的嘆氣，只不過它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嘆完了氣之後，它才緩緩說道︰「這里有二十幾個人，即便要使每個人彎一次腰，你也要扔下二十幾張人民幣，從降低成本的原則上考慮，這遠遠不如播放音樂電視來的有效。」
「好吧，也許我們必須要要使用扔錢的方法了，損失的錢，我們可以找陳國彬要。」9527突然說道︰「嫣然剛剛發來了信息，她發來了一個地址，這是很危險的事情，你也看過那些電影，根據我的分析，她可能遭遇到了綁架，對方想讓我們到這個地址去，為陳國彬孩子的媽媽，為了我們和陳國彬的ji o情，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盡快趕到那里去。」
「9527，我理解你為ji o情所做的事情，不過事情並沒有嚴重到需要扔錢那個地步，」西斯特姆說道︰「為了避免造成損失，你可以把這個手機ji o到別人手中，讓他代替你來播放音樂電視。」
「太好了又一個絕妙的辦法」9527高興地說道︰「強大的系統西斯特姆總是能解決我遇到的問題，你就是個天才簡直比喜洋洋還要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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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播放著這些老mv，剛才是一首《我的未來不是夢》，現在是一首《大海》，難道不是打鐵趁熱，現在就開始對大家講解這部強大無比，顛覆投影機概念的設備？難道還想表現出一些更不可思議的技術？在經歷了這麼一次震撼之後，他回想到了對面那個紅紅火火的動漫公司，更回想到了傳說中這個老板的強大，在為自己方才的行為後悔不已的同時他也下了個定義︰這個年青的新老板，絕對不是那種只會坑爹的富二代
李昊一邊盯著那面牆上的影像，一邊想著，片刻後，在發現這畫面與之前相比確實並無不同之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想要好好地理順自己的思路，到底這個老板想要通過這兩個mv來表達一些什麼樣的東西？他覺得，這應該已經不止是表現超前的技術這麼簡單，否則，只播放半部mv就可以證實這一點，放多了，反而會起到反效果，這與老板的利益肯定是不相符的。
畢竟，開始見到新奇事物的時候，大家很容易被打動，被震撼，習慣了之後，卻又變得習以為常了，就好像當年剛剛推出的時候，即便來來回回都只是播放一張歌碟，但是一大幫人整晚都在圍著一台電視看，而過後沒多久，大家也就沒有多大興趣了。
這麼厲害的老板，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呢？何況這個新老板辦事風格如此雷厲風行，就連安撫員工這樣的事都不肯l ng費時間，更不會在沒意義的事情上面hu 費太多時間。
那麼，到底放這兩個mv是為了什麼？
勵志？
李昊一想，確實有點道理，畢竟這兩首歌，特別是第一首，很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否則也不會被人傳唱了這麼久，更出了那麼多翻唱的版本。但是，再一想，又不是那麼一回事，這年頭誰還會因為一兩首老歌而ji奮？不對肯定還有什麼更為高深的意思
或許是因為剛才沖撞了背後那個看起來前途無量的新老板而對自己可能會失去那個看起來無比y u人的飯碗，又或許是因為實在理解不到新老板的意思而感到沮喪，李昊總覺得心中有些h n，甚至比當年面見丈母娘時听到她口中吐出的那個天文數字時還要h n。
李昊晃了晃腦袋，他剛剛決定停止那沒有意義的思考，歌曲已經再次播到了結束前的副歌前部分，ji昂的音樂聲慢慢低了下來，這是最後一個高ch o來臨的前兆，即便那只蕉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小，李昊的耳中，也沒有听到其他的任何雜音。
沒有人說話，甚至，沒有人動。
他忍不住扭過頭看了看。
那個新老板還是原來那個樣子，抓著香蕉的手一動不動，面上掛著笑容。
隨後，李昊把目光移到了新老板的眼楮，似是帶一些期望，期望自己能從他目光的方向看出一些端詳，讀懂一些什麼。
隨後，他皺起眉頭又立即放松下去，因為他發現，新老板的目光似乎在人群中掃了那麼一下，他那眼珠子轉動的速度太快，他沒辦法確定那道目光到底有沒有在人群中掃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雙眼此時正在定定的盯著自己，面上的笑容在緩緩地放大，嘴角彎曲的輻度越來越大，最大，他甚至可以數得清他l 出來的牙齒︰上四下四，正好八顆。
他愣了一下，隨後，他緩緩垂下目光，他知道，直視他人的目光很不禮貌，在這個時候，ji o流已經不太可能，老板的威嚴，場面的特殊，無論哪一點，都不容他說出一句可能對自己有意義，對他人來說只是廢話的東西，他有些黯然，想轉過身，下一秒，他的動作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了一只手。
一只白皙而有點瘦的手。
那只手就遞到了他的面前，帶著那一只還在播放著投影的香蕉。
李昊有些不知所措，隨後，他卻不得不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盡管心中還帶著不小的震撼。
因為香蕉的頭部還在發著光，因為手中還感覺著那香蕉因發出聲音而帶來的輕微顫動。這怪老板到底想要干什麼，這一刻他已經沒空再想，下一秒，他必須要把所有的力用在穩定手中的香蕉，讓牆壁上的投影不至于太劇烈的晃動….
「搞什麼飛機？讓你nv馬個頭，沒看到在放投影啊？」李昊低聲咒罵了一句，剛剛身體似乎被誰往右邊推了一下，還有一個極小卻還能听得清的聲音‘請讓一下’但是，現在他全神貫注放到自己雙手捧著的那只香蕉上，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到底誰是推了自己的罪魁禍首。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手中的香蕉靜止了下來，《大海》終于播放完畢，李昊松了一口氣，這一刻他很能體會老板播放mv的痛苦，這個投影的比例太大了，小香蕉並不是那麼好穩定的，即便全神貫注也止不住投影畫面不住地抖動，不過那首歌曲的一小段，竟已經感覺到手有些麻木和酸痛。
「這東西不錯的啊，要是回老家時有個這玩意，停電了也能放個電影什麼的，不至于那麼無聊。」人群中的某個nv人突然打破寂靜說道。
李昊也在這聲音響起後變得清醒了些，以前放電影也有個換片的時間，他忍不住趁著兩首歌之間的幾秒鐘轉折偷偷活動了下手腳。
「這總算是緩了口氣」在晃了晃手腕，聳了聳肩膀之後，李昊這才開始恢復自己的思考能力，大腦中再次計算著之前的想法，之前的疑hu ︰「老板干嘛把這只香蕉塞到我手里？為什麼又什麼也沒有ji o待？他到底想要干什麼？總不是沒完沒了的播放這該死的mv吧？」
想到這，李昊扭過頭，想趁著下首歌還沒開始的時候向那個奇怪的新老板提出自己的疑問，即便不能得到答疑解hu ，至少也可以把這個香蕉ji o回到他的手中，把投影機抓在自己手里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特別是在大家還對這玩意有著莫大的興趣的時候。
沒想到，這一看，讓李昊狠狠地愣了一下，那站在辦公桌後面的年青老板在把香蕉ji o到自己手中之後竟然不知道跑哪去了，就連桌子上的那三個手機也沒了蹤影，想必是已被他帶走。
他到底要干什麼？是上廁所還是要跑路？他怎麼可以這樣？
李昊心中滿是愎悱，他快速扭過頭，卻看到那扇厚實的m n前，老板已經擠出人群，走出了房m n，他的右手正熟練地整了整那個看起來奇土無比的電腦包，左手抱著那只可愛的小京巴，快步的向車間m n口走出去….
該怎麼辦？
是大吼一聲，還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剛才可還在鬧勞資糾紛啊
李昊的心中頓時矛盾不已
不行，那只香蕉還在手上，如果不叫住他，等下大家找我算帳我該怎麼辦？
想到這，李昊迅速張開嘴巴，那個音節堆在喉間，作勢y 發….隨後，他卻哭喪著臉，那聲音終是沒有發出來︰m n口已經看不到老板的影蹤，想必他已經跑了出去，此時再叫，也已是來不及了。
「沒關系，他不會跑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廠子是他的，就不信他會不回來，別說廠里的設備，就算是我手中的這個香蕉投影機的價值，也可以把這里所有人的工資和賠償金抵下不知多少次了，再听一兩首歌，再想辦法先把大家穩住，也能表現一下我的管理能力。」
李昊給自己吃了個定心丸，下一秒，抓在手中的香蕉再次顫動，音樂聲響起，他趕緊把香蕉對準對面的牆壁，沒想到辦法前，還是讓他們看看mv吧。
沒多會，李昊便發現不對勁了，他心急如火焚，偏偏又不知道該如何控制這個該死的香蕉︰隨著那音樂聲響過，那牆壁上出現的，竟然是北京電影制片廠的廠標。
坑爹啊在你手里放的是，在我手中他nv馬的竟然放的是電影
此刻，李昊的心中無比煩lu n，也無比悔恨，即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老板不知去向的原因，也不知該如何向別人解釋這該死的香蕉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手里，他止不住在心中對那個不負責任的家伙發出無聲的咒罵︰
「坑爹的陳國彬，老子就這麼傻，bi，把這個該死的香蕉接到手里，我怎麼就這麼傻，bi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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