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證明,那是一場虛驚。當「小男人」沖出去的時候,王玉珍和張黨員都處于高度戒備之中。但有意思的是,王玉珍裹緊了被子,張黨員隨手抓了一件東西在手里,準備與那即將到來的危險作殊死斗爭。後來才發現,他抓在手里的「武器」原來是他接生用的那雙橡膠手套。那「小男人」眨眼間又從外面躥了進來,嘴里叼了一只個頭很大的鳥,張黨員仔細一看,是一只奄奄一息的斑鳩。王玉珍意味深長地笑了,並且笑出聲來,張黨員看見了她的牙齒,那些牙齒雖然不是很整齊,但很有特色,它們潔白如玉,閃著迷人的光澤。
張黨員卻沒有笑,他看著「小男人」,疑心那是「小男人」的詭計。因為他當時正在醞釀著與王玉珍的「情感踫撞」,但就要擦出火花的時候,「小男人」冷不丁地來了那麼一下,看來要再找到一個恰當的時機,怕是極其困難了。當然,他不能再將手放在王玉珍的肩上,這顯然不合時宜。那要有一個度,也就是說要水到渠成才好。同樣是一個動作,在恰當的時機,就是自然而然的,反之,就顯得輕浮了。
「小男人」很有心計,它懂得利用那種緊張的氣氛。而且「兵不血刃」就打敗了張黨員,這讓它很是有成就感。特別是王玉珍好象是心領神會,她用高深莫測的笑,向「小男人」傳遞了這樣一個信息,那就是她十分贊許「小男人」的機靈。這就讓事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了,變得復雜化了。一方面,她幾乎就打算接受張黨員了,另一方面,她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掙月兌張黨員向她曖昧地撒來的網。
張黨員也覺得,有時愛並不一定很精彩,並不是叫一聲愛,就會有千萬個流星撲面而來。當他冷靜下來的時候,他暗暗地為他的行為感到愧疚。是啊,對于他來說,他還有很多謎團亟待解開哩。王玉珍固然象極了王仙兒,但她們是不同的兩個人。一個清澈見底,一個長袖善舞。如果他把對王仙兒的情感「嫁接」到王玉珍身上,那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呢?他看了看「鬼生」,或許又會是一個「怪胎」吧。
他們一起吃掉了「小男人」叼回來的那只可憐的班鳩,但那是遠遠不夠的。于是王玉珍又拿出了一些土蜂的蛹,張黨員到走廊上把那些蛹炒了一下,這樣就更加可口了。王玉珍吃了許多,邊吃還邊把蛹放在手里,讓「小男人」可以「紳士」般地就餐。這讓張黨員心里怪怪的,他饒有興趣地看著王玉珍與「小男人」,覺得他們之間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特殊關系。
不管怎麼說,先前那緊張的氣氛有所緩解,張黨員開始說話了,「你跟李翠兒很熟吧?」他問王玉珍,而王玉珍這時又在開始解她胸前衣服的扣子,「鬼生」也該餓了。「當然啦,」王玉珍解開了第一顆扣子,她的另一種美在彌漫,「我們是戰友哩。」「戰友?」張黨員疑惑不解,「你是指你們都是獵手嗎?」王玉珍解開了第二顆扣子,她的另一種美在奔流。「可以這麼說,」她瞟了一眼張黨員,見他別過了臉,不看她,她覺得很有意思,「我們是好姐妹,好朋友,也是同甘共苦的好戰友。」這時她解開了第三顆扣子,一種擋不住的誘惑傾瀉而出。張黨員雖然沒有看她,但他又聞到了一種野菊花的香味。
「但我不明白,」張黨員听見了「鬼生」吮吸「生命泉水」的聲音,那聲音極其美妙,宛如天籟之音。「我是很‘正常’地遇到李翠兒的,然後我們又很‘正常’地結婚的。所以我才來到李家村。怎麼會我也是‘種子男人’呢?」王玉珍騰出一只手來,理了一下她的眉毛,她的眉毛很清秀,那又是她的另一個美麗的傳說。「我們是獵手,當然要對我們的‘獵物’了如指掌,」她的眼楮里放出神秘的光,「我們觀察了你很久,你當時正處在極其尷尬的境地,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你都是一個不錯的‘種子男人’,但你卻與一個女人糾纏不清。于是我們把你的情況報告給了‘第三只眼楮’。」
「第三只眼楮?」張黨員轉過頭來,死死盯住王玉珍,「什麼第三只眼楮?那是個人嗎?」王玉珍莞爾一笑,她眼楮下面的那顆痣讓她的笑更加生動起來,「那是開了‘天目’的人,當然具體是誰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是通過她的使者傳遞上去的。于是‘第三只眼楮’指示我們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因為她也認為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材料’。然後就有後來發生的一切。」